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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三急,我见玉箫久不回来,肚子憋不住,去了净房。何必都往我身上推呢?我可没养什么大公鹅。”

    李娇儿上上下下扫视她一遍:“五娘,我记得你上午可不是穿这套衣服。既然要回房换衣服,何必还支走丫头替你拿绣活?自己顺手不就拿了吗?”

    潘金莲俏脸微红,别别扭扭,难为情地说:“都说了我肚子不舒服,去净房的时候弄脏了裙子,这才赶回去换了一身,谁知道又和玉箫错过了呢?”

    孟玉楼静坐一旁,不说话。

    李娇儿:“炕上还有你的手帕呢,什么事那么急,连手帕都丢下了?”

    潘金莲顿时火大起来:“那是我托着米糕喂官哥儿时用过的,顺手就放下了。官哥儿吃了好些,你怎么不问问如意儿,为什么不把官哥儿喂饱?”

    如意儿见火烧到她身上,抱着官哥儿跪下,分辩道:“我睡前喂了官哥儿一次,摸过他的肚子,鼓鼓的呢。”

    西门庆被这些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头又大了好几圈,再也按捺不住,大吼一声:“我问你们,鹅到底是从哪来的?”

    ☆、第 43 章

    鹅是从哪来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 除了厨房要活禽做年货以外, 谁会没事养这么可怕好斗的鹅啊?

    众人齐齐看向躲在人堆后, 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孙雪娥。

    孙雪娥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深色素面袄裙, 头上仅插着一根银簪, 在这一屋子的娇红嫩绿中,连个陪衬都没混上——主子跟前得脸的大丫头都穿得比她光鲜。

    “看着我做什么?鹅又不是我放出来的。”孙雪娥见众人看向她, 连忙摆手替自己辩解。

    小玉刚才趁着众人午睡, 溜到外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偷偷给玳安做鞋, 这时急需说点什么,好把自己从中摘出去:“整个府里,除了厨房有鹅,谁屋子里见过这个东西?”

    春梅不放过能痛打仇人的机会:“厨房院子里关着好几笼畜生呢,都有数的, 去数一数不就知道了吗?”

    这时,小厮来安进来禀报西门庆:“查过了, 厨房里少了一只公鹅,院子门也没关。大约……”

    西门庆沉着脸起身, 朝孙雪娥走去, 众人连忙分路让行。

    孙雪娥被他要吃人似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震, 心里想逃,脚却像钉住了似的。

    西门庆瞪着眼睛,一脚踹到孙雪娥的胸口,将她踹倒在地, 恨声骂道:“贼奴才,让你管着厨房,你就是这样管着的?你的眼睛是干什么用的?青天白日的竟然让凶禽跑了出去。我看你是平时吃得太饱,人一饱就懒得干活了!不饿你几天,你不晓得这府里谁才是主子!来兴,将我的马鞭拿来!”

    孙雪娥一听又要打她,忍着胸口疼,膝行两步,抱住西门庆的小腿,哭诉道:“我就是午后睡了一小觉,那竹笼往常都关得好好的,谁没事会让它出来?对了,中午的时候,五娘来过厨房,还踢了笼子好几脚,惹得畜生直叫唤。我说她,她倒跟我吵了几句嘴。过后……过后我就不知道了。”

    潘金莲站出来,挑眉撇嘴道:“你偷懒睡觉,倒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我看着像那么好欺负的?谁管的厨房,谁自己有数。笼子不关好,连院门也不关,你给谁留门呢?”

    孙雪娥怒不可遏:“上回就是你养的猫抓着了官哥儿,还死不承认。这回又来了,没本领就向老天爷借,真是恶人倒打一耙。老爷,老爷,厨房里那么多活儿,又只有我一个人,我还能长了四只眼八只手?要是有人存心使坏,岂是我能防得住的?”

    潘金莲:“你看,你看,老爷在这,你还犟嘴胡言乱语!”说着,用手帕捂着脸就开始哭,“老爷,这些黑心烂肠的人,但凡出点事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也不想活了!”

    孙雪娥还待辩解,西门庆被这两个女人的哭诉惹得心烦意乱,一鞭子打到孙雪娥身上,斥道:“闭嘴!”

    孙雪娥赶紧闭了嘴,潘金莲也不敢哭了。

    玳安听见屋里动静大,一时不敢进去,此时见里面安静下来,连忙小声禀道:“大夫来了。”

    西门庆收了马鞭,道:“快请进来。”

    潘金莲和孟玉楼连忙避到屏风后面,孙雪娥拖着疼痛的身子也避到了一旁。

    老大夫拎着药箱进来,见到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的吴月娘,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凝神把脉。

    过了会儿,把完脉,老大夫正要起身,玉箫战战兢兢道:“老大夫,您再看看这里。”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月娘的头侧了侧,露出后脑勺。

    西门庆“咦呀”一声,走上前察看,只见吴月娘的后脑勺上头发都掉了好几撮,再摸摸头皮,鼓起了几个小包,裸|露在外的脖颈,更是红肿出血。

    他问玉箫:“这是怎么弄的?也是撞的?”

    玉箫低着头:“我去的时候,鹅正在啄大娘的脑袋。”

    西门庆想笑,好容易才忍住,心想,大活人怎么能被畜生欺负呢?一脚就能将它踹死。为了掩饰自己的脸色,他骂道:“这扁毛畜生,晚上就油炸了它!”又对老大夫道:“老大夫,您再给看看。”

    不一时,大夫检查月娘完毕,西门庆亲手抱着官哥儿让老大夫给看看,又诊了一番,才出去外间回话。

    西门庆将官哥儿交还给如意儿,跟着老大夫出去。

    西门庆让小厮上茶,请老大夫入座用茶。

    老大夫拱手谢了,道:“府上娘子受了惊,身下见红,情况不太好,需要卧床静养,切记不可劳心费神。等下我开几副安胎药,煎来吃了。你家小公子……”

    官哥儿虽然外面穿着薄袄,但因为是躺在热炕上玩,所以穿得衣服并不多,玉箫还将扣子给他解开了,就怕热着了他。被公鹅钻了这个空子,把官哥儿露在外面的脖颈拧得不像样,又红又肿,还渗着血丝,比吴月娘的后脑勺看着更加可怕。

    西门庆心疼不已,恨不得当场就将那扁毛畜生剐上一千刀。

    老大夫道:“大官人可千万不要小瞧这种畜生,它一旦凶狠起来,比恶犬更加可怕。不少乡下人家都爱养鹅来看家,比狗还好使呢。”

    西门庆算是开了一回眼界,虽然他并不太认同这种说法,总觉得鹅有什么可怕的,但面上还点头表示赞同。

    老大夫留下药,临走前又多说了几句:“养孩儿不易,能平安长大更加不易,望大官人多多爱惜。”

    西门庆肃目行礼道谢,给了厚厚的赏钱,让下人送他出去。

    吴月娘吃了药,精力不济,被鹅啄过的后脑勺一阵阵的疼,没多大会儿,她就睡过去了。

    官哥儿也抹了药,中午哭得嗓子都哑了,这会儿窝在奶娘如意儿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