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以为霍重华又回来睡回笼觉,她等着他睡着再动作,谁知这人在她颈子上亲了亲,叹了气。
楚棠僵住没动。
没过一会,霍重华又是一阵长叹。
楚棠:“……你去哪儿了?”她终于没能忍住,转过身,面对着他。
霍重华双眸泛着血丝,楚棠虽看不清他眸底的样子,却能感觉到他很累。
霍重华看她不像是刚醒,‘呵’了一声:“棠儿……在我面前装睡?”
谁假装了?她就不能沉默么?
霍重华本想拥着她多睡一会,他难得有一整日的功夫跟她腻在一起,过阵子怕是再也没有空闲了。
他只是想跟她说笑,楚棠那双眼睛哪里是在看着自己的夫君……就是在审视犯人呐。
霍重华对她的所思所想,了如指掌,他摁着楚棠的头,让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不想看她冷漠的眼神,他笑出来的声音磁性但也疲倦:“呵呵----夫人是不放心我?”
楚棠真后悔自己方才问出的话,不管她说什么,问什么,他总可以完完全全的曲解了她的意思,并且挡回去。
在他面前,她是不是就如傻子一般?!
楚棠不说话,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更可恨的是,她竟然没出息的就在霍重华身边睡着了。
等她醒来早已日晒三杆,她一动,霍重华闭着眼嗯了一声,“嗯~乖,再睡一会。”
楚棠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声控,她喜欢他的嗓音,浑厚磁性,让人听了心安,可……这种心安已经少了信任在其中,味道变了。让她享受霍重华给她带来的安稳的同时,也有心虚。
陈晨领着英娘登门,下人丫鬟告之二人,“四爷和四奶奶还没起,二位请稍坐。”
陈晨,英娘:“……”这都巳时了,早就日晒三杆,霍重华一向是勤政冒进,怎么也有赖床的时候?换做冬日尚可理解,可这大热天的……也不嫌热么?
下人小心翼翼在寝房外通报,这个时候楚棠已经醒了,被霍重华半搂半压,她岂止是热?
霍重华还想跟她闹一会,陈晨来了,他只得作罢。
二人先后洗漱好,一道出了屋子。闹捏扭归闹捏扭,在外人面前,夫妻还是要和睦。
到了这个时辰早饭是不必再吃了,改成了茶点。
英娘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她个头高,又是个习武的,孕相看上去并不明显,而且英气依旧,行动灵活。
楚棠瞧着更加羡慕,但真让她立刻怀上霍重华的孩子,她又没那么期待了,连信任都没了,还生什么孩子?
陈晨与霍重华去后园说话,楚棠在凉亭里招待英娘。
看着楚棠粉面桃腮,凤眼流波,精神却有些欠佳,坐下不到几刻,连打着哈欠,英娘劝导着:“我理解你的心情,这种事也急不得。”
哪……哪种事急不得?
楚棠懵了一下,当即回过味来,讪了讪,转移了话题:“嫂子,你这肚子看着结实,一定会是个男孩。”
一双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霍重华就那么赫然的出现,低下头笑道:“这种事的确急不得,你看陈大人和嫂夫人成婚几年才有了孩儿。”
陈晨,英娘:“……”霍重华这是什么意思?
楚棠被他气的彻底词穷。
他是故意的吧!
原来霍大人也是个会说浑话的人!
陈晨与霍重华结交己有近十年,否则再好的交情,也容不得他说子嗣一事。
要知道他与英娘成亲时,不少同僚就在背后议论,他二人到底谁更强。几年下来,英娘一直未曾有孕,旁人看他的眼光都是带着诡谲的猜忌。
现如今英娘怀上了,他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
陈晨有心故意‘报复’他,笑道:“霍四奶奶,昨夜是我不好,拉着霍四爷出去了一遭,你没怨他吧。”
他果然是出去了!
楚棠面色莞尔:“怎会?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置啄的余地。”
目光不再看着霍重华,楚棠陪着英娘有说有笑。
霍重华这时再看陈晨时,昨晚眸底的阴色又出现了,“陈大人!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陈晨:“……三日内会出结果,只是我还要等大内那边的消息。”
霍重华有型好看的手弹了弹陈晨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好,陈老爷子一直盼着陈大人高升,陈大人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陈晨本就是半开玩笑的心思,却见霍重华是认真了,这些搞权谋的文人真是开不起玩笑,他再看楚棠,也没发现她有哪里不悦,霍重华怎么就想弄死他似的?
再者,男子半夜外出不是很正常么?
像他自己这样的,有哪日不是三更半夜才回家?
陈晨今日有心带着英娘散心,但,用过午饭之后,就与她离开了。
霍宅不可久留。
楚棠与霍重华之间的冷战从这一日正式开始。并非陈晨的话真的让楚棠难以接受霍重华又骗她。昨晚的事只不过是条引子而已,没有陈晨,也会有其他事,早晚都会冷漠相待。
晚上,霍重华从寝房出来,看着楚棠的背影,“我就在隔壁……”
楚棠已经越过他的高大的身形,自己迈了出来,对下人道:“去,准备一根缰绳给四爷,记住了,要结实耐用的,从今天开始四爷要修身养性,谁也打扰不得!”
院内的丫鬟面面相觑,这都成婚小半年了,分开睡?还不急着要孩子?
日子如常,四爷的确开始修身养性,每日必定早起练剑,可谓闻鸡起舞。
他做住的屋子里横架着一根成年男子大拇指粗细的缰绳,据说这便是四爷用来修身养性的。
四爷和四奶奶照常一起用饭,下人们看不出所以然来。
转眼,酷暑消减,叶落雁飞。
十二月的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瑞雪,漫天的白色,皑皑成景,新开的腊梅被大雪一压,沉甸甸的坠着。
这一日,王若婉大婚,霍家的小厮一早就铲了门外的积雪,马车的木制车辕吱吱呀呀衬托的车厢内更加安静了。
楚棠身上裹着妆缎狐肷褶子大氅,霍重华担心她冻着,还命人在马车上放了一只三脚铜制的小火炉,火星‘啪’的时不时冒出了出来。他心细,另在一侧放了梅花,如此,衣裳上就不会落下炭火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要参加婚宴,还是想在小妻子面前体面好看一些,他今日特意穿了玉色印暗金竹叶纹的长衣,上面是青福纹的精致立领,银狐皮的鹤氅,腰上挂着常年不变的那块如意佩。
这东西真的不值钱,也不知他怎么就那般喜欢?
除却霍重华对她有所隐瞒之外,楚棠有时候会误以为他对自己当真情深意重。
将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