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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蹬着自行车前往教堂领取礼物。师父对宋丰丰印象深刻,没有给他笔记本和笔,反而塞了他一大包糖。

    宋丰丰神情严肃:“我要笔记本,我不吃糖了。”

    那包糖转移到了他身后的喻冬怀里。

    三人在海滩边上放了烟花,张敬许愿说希望明年能够成功表白,宋丰丰和喻冬连忙提醒他说出来就不灵了。张敬顿时脸色苍白,又默默许了一个。

    回家路上喻冬问宋丰丰许了什么愿,宋丰丰不肯讲,只是模模糊糊地说:“反正和你有关的。”

    喻冬:“我的愿望也是和你有关的。”

    宋丰丰大吃一惊:“这么巧!”

    两人傻笑一阵,都想继续问,又怕对方真的讲出来,愿望不灵验。

    这一年的春节,宋英雄总算和宋丰丰一起过了。过了十二点,喻冬在家门口点燃鞭炮。鞭炮响完之后他下意识地看向玉河桥对面的宋丰丰家,忽然见到宋丰丰家二楼阳台上挂着一个人。

    他大吃一惊,心想这个时候还有人入室行窃?连忙跑过去。

    才走到玉河桥中央,挂在二楼那个人也跳了下来,正是宋丰丰。

    “生日快乐!”宋丰丰乐颠颠地跑到玉河桥上,把藏在自己怀里的东西给他。

    喻冬又是吃惊,又是紧张:塞到自己怀里的东西是温暖的,还带着热乎乎的气息,被一块布抱着,在自己手里蠕动。

    他小心翼翼揭开毛巾,看到了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

    那是一条小狗,很小很小,瑟缩地趴在毛巾里,被新年的炮声和烟火声吓得瑟瑟发抖,一直往喻冬怀里钻。

    喻冬下意识地把它抱着,像抱一个小婴儿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喜欢吗?”宋丰丰问他,“我昨天领回来的,是教练家里的狗生的,和它妈妈一样漂亮,全身都是黄的,只有耳朵尖尖和爪子上有黑毛。”

    “怎么……怎么送我这个?”喻冬回不过神。

    “让它陪你呗。”宋丰丰说,“我下学期要出去踢球踢很久,你看到它就想起我了。”

    他说完之后觉得这话很古怪,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连忙补充:“也可以看家护院啊。周妈年纪大了,你晚上又要去上晚自习,家里有条狗比较安全。你……你到底喜欢不喜欢?”

    那小狗在喻冬怀里找到了温暖舒服的姿势,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仿佛呓语。

    “喜欢……”喻冬小声地说。

    灿烂的烟火从城市各处窜起,《难忘今宵》的歌声喧闹,天空和海面都是亮的,停靠在玉河桥下面的废船也被这光照亮了,像一尊尊沉默的雕像。

    喻冬看着宋丰丰又说了一遍:“特别喜欢。”

    他皮肤黝黑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句话里连耳朵根都窜红了。

    度过了一个舒适的寒假,迎来返校日的学生各个都似乎胖了一圈。郑随波感冒了,不停地擤鼻涕,脸色苍白。

    喻冬问他怎么了,郑随波狠狠地说了一堆吴曈的坏话,比如冬天还要玩水枪。

    新学期的第一个重要话题不是别的,是关于山海公园的。

    山海公园不存在了,那块地已经被地产商买下,从一月份开始施工,将整片海滩都给填了。

    这据说会成为这座城市最高端的一个楼盘,背山面海,黄金福地。

    “以后不用去山海公园春秋游了。”有人笑着说。

    喻冬一开始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上了两节课之后,他突然想起了张敬、关初阳,还有生物标本协会的活动。

    海滩消失了,那些海螺呢?

    张敬的脸色和他一样沉重,关初阳消失了一个上午,只有书包放在位置上,人却不见了。

    放学之后张敬打听到关初阳一直都呆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想去找人,但晃了一圈,都说关初阳已经走了。

    宋丰丰给喻冬发短信让他值日结束之后就到楼下等,喻冬锁了门,推着自行车在教学楼下的花圃里发呆。

    坐了片刻之后,他看到关初阳从操场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看上去很不好,双眼通红,像是哭过了。

    “怎么了?”喻冬紧张起来,他没应付过哭泣的女孩子。

    关初阳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擦擦眼睛,盯着喻冬看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点点头:“对,你也是标本协会的人。”

    她沉默片刻之后,艰难地说:“标本协会没有了。”

    喻冬:“……?”

    关初阳:“不存在了。就在刚刚,它被生物协会吞了。”

    三中的生物协会比标本协会成立得更早,一直都主攻国内外各类中学生生物知识竞赛与实验,和专门要研究标本的关初阳完全不一样。

    因此关初阳才会自己申请成立一个标本协会。

    她和张敬在寒假期间,接受了海洋学家和他的同学的指导,完成了一份很有价值的山海公园近海海滩贝类研究报告。

    “海滩消失了,你还记得我和张敬当时去找的那种海螺吗?”关初阳用纸巾擦擦鼻子,坐在喻冬身边,“它们再也找不到了。”

    它们彻底失去了适宜生存的环境,就要从地球上消失了。

    生物标本协会的学生所做的报告,以及张敬拍下的一堆实物照片,这个时候突然变得重要起来。

    早在返校之前,关初阳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隐晦地跟她提过,生物协会想要加入这份报告的研究工作中去。

    关初阳当时就立刻拒绝了。报告已经完成,没有理由再让生物协会这些从未参与过的人冠名,这是没有道理的。

    然后在开学的第一天,她就被请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与各位老师长谈了一个上午。

    “成立不足一年的社团不能外出参与任何评比,所以我们的报告是没办法去做什么的。”关初阳跟喻冬解释,“但是生物协会可以,而且他们有一个特别想参加的学生创新比赛。他们手头上现在没有任何成形的项目,所以瞄上了我们协会做的事情。”

    关初阳和张敬去研究贝壳,原本就不是为了参加任何比赛。在翻阅了标本协会这一学期的活动之后,老师表示,由于标本协会的性质与生物协会重叠,而且活动次数太少、会员太少,当初的申请就不应该被通过。

    喻冬终于听明白了:“……所以,直接把标本协会取消了。”

    “不是取消,是抹掉了。从来没有标本协会,只有生物协会。我们四个人的名字现在已经转入到生物协会名下,我和张敬做的那份报告,当然也是他们的。”关初阳紧紧抓着手里的纸巾,眼泪又涌了出来,“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你答应了?”

    “不答应不行……”关初阳低下头,声音哽咽,“我和张敬,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