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闻言,“既然你去了俊奶奶屋里,想必那里的人都瞧见你了?”
莫菁苍点头,“是,俊奶奶身边的嬷嬷瞧见了我。”
李氏若有所思地想着,“既然那些人都瞧见了沣奶奶,有可能是那小婢子的事,不知沣奶奶可记得那婢子长得什么样?”
莫菁苍回忆道:“当时我留意了一下,那婢子的耳朵上张了一颗痣,黑色的,其他的倒没什么特别。”
李氏没再追问,反而是望着门口的陈赢狄,见他也在沉思,似在斟酌莫菁苍话中的真假。
尚在沉思之际,医婆走进了堂屋,给三人见了礼,起身禀道:“王妃,这条络子交给你们,而俊奶奶那边小人就不过去,还望王妃见谅。”
施氏和莫菁苍听到络子,一并看向医婆手中的东西,莫菁苍一惊,道:“王妃,这条络子像是我的。”
李氏疑惑,是她的?这么粗糙的彩带络子,怎么会是她的?
“沣奶奶是不是弄错了,这个东西可是从老太君手里取出来的,听医婆说,这上面的香味可能引发了老太君哮喘,才致使老太君她……”
莫菁苍回道:“王妃,这条络子的确是我在外出时,看着好看买回来的,但我带来时,络子上没什么香味,怎么会有香味呢?”
李氏抬了抬下巴,让医婆将那络子送至莫菁苍跟前,“沣奶奶,你闻一闻上面的花香,是不是你身上的香味?”
莫菁苍接过络子,送至鼻子边上嗅了嗅,一股浓烈的花香,扑鼻而入,呛得莫菁苍,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王妃,我不用香,可这条络子的确是我的,怎么会在老太君手中?”
李氏冷声道:“沣奶奶,你说这是你的东西,弄丢了,怎么问我们呢?”
莫菁苍见李氏带着几分怀疑,“医家,这条络子若是一直有香味,那么我戴着,是不是我身上也会留下一些味道?”
医婆回道:“奶奶,这个倒不一定,奶奶您丢了这么久,身上的味道早就散掉,小人不敢保证。”
莫菁苍见李氏怀疑的眼神,直视着自己。
眼下时机未到,浓晴尚未回来,她还是摁住跳动的心思。
“王妃,还请王妃将老太君身边的张嬷嬷喊来,我有事想托付她?”
李氏不知她此时叫张嬷嬷是何事,但一直以来见她行事,不是那么乱来的人,索性就依她,扭头对身边的婢子吩咐道:
“去将张嬷嬷喊来!”
那婢子听命,躬身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那婢子将张嬷嬷带来,两人福了礼后,便起了身。
张嬷嬷道:“不知王妃叫奴婢前来,有何事?”
李氏说道:“是沣奶奶寻你有事,你去回话。”
张嬷嬷斜过身子,福礼:“沣奶奶!”
莫菁苍温声问:“王妃,不知能否让我和张嬷嬷借一步说话?”
李氏挥了挥手,命身边的婢子带着两人往暖阁里请。
莫菁苍带着张嬷嬷往里面走去。
☆、第二百八十五章,归宁宴(七)
待两人走出来时,已经午时,外面的宾客已经用好了宴席。
恭王和恭王妃要等午时过后,拜别郡王爷和王妃,只是眼下李氏在后宅不能出来,而郡王爷在门口送客,抽不开身。
恭王妃命人前来,让李氏过去,荣禧堂她和恭王不来,若是要祭拜陈母,他们要回宫过后,再过来一趟。
李氏带着施氏、莫菁苍等人一起去了前厅。
陈赢狄想起什么事,交代了荣禧堂的下人,也随着李氏往前厅去。
一行人来到前厅,恭王和恭王妃在主位上坐着,家住远的夫人和娘子已经离开郡王府,而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近亲。
李氏来到前厅时,人稀稀疏疏的,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白溯溯送完余下的客人,回前厅时,见到李氏一行人从长廊那边绕过来,便站在台阶前等着,跟在她们后面,一起入了正厅。
莫菁苍走在后面,白溯溯慢慢随着她走到了一起。
“沣奶奶,刚听说陈老夫人突然去了?”
莫菁苍默默地点头,并不回话。
白溯溯继续说道:“听说陈老夫人去世时,沣奶奶就在身旁,不知沣奶奶能否告诉我,当时老太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菁苍轻声回道:“钊奶奶若想知道什么事,不如问一问荣禧堂的婢子,她们也在场。”
白溯溯冷笑道:“我离沣奶奶这么近,为什么要去问她们,沣奶奶就当我喜欢打听事,说给我听听?”
莫菁苍停下脚步,回过头望向白溯溯,见她眼中闪过一抹轻慢,一瞬恢复素常。
她在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
“钊奶奶,真的感兴趣?”
白溯溯轻轻点头,“嗯,当然。”
莫菁苍回过身,见陈赢狄走到两人身边,说道:“陈二爷,钊奶奶想打听老太君的事,我说不出口,还是你来告诉她。”
说罢,转身便往大厅去,留下白溯溯和陈赢狄两人。
陈赢狄刚走到台阶旁边,便听到莫菁苍这么说,心里顿时对白溯溯产生厌烦,谁家的奶奶这么不知分寸,他们家的人刚去世,她却像个八婆一样,当趣事打听?
白溯溯一脸尴尬的笑了笑,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还未等陈赢狄开口,便侧过身往大厅走去。
待人都到齐了,郡王和李氏坐在上座,而恭王和恭王妃坐在了两边,两人起身向郡王两人行了大礼,便起身说了几句舍不得、不孝的话,恭王妃这才坐了下来。
蔡太傅家的杜氏和蔡二娘子坐在相府对面,而工部家的杜氏和杜二娘子则是坐在蔡太傅家旁边。
莫菁苍见他们两家没走,想来是听说陈老夫人的事,知道此事与她有所牵扯,留下来等着看好戏。
随着蔡明康和汪穗雯的死,他们之间的恩怨几句话已经说不清了,仇恨越来越深。
蔡家杜氏朝着相府这边瞥了一眼,随后禀道:“郡王,王妃,听说老太君的死和沣奶奶有关,我们都是受过老太君恩惠的人,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难道王妃不想为老太君向沣奶奶讨个说法?”
恭王和恭王妃这边还未坐下,杜氏便开口,像是等不急,怕相府的人跑了。
李氏回道:“多谢杜夫人为家母的事操心,只是郡王府的事,想自个解决,杜夫人劳心了。”
两个杜氏的心思,她再明白不过了,今日事情颇多,只是她们两人素来与相府不睦,想借她们之手,报复相府,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工部家的杜氏也附和道:“郡王妃,流言可谓,今日之事已经传了出去,这陈老夫人死前,沣奶奶她人就在身旁,我们后来进去,也是瞧得真切,陈老夫人不仅惠及于我们,她对朝堂的威慑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