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要时刻相陪的,只是我这妹妹首次来寺里,原本在家里就答应要陪她好好逛一逛的……我想姨妈也不是外人,便想暂时告罪,一会用膳时,再来相陪。”
康于氏听到‘不是外人’,心中早就喜得什么似的,连声道:“姨妈早就说了,咱们又不是外人,不须如此客套,你只管去吧。”
又转头对于氏笑道:“咱们如意不仅知礼,还如此友爱堂妹,这么些亲戚的女孩儿,还真没有能及上她的呢。”
于氏哪里不明白女儿的心思,便笑道:“妹妹须要如此夸她,她不过是玩心重罢了。”
康于氏便笑道:“她这般花朵似的年纪,玩心重才好呢,若是木木呆呆不爱玩乐,那才有得人愁呢。正好这寺里的好些花木正当花期,你们去赏玩一回,好甥女儿,快去快回,免得热一身汗,吃不好斋饭。”
丘如意低低答是,站起身时,丫头们便上前替她姐妹二人戴上帏帽,康于氏眼中的赞赏愈发浓了起来。
一时收拾妥当,丘如意又一次告罪,这才带着丘若兰离去。
丘如意出了禅房,仍是一幅大家小姐的稳重派头,直到出了院子来到一处避静的苗林花圃旁,丘如意再无顾忌,一把摘下帏帽,在手中拿着当作扇儿,上下扇着风儿,大呼道:“方才真是憋闷死我了,这才算是喘上口气了。”
被冷落半天的丘若兰,也深深吸一口带着芬芳的清香空气,心情畅快不少。
今天的丘若兰也算是出师不利了。
但丘若兰却因其出色,无论何时,总是众人瞩目的,任谁也无法夺其风采半分,偏今天康于氏的心思都在丘如意身上。
虽说康于氏身为长辈这样做并无不对之处,但丘若兰鲜少被人如此冷待,心里不由生出些不忿来,不过也只一时便想过来这康于氏是何等人物,心下倒平静下来。
虽然心情平静下来,可到底不得不沉默了半天,心情便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嗅着芳香看着绿树红花,丘若兰的心情便又明媚起来,笑道:“那位姨妈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让姐姐如此小心相待?”
第六十一章 康家表兄
丘如意向来视丘若兰为手足血亲,对她从无隐瞒,闻言便叹道:“在公婆面前怎比得上在父母跟前,自然要收敛些,不然你姐姐今生怕是嫁不出去了。”
一旁的杏儿慌忙打断道:“小姐,还请慎言,这里可不是咱们家,小心隔墙有耳。”
丘如意吐一下舌头,笑道:“你家小姐还怕这个,又不是杀头的罪。反正名声早就不好了,再坏一点又如何。”
丘若兰冷眼斜视杏儿,心中冷笑:此时看着也是个忠心的,只是她后来还不是爬了她家姑爷的床。
杏儿对此无所觉,见丘如意仍似要说下去,便又劝道:“您到底未出阁呢,什么有的没的乱说一气,让人听见笑话,到时夫人又要罚我们了,别人跟着小姐主子见天得赏,我们净跟着挨罚,小姐又穷得叮当响,一点补偿也没有。”
丘如意被杏儿一顿数落,忙道:“快别说了,你到底是为我好呢,还是借题发挥诉自己的苦呢,幸好这里没外人,要不然似你这等丫头,巴掌伺候都嫌教训不过来,早就提出去卖了。”
丘若兰看着拌嘴的这主仆二人,心中似有所悟,一时愣怔在那里。
丘如意倒是察觉了一点,便对丘若兰笑道:“身边有这等丫头,让妹妹笑话了,她原是母亲给的,每每仗势教训我,真是让人伤神。”
丘若兰便甜甜笑道:“也是姐姐心善,她们才敢在您面前如此真性情。”
丘如意拿帕子轻按脸颊,笑道:“也就是妹妹了解内情,不然别人该说什么主子配什么丫头了。”
杏儿见丘如意话题已经扯到别处,便一笑退到边上,不再搭言,倒是楚儿上前怯怯说道:“这里不比家中,还是稳妥些,请小姐戴好帏帽吧。”
丘如意便笑道:“你二人倒是一柔一刚,当得好差。只是这天也太热了,一丝风都没有,你们倒是戴着试一下,热死人了。”
说到这里,又对丘若兰笑道:“你也摘下来凉快一会儿吧,这边本就是咱们家订下的,再没有外人的,不必如此苛待自己。”
三伏的天,兜头盖脸地戴着帏帽,丘若兰也觉得透不过气来,只是守着世家的规矩,不敢轻易摘下来,此时得了丘如意的话,便有几分意动,刚要抬手时,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花木层下似有人影拂动。
原来这处花木乃是依着山坡而建,丘如意几人正好站在山坡高处,虽然视野开阔,却也极易漏看山坡凹处,丘若兰扫一眼下处,便改了主意,轻笑道:“如意姐姐,这里到底不比家里,还是小心些好,若真有什么不妥处,却是失了咱们丘家的名头,况且表里如一方是正理,不能因为没有外人,便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
丘若兰的话有些出乎丘如意的意料,不过一个帏帽,也能上升到这种高度?
丘若兰所言义正严词的,丘如意也不好再劝,只是笑道:“你也太小心了,这里除了咱们哪还有人,就是有人过来,咱们也能早早看到收拾妥当了。”
哪知,这时却有一声异动传来,似是人脚滑之声,众人听得真切,丘如意主仆便不由立直身子,早有媳妇子厉声喝道:“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还不快出来。”
如此喊了两声,却无人出来,丘如意把帏帽戴好,含怒命令道:“你们去四下查看一番,我倒要看一看是什么人,竟敢混到女眷院里来了,胆子倒是不小,只是临到头,竟成个缩头乌龟,真是可笑。”
丘若兰不由拿眼瞥了下面一下,就看到那边似忍不住要走出来,心里也暗自惊讶,这西山寺向来寺规森然,竟也会有此纰漏。
这时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大丈夫坐的正行的端,有什么可藏头露尾的,出来你们能把我怎的。”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自丘如意等人旁侧的花木边转了过来,丘如意见那人长得倒也周正,只是神情却有些倨傲,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眼中似中含了嘲弄,心中既纳闷又恼怒,便冷笑道:“你既然行的端,怎么头发散乱,衣服扯坏,鞋子上沾满泥巴?若说你是正门正路走来,是骗鬼呢吧?”
青年男子被拆穿谎言,面色通红,强自嘲笑道:“好一个知书达礼的世家小姐,看个外男倒是仔细。”
丘如意听了,刚要反唇相讥,却不想被身旁的吴妈轻扯衣衫,低声道:“这个人好像是康家的表少爷。”
丘如意闻言不由一愣,原来她家虽与康于氏常相来往,丘如意与康家公子却只在幼时见过寥寥数次,此时早不记得他是何模样了。
想来这位康家表兄也必是早就忘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