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由想到当年父亲……”
于氏忙说道:“当年父亲是被人陷害,怎么会与方家一样呢?”
丘荣冷笑:“这事可难说,他家这案子透着蹊跷呢。”
原来丘荣得知方进出了事,想着到底是姻亲,若要因为怕受连累而不管,未免显得凉薄无情,便欲多方探听,谁知却被亲家王老爷告诫不要随意插手。
丘荣便跑去找丘敬,丘敬也是同样的话儿,说方进是得罪了上边的人了,如今只听皇上的圣裁,万不可惹火上身,把丘家也搭了进去。
丘荣倒显得尴尬起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那是他的亲家与我何干?也只好撂开手不管了。可怜方进当年是何等的风光无限,谁能想到一朝败落,竟无人相扶相帮,想他也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看来是今人太势利了。”
于氏听了,点头叹道:“他家怕是起不来了,那府里前两天就吹了风,想要不认与方家的亲事呢。”
于氏又将宋氏那日的言语说了一遍,丘荣脸上讥诮之色愈重,说道:“敬大哥倒是消息灵通的很,我确实不如他多矣。”说罢,又正色说道:“听敬大哥的意思,如承未必袖手旁观,他素来与如海亲密,你可千万不要让他插手此事,免得给家里招祸,咱们家可不能重蹈覆辙了。”
于氏忙答应下来,又说到等如海定下性子来,再给他说亲,免得耽误人家女孩子,如意的亲事更要谨慎。
丘荣连连点头,道:“一切都要夫人多多费心了。”
当下时辰已晚,二人洗漱歇息,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在此不再细述。
第二日,丘荣一家人就在园子里摆酒赏景,共享天伦之乐,因为丘荣的态度,丘如海兄妹二人心头轻松了许多,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温馨。
快乐时光容易过,吃过中饭不多时,为了不耽误明日点卯,丘荣便会同丘敬一同又往京城里去了。
于氏心里不免有些寂寥,等她收拾心思,与各房来往走动时,才发现方府被封一事早在顺阳城传得沸沸扬扬。
有深知方进为人的,私底下不免暗自为他抱屈,也有那地痞懒汉吆喝老天有眼,让那富贵不仁的得了报应。
也就是这几日,朝廷对方进一案也有了定论:不少与方进有关联的官员也被拉下马来,方氏一族在朝为官的更是几近全军覆没,方家的产业都被封了起来,方家众女眷则被看管起来,不得与外人接触。
这倒也就罢了,偏没过几日,又自京城传出:方进虽难逃罪责,但他之所以一败涂地,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得罪了上边。
这话就有些意思了。
方进是两朝元老先帝托孤之臣,在朝堂上虽说不能一呼百应,却也算德高望重,连小皇上都对他尊敬有加,就这么一下子被人连根拔起,有能力如此做的,也唯有外戚刘氏一族了。
方进得两朝君主宠信百官赞扬,绝不仅仅靠他的才气就能办到的,自有其为人行事圆滑之处,如今看他结果,便知是得罪刘家狠了的,这背后定有刘太后的参与。
在一些聪明人的半吐半露中,众人顿时恍若大悟:原来方进是因为欲依照先帝之意,请太后还政于小皇上,不想事迹败露,被太后及刘氏一族探知,故此对其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果然就网罗了罪名将他下了大狱,所以方进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一时与方家有来往的人家,俱心中惶恐,担心被牵连进去,个个对方家唯恐避之不及,竟无人为其奔走求情,方家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丘氏家族中,大多知道丘如承与方家大小姐曾有婚约,便也担心起会受方家的连累。
有那聪明的人,细细咀嚼那日宋氏的话,便知当家人丘敬的态度,放下心来。
也有那糊涂的,日日往宋氏那里跑,劝她要当机立断,与方家断绝来往,反正方家当日已经毁了婚,与丘家再无瓜葛,丘家犯不着热脸贴冷屁股,得罪太后与刘氏家族,以后丘家的人还要在朝中做官呢。
宋氏只得安慰众人,发誓道:“宁愿我们一家子背那不义的恶名,也绝不会让丘家老少牵连进方家之事。”
朱夫人等人这才放心下来,又道:“咱们丘家做事公正坦荡,不是置身事外,不帮方家,而是她家推拒婚事在先,便算不得亲家,我们又何苦巴上去?倒象要挟恩逼她嫁女不可。况且她家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越发不该凑上前了。”
第十八章 置产不顺
宋氏连日来被这些人闹得身心疲惫,这日送走众人后,便觉得头疼不已,于是对丫头说道:“我躺着歇一会儿,若是没什么大事,你先挡下来,别让人来打扰。”
哪知话未说完,就有丫头上来回道:“南边的胡大娘来求见,因方才夫人会客,不敢打搅,此时她正在外面候着呢。”
宋氏闻言,竟有了些精神,也不头疼了,说道:“快叫她进来回话。”
丫头答应着,掀开门帘对外面的人,说道:“去叫胡大娘上来,夫人找她说话呢。”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穿着整洁利索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给宋氏行了礼,满脸堆笑,口内说道:“给夫人请安,一年未见,夫人越发的年轻精神了。”
宋氏闻言,笑道:“你以前嘴笨不爱说话,如今出去几年倒是历练出来,嘴儿也变巧了。”
胡大娘陪笑道:“不是奴婢嘴巴变巧了,而是夫人确实越来越年轻了,不信可以问问屋里的众位姐姐们?”
众丫头婆子自然随着胡大娘齐声附和,宋氏虽知道是下人们恭维自己,但身为女人还是很乐意听这些话的。
宋氏顿时觉得身子轻快不少,对丫头们笑道:“你们也跟着老胡学坏了,先下去吧,让老胡在这里伺候。”
等众人退下,宋氏脸上笑容敛去,正容问道:“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胡大娘忙回道:“去年那边的收成不错,比前几年上多得了两三成,也正是因为这几年风调雨顺,收成都好,便极少有卖地的,奴婢夫妇在那边忙活了大半年,尚没买足一百亩的地。”
说到这里,胡大娘自身上取出一个小册子,递给宋氏,说道:“这是去年南边的收成及买地的明细,请夫人过目。”
宋氏接过来,皱着眉头,没有立即打开来看。
胡大娘担心宋氏责难,忙又解释道:“这些都是挨着咱们家地亩的,倒也有那远些要卖的,不过十亩八亩的,零零碎碎,将来难管理,还要多派出人去,倒不合适了,况且价钱又是前些年的四五倍。”
宋氏眉头稍展,轻叹道:“你也辛苦了,这太平盛世确实不好买地,除非强取豪夺,咱们也不是那样狠毒的人家。”
胡大娘陪笑道:“咱们自然不是那样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