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数语,简巾无法判断圣宫发生的具体的情况,东方汀之死,毫无预兆,就在她下令出城进攻那日,东方汀因误食,毒发身亡,天下哀悼。
信笺所透漏的信息告诉她,方恒竟想让太后登基!
他说,国不可一日无主,而太后甚得民心,又得朝臣拥戴,力排众议,最后商定,太后于十月一正式登位,举国同庆。
他说,太后登基大典,恐生变故,期盼大将军早日归来。
他说,白玥作为禁军营统领,肩负保护圣宫的安危,她尽心尽责,日日夜夜守护在圣宫。
他说,太后不知道东方汀的真实身份,不吃不喝三日三夜,醒来的第二日就被大臣们推上圣位。
他最后说,盼归。
作者有话要说: 坐稳没?有没有颠簸?再继续坐稳唷!
☆、大将军,还没回来
数日之前。
静妃甍毙的消息从庵堂传来,太后立即寻到东方汀,与他商议静妃的后事。东方汀神情恍惚,显得心不在焉,只说任凭母后做主。
太后说,静妃生前凄惨,孩儿出生便夭折,她深受丧子之痛,日日以泪洗面,后来又出家了,就再没有回圣宫,先帝在世时,也时常念叨着她。
最终,太后略微沉吟,便决议静妃安葬于先帝陵寝旁边的妃子陵。
东方汀随口应了几句,便寻着借口,匆匆脱身而去。在太后的面前,他不再像以前那般随意轻松,而是浑身难受,战战兢兢。
这几日的早朝,大臣们在殿中奏事,东方汀却魂不守舍,前言不搭后语,应答政务竟说些什么吃饭睡觉。
东方汀要不胡言乱语,要不就坐在龙椅,双眼放空,从上朝到散朝,不声不吭,惹得大臣们很是不满。
一个还未出生便被赋予莫大期望的嫡长子,而出生没几日又被先帝册封为储君,如此深得先帝的宠爱,这些殊荣转眼之间,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苏越心里很清楚,东方汀这几日做出怪异的行为,便是难以接受自己身份的真相,可如此下去,势必引人怀疑。
坤和宫,望着东方汀神智不清的模样,苏越终于忍不住,拍案骂道:“生恩不及养恩,静妃生下你,却又抛弃你,她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天下之主,却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频频在德政殿失态,惹得大臣众怒!”
东方汀愣了许久,却急促地问道:“苏相,找到大皇子了吗?他还活着吗?”
苏越冷笑一声,道:“大皇子在西北活的很好,圣上你也会怕吗?”
“还活着!”东方汀大惊,叫道:“不行,他不能活着!”
“可惜已经晚了,大皇子已经离开西北,听说是去黑云城参军了!”
看着焦灼不安的东方汀,苏越冷冷地道:“极大可能,大皇子已入伍简巾所统领的平京军!”
“不会这么巧。”东方汀摇了摇头,僵硬地说道:“即使大皇子去了黑云城,简巾又不知道真相,对孤的威胁不大。”
“可他还活着!”
东方汀:“那就杀了他!”
苏越却反问:“圣上以为杀了大皇子,以后便可以高枕无忧吗?”
“苏相这是什么意思?”东方汀面色一冷,双眼霎时恢复了清明,皱了皱眉:“除掉大皇子之后,就只剩下一个简巾,她有太后在身后护着,孤下不了手。”
苏越冷笑:“简巾能活到今日,是因为背后有太后在撑腰,圣上可有想过,如果没人给她撑腰了呢?”
“不行!”东方汀脱口而出,他直起身子,怒视着苏越,双目赤红,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她是孤的母后!你最好不要打太后的主意!孤不允许!”
竖子不可教!
苏越捶胸顿足,叫道:“圣上你又忘了,太后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东方汀一颗心紧紧揪作一团,他闭了闭眼,仰头望着雕龙画凤的宫梁,喃喃道:“养育之恩,你让孤如何忘却?”
苏越倏地大笑出声,仿佛是在嘲笑东方汀的软弱无能,笑声突然停滞,他死死地盯住东方汀,苍凉的声音极为嘶哑:“你与太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根本不用如此愧疚!太后对你是真的好吗?她宁愿与你翻脸,也要护一个外人,却不肯出手帮你稳固江山社稷!圣上,醒醒吧!”
东方汀默然不语,其实他就醒悟明白了,阻碍他成就帝王的道路,不是大皇子,也不是简巾,是日日陪伴的太后!
坐在德政殿,下面跪拜文武百官,口中呼叫着圣上万岁,这声万岁,谁知道有几个是真心实意?
这数年以来,太后在大同国扎下的根太深了,仅仅凭他这几月的努力,还不足以撼动庞然大树!
苏越见东方汀脸色微微松动,当即又道:“再过不久,简巾就要班师回朝了,圣上,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心软啊!趁简巾还没有回来,当机立断,先除掉太后,收回禁军营的兵权,彻底掌控同京城,之后派人潜伏各个城门,只要简巾一进城,立马砍下她的首级!”
东方汀怔愣住,殿中气氛顿时凝结,苏越冷哼一声便也没有出声,良久之后,他抬眼望着苏越,缓缓地说道:“苏相,你想怎么除掉太后?”
苏越面色大喜:“圣上可想通了?”
东方汀又是沉默良久,他苦笑一声:“前有狼,后有虎,孤已经没有退路了。”
苏越却道:“除掉太后,不能明面上来,更不可惊动白桦与方恒。”
“那要如何做?”
“在太后饮食上动手!”
造成太后意外死亡,不涉及任何一方权势,尽可能保持当今的局势不变。
夜里,东方汀想着苏越同他说的那些话,只觉头疼脑热,辗转难眠。
他便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至天亮,也不知放空了多久,当一阵沉重的困意袭上心头之时,这才稍稍睡了过去。
上朝的钟鸣已响,寝殿也没传来东方汀的声音,半初猫着身走进来殿内,目光远远探过来,却见东方汀还躺在床榻上,他心下生疑,便走到东方汀的床榻前。
半初弯下腰,低声叫道:“圣上,该早起朝会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东方汀醒来,半初望着东方汀眼下一片的乌黑,心下了然,他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掖了下被褥。
半初正欲收回手,蓦然之际,一只手从旁边闪出,迅速拽住他的手腕!
“圣上?”半初大惊失色,额头溢出一层冷汗。他抖着身子低头看去,却见东方汀紧闭双眼,脸色煞白,又听得东方汀梦呓:“母后,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莫非是在做噩梦?
“圣上?”半初试探叫唤道。
东方汀紧皱眉头,神色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