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却仍旧在喋喋不休。
“我喜欢帮着他,又不是图什么银子好处的,他竟然跟我提这个,你来评评理,他这样像话吗!”纪海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就因为昨日。叶流风跟她顺嘴一提她整日在茶铺里帮忙,要给她发月钱的事情。纪海当即就呆住了,随后就发了火。
也怪叶流风表达的方式不大对,一脸正经严肃,让纪海会错了意,觉得他拿自己当外人看待了。
“真是越想越气人!我纪海在他眼里难道就是这样的人不成!”
落银听得耳朵快要起茧子了。
将手下东西理好,她抬起头来看向纪海说道:“好了,我看这样吧。来日我同二伯商议商议,早些将你娶回我们叶家。想必到时候他再也不会提给你发月钱的事情了——”
纪海这个年纪,在这里已经算是剩女中的剩斗士了。叶流风更不必说。
纪海闻听,脸噌地就红到了耳根,再朝脖颈处飞快的蔓延。
“你,你说什么呐!”她将脸偏过去,不敢看落银。
“你不愿意?”
“我……”纪海结舌。
“既然你不愿意,那便算了。”落银叹口气。
“不不不!没有的事!”纪海连忙否认,而后一咬牙,狠下心道:“你打算何时跟他提这事?”
噗哈哈哈!
落银很不给面子的大笑了出声,在纪海要杀死人的目光下,她费力的平静下来,道:“你且放心吧,就这两日……哈哈哈……”
此刻险些笑岔了气儿的落银并不知道,她这边在操心别人亲事的同时,亦有人就她的婚嫁一事,展开了全方面的讨论。
正文、365:洞房窥听
365:洞房窥听
“你的意思是,要咱们先低头去找到睿郡王府提这亲事?绝对不成!”白世锦皱眉喝道。
他白世锦的外孙女害怕嫁不出去不成!
这好人家多的是,他不一定见得就得让落银嫁到那睿郡王府。
“爹,您这样想的话……可不对啊。”况氏大着胆子说道,“您想啊,这雍亲王夫妇早亡,府里没个上心的大人在。那郡王再如何也还是个孩子,只怕没想到哪儿去。咱们提醒提醒,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行!我国公府的姑娘只有挑别人的份儿,焉有任凭别人挑拣要与不要的道理!”白世锦斩钉截铁,见况氏如此不识体统,脸色便黑了下来,斥责道:“他若当真有心又何须女方来提醒,此事休要再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国公府的姑娘上赶着非要嫁进去呢!你不要脸面,银儿这黄花大闺女可还要呢!”
什么……
况氏被他训的脸白一阵青一阵,险些没忍住要跳脚。
什么叫做她不要脸面?
她不过就是提了提晚辈的亲事而已,怎么到了白世锦这儿就成了不要脸面了!
这糟老头子的脾气可真是跟那茅坑里的垫脚石一样,又臭又硬。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竟然真的就这样落她的面子,这让她这个当家主母如何在府中如何立足啊!
“爹教训的是!是儿媳逾越了——”况氏黑着脸丢下一句话。便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世锦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转回头来冷笑连连。
真当他老糊涂了,看不出她况氏这点心思不成。
自打况氏来到白家。便手掌中馈,他自认未曾亏待过她半分。
可她这贪得无厌的性子却一日比一日来的张狂了。
这些年来拿捏国公府还嫌不够,现在竟还打起拿捏他宝贝外孙女的主意来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用在况氏身上当真再合适不过。
他就得让她知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这国公府就还姓着白,而非姓况!
……
一个月后。晃眼便进了腊月里。
乐宁城的百姓们早已换上了冬装,并且开始着手准备过年的年货了。
或许是因为安亲王这颗毒瘤被彻底铲除掉了的缘故。这个年底,城中的气氛越发的和谐馨宁了起来。
一月前,经过白世锦的那一番严厉的警告,况氏也确实消停了一段时间。没再去找落银的茬。
虽然落银回回过来,她免不了逞些口舌之利,但也多以偷鸡不成蚀把米作为结局。
久而久之,况氏在落银面前,便变得有些不爱说话了……
又因这一整月过去,也没瞧见落银有搬进来的意思,她稍稍放了些心。
白瑾瑜近来似乎很忙,进宫的次数十分地频繁,说是找公主们叙话维持关系。但具体的内里究竟,她进宫究竟所为何事,又见了什么人。旁人便不得而知了。
总体来说,这母女俩近来还算安分。
腊月初六,是个好日子。
这一日,叶宅四处贴满了大红双喜剪纸,各处的灯笼也如数换上了大红的颜色,显得分外喜庆。
“姐姐。姐姐!新娘子来了!”虫虫挥舞着小手朝着落银跑了过来,兴奋的不得了。
小家伙一身宣红色棉袍。外头罩着一件儿绣着福字的缎面儿小袄,脚蹬小鹿靴,头戴棕红色鼠毛儿滚边毡帽,圆鼓鼓的双颊被风吹得发红,却更显得喜气洋洋。
“这么快就来了——”月娘一边讶异着,一边吩咐着肖肖,“快去请二爷出来踢轿门迎新娘子了!”
“嗳!”肖肖应下,欢快地朝着叶流风的院子跑去。
一串震耳的炮竹声响起,新娘子跨过火盆被迎进了门。
一群人闹哄哄的跟着新人来至了前堂。
叶流风早已无父无母,拜父母时,不过是一对牌位。
今日叶流风罕见的刮去了胡子,头发也一改素日里带有游侠风范的凌乱,梳拢的格外齐整,用一条大红色布条紧系在头顶。
“还被说,二爷这一捯饬,好像年轻了十来岁呢!”肖肖看着新人对拜,抚掌道。
虫虫待看清了叶流风的模样,顿时傻了。
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傻傻地看向落银,问道:“姐姐,这真的是二伯吗……”
月娘被他逗笑,看向两个一身大红喜服的新人,眼神微有些悠远了。
这样的衣服,她这辈子还没能穿过呢。
当年她在白头山嫁给叶六郎,只是由着老寨主做主拜了个天地,所谓喜宴都没能让人吃饱饭,更别提喜服了,她犹记得,那日叶六郎借遍了整个山头,愣是也没能借到一件儿没有补丁的衣裳。
瑟瑟寒风中,二人交拜,算是全了一场夫妻之礼。
可是,她从未后悔过。
嫁给叶六郎,是她这一生面临的最幸运的选择。
只是不知还要等多久,他才能醒过来……
这场喜宴,宴请的宾客并不多。
杜泽拾香和铺子里的几个老伙计,另带着刚能下牀走动的曾通玄和曾平康祖孙俩,再有就是白景亭派来送礼的白福,睿郡王府来送礼的万青、加上茶园里的杜满等人,强强凑够了两桌儿。
但都是熟识的人,所以还算得上一个热闹。
喜宴罢,想也知道没有人会想着留下来闹洞房。
闹叶流风的洞房……那可是怎么想怎么违和啊。
将宾客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