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小人没有害过人,没有!”
他这话说的虽然慌,但却不难听出皆是真话。
“你说你没有参与杀害陈大公子,那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方又青适时的出声问道。
不得不说,他这种问话,十分的高明。
大虎听罢,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身子亦是不住的打着颤。
正文、330:荷包来由
他目不识丁,根本不懂这些繁琐律法,潜意识里向来觉得在乐宁这种法纪严明的地方,一旦进了官府,而且还是大理寺这种最高层的官府,又是同死了人的案子牵扯到一起的,定是难免一死。
所以,昨日被叶六郎发现事情真相,要强拉着他进官府的时候,他才会因为过于害怕,趁着叶六郎不备,出手重伤了叶六郎。
却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被抓捕的命运。
这是不是就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大虎额边的冷汗流个不停。
要不要认罪?
认了,只怕活不成了。
不认,只怕也是一样的活不成了……
既然都一样躲不过被处死的结果,倒不如痛快认了吧——反正他进了这大理寺,已经没有可能再带着秘密活着出去了。
大虎心下一横,道:“我帮人在铺子里的茶叶里下了毒……那个人告诉我,只是在茶叶里下毒,不会害到任何人,说,说这毒很快就会被官府查出来……”
现在这般说起,他才惊觉自己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过错。
他当时真是被猪油给蒙住了心!
大虎悔恨不已,恨不得捶胸顿足。
月娘平素最看好铺子里的大虎,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来。她表情呆愣的看着大虎,不自觉地缓缓摇了摇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草民当时并不知道这毒跟陈大公子的死有什么关系,直到官府来封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虎越往后说,声音就越低。
跪在一侧的冯大山一个激灵,霎时间瞪大了眼睛。
完了!
这就招了……?!
正在谢茗蕴消化着这个事实之际,忽见冯大山匍匐着往前了几步,边叩头边道,“大人。小人也认罪,小人也认罪!”
这边儿都认了,估计不多会就会被抖出来了,明知道逃不过。他何苦还要强撑着不说?
这不是断自己的后路吗!
大虎不懂律法,可他懂,严格来说他并没有参与进去这场凶案,顶多是受贿帮人遮掩了事情的真相,若是坦白认罪,捡回一条命还是可以的。
而若是拒不认罪,待真相出来,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笔账现在该怎么来算,是个人都知道!
“快说,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谢茗蕴厉声问道。
“我说我说!”冯大山忙不迭地点着头。道:“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暗下找到小人,给了小人一百两黄金和一封书信,上头写的就是内容就是待小人给陈大公子验尸之时,让小人一口咬定陈大公子乃是中毒而亡!若是小人照办了。事后还有一百两黄金!”
统共竟然是两百两黄金!
也难怪冯大山会禁不住引诱,犯下如此大错。
这出手阔绰的程度,让在场众人无不是膛目结舌。
看来这凶手定不是一般人!
试问哪个平常的人能随随便便拿出两百两黄金来?只为让人造一份假的验尸文书。
“那你可知对方身份?”方又青点出了重点,这冯大山只说了事情的经过,却对对方的身份并未提及。
“这……”冯大山面色为难地道,“那小姑娘根本没有说,交待小人好好办事。旁的不要多问……小人那时候被钱财蒙蔽了眼睛,便也没敢多去过问……”
谢茗蕴皱眉沉吟了一刻,而后问道:“那封书信你可还留着?还有那传信之人的相貌,你可记得清楚?”
“书信还留着……相貌也记得清楚!”冯大山现在已然处于一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状态,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那小姑娘长相一般。但眉心下有颗黑痣甚为显眼,身量不甚高,微有些胖……”
“是她!”
冯大山这边还没说完,大虎就出声惊道,“让我办事的人。也是这个小姑娘!”
这就对的上号了。
看来二人的确是受了同一人指使——
“那你可知对方身份?”方又青又朝着大虎问了一遍方才问过冯大山的话。
“草民也不知。”大虎想也没想就摇了头,但停了片刻,又支支吾吾的说道,“但是草民……草民不巧捡到了她随身带着的荷包。”
捡到人家姑娘的荷包,还给留了下来,这的确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也亏得他好意思当众说出来。
谢茗蕴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大虎一眼。
方又青却重视着每一个细节。
“这荷包你可带在身上了?”
大虎脸色一阵尴尬,而后讪讪地点了头,说道:“就在草民身上……”
落银听了不禁一噎。
是没瞧出来,向来内敛腼腆,老实巴交的大虎,竟还有着收集姑娘家的小玩意,且还随身带着的小癖好。
方又青顿时朝着一旁的小吏使了个眼色,小吏心领神会,走到大虎身边,从他胸前衣襟的内兜中将那荷包给翻找了出来。
是一个水蓝色,绣着粉白色儿新荷的女子荷包。
方又青从小吏手中接过,同谢茗蕴一同看了看。
谢茗蕴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这不过就是一个女子普通的荷包罢了,上头带着些脂粉的香气,里头放了些碎银,不知是原主的,还是大虎塞进去的。
“可有什么不对?”陈衡虽然同谢茗蕴关系极好,但若说审案的能力,他还是比较信任方又青。此刻见方又青表情闪过思索之色,他忙地问道。
“若我没有看错的话,这用来缝制荷包的布料可不一般——”方又青捏了捏这荷包,手掌心上传来的滑柔和凉丝丝的罕见触感,让他心下更是肯定了几分。
“哦?”谢茗蕴听他这么说,遂重新将这荷包打量了一遍。
“这乃是雪域国的特产,冰罗云。”方又青见多识广,笃定的说道。
“冰罗云……?”谢茗蕴眼睛蓦然睁大了些,喃喃道,“半月前,雪域国送来的贡品里,不就是有几匹冰罗云吗?”
谢家在官场势力不小,谢茗蕴的嫡子谢之信去年擢升为了礼部侍郎,贡品入库一事刚巧是由他负责,回到家中,不免就同父亲说了几句。
“正是。”方又青点头,道:“这应当是宫中之物才对——”
听说那小姑娘姿色平凡,年纪约莫十四五岁,难保不是哪个宫里的丫鬟,主子裁完衣裳余下的布头儿,偷偷留下来做了荷包。
听审的人个个脸上闪过惊异之色。
照此说来,此案竟然是跟宫里有着莫大的干连不成?!
若是这大虎捏造证物,那根本是不可能,因为这冰罗云岂是他一个小小的茶铺伙计可以得来的东西?
况且他已经认罪,难辞其咎,根本没有必要再造假。
谢茗蕴反应过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