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面的场景,然而诸般景物,竟无一能入得其眼。
心下一片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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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荣寅跟昨日一样,军营里刚一操练完,午饭都顾不得留在军营里吃,就来了叶记茶行。
由于是接近午时,铺子里的人并不算多。
荣寅刚一走进去,目光就开始四处搜寻着落银的身影。
“睿郡王来找叶姑娘啊?”
荣寅循声转过头去,只见纪海正坐在昨日的位置上,含笑看着他。
荣寅微一挑眉,随即点了下头。
“叶姑娘方才出去了。”
“那我先坐着等她回来吧。”荣寅说着便欲坐下,可还没碰到椅子,就又听纪海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让他再没有了要坐下去的心思。
“叶姑娘随曾家的那位公子一起出去了,想必一时半刻回不来。睿郡王若不便久留,倒不如趁早去办正事,总好过在此空等。”纪海说道,含笑打量着荣寅的脸色。
意料之中的,就见那张原本含着笑的脸庞,顷刻之间变得乌云密布。
纪海强忍住要发笑的冲动,火上浇油地指了指一旁桌上的锦盒,道:“叶姑娘留下的,说如果睿郡王过来,让我还给您。”
荣寅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他昨日送给她的玉镯!
他送的东西不肯收,大中午的又跟旁的男子出去,她到底是想如何?
“你可知她去了何处?”他倒要亲自去看一看,她同曾平康出去到底干什么去了!
纪海食指微屈起,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点头道:“知道是知道的,方才听曾家公子提了一提……只是……”
说到这里,故意的顿住了。
绕是荣寅知道她是故意吊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立即发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叶姑娘交待我……不要让我告诉你。”纪海表示为难地耸了耸肩,“所以我也没办法了。”
若真不想说,大可说不知道便是,承认自己知道却偏生不告诉人家,委实是太折磨人。
荣寅的脸色当即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了。
纪海哈哈干笑了两声,后忙地道:“我听叶姑娘说,当年我偷走的那味药原本是要给睿郡王您治眼睛的,经此一说,我倒是觉得我欠下了睿郡王一个人情……不如,我将这个情报告知睿郡王,同当年的得罪相互抵消了去,如何啊?”
荣寅没功夫说废话,就道:“快说!”
“说是去方亭山游湖去了。”纪海咧嘴一笑。
什么?还去了方亭山游湖?孤男寡女的去这么有情调的地方,真的合适吗!
荣寅气的简直快要七窍生烟,当即就风一般的掠出了叶记茶铺。
叶流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作何要误导他?”
落银哪里是跟曾平康一个人去的。
“不不不,我这叫煽风点火。”纪海笑着说道。
“有何区分?”叶流风皱眉,依照他看,当下二人的关系已经相当不妙,若荣寅这么贸贸然的去了,再吵了起来,岂不是会越发的不好?这纪海,怎如此没有分寸。
“叶大哥……其实男女之间很多事情……”纪海忍笑说道:“是需要适当的煽风点火的。”
叶流风哪里懂得这些,他只知道什么材料用来铸剑比较好用。故听到这里,他只得纠结地皱起了眉。
“不说旁人的事情了。”纪海嘿嘿一笑,仰脸问道:“叶大哥忙完了吗?”
叶流风就“嗯”了一声,刚想让她趁早回去吃饭吧,却听纪海说道:“这是我亲自做的几样儿糕点,叶大哥尝尝好吃不好吃?”
叶流风一低头,就见一个食盒已经被纪海举到了自己面前,不禁就是一愣,“你……做给我的?”
“是啊。”纪海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我不能收。”叶流风微微侧去了身子,不再看她。
“为何?”纪海有些着急了。
“不为什么,你我非亲非故,我怎可随意收你一个女子的东西。”叶流风的话语冷冷的,毫无感情。
“怎么就是非亲非故了,你曾经救过我!是我的救命恩人……”
“或许是你记错了而已。”
“我……岂会记错!”她会记错任何人,但绝无可能会记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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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60:何人约见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收的,你回去吧。”叶流风声音愈发的冰冷起来,“日后也不要过来了。”
说罢,也不看纪海一眼,就径直提步去了后院。
纪海身体僵硬的坐在原地,望着他一步步的消失在视线里,只觉得一颗真心捧在手里送出去,人家却看也不愿意看一眼,一时间,鼻子酸涩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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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亭山位于西郊皇家马场十里开外,山上有温泉,山下更有一方十分有名的方亭湖。
由于方亭山上的温泉早就成为了皇家私有化,故百姓们也只能在山脚下的方亭湖转一转了,然而游历方亭湖,规矩也颇多,例如不许大肆喧哗,不许携带乱七八糟的个人船只,不许……乱扔垃圾等明文规定。
湖边设有二十余凉亭,亭中都有护卫把守。
毕竟山上时常有皇亲国戚来游玩,需要时刻保证安全,确保没有可疑人等接近方亭山。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碧波荡漾的方亭湖上,时而一阵轻风掠过,便激起一圈圈的波纹。
方亭湖的湖水四季清澈碧绿,此时正逢是盛春时节,山表被翠绿覆盖,二者似乎融为了一体,远远地看去,只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湖水的界限,哪里又是山的界限。
一艘画舫缓缓地穿行在湖面之上,船内的琵琶乐响与四周清脆的鸟鸣声相融,悦耳动听。
船尾处,几人正盘膝坐在底下铺着三色绒毯的软垫上,中间一张精巧的矮几,上头布着瓜果和茶水。画舫赶得极其平缓,就连杯中的茶水,都未有丝毫波动。
“曾先生这么急着喊我出来,定不会只是请我来游湖的吧?”落银可还记得,昨日留他吃午饭都怕耽搁自己做生意。又岂会一眨眼又要请自己出来。
不过铺子里新招到了两个伙计,有拾香和杜泽在,她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只不过是好奇曾通玄此番请她出来的真正原因。
“倒不是我要请你出来,而是风老头要请你出来。”曾通玄说着转头看向风朝岬。埋怨道:“我也极好奇,这老头子请你出来到底要做什么,神神叨叨的,还不肯跟我说——”
“呵呵……倒也不是我不肯同你说,而是我也是受人之托罢了。”风朝岬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此事关乎不小,未确定之前暂且还不可宣扬……”
听他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曾通玄便知道是真的不可说,而非风朝岬有意瞒他。可却是越发的好奇了,这丫头来夏国横竖不过是开了个茶铺。怎会惹上什么大事?
落银也听得迷迷糊糊的,“风先生可否告知,此事可是与茶铺有关的事情?”
她现在满心都放在茶铺上,生怕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