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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嫌弃之理,方才我和方华听闻先生也在梅园,便特意过来拜见。”

    “哦?方世子也过来了?”长孙平愚看了眼睿郡王身后,并未看到方华的影子。方华同这睿郡王荣寅自小就相交甚好,二人常常是形影不离的。

    荣寅忙答道:“方华他路遇了熟人,有事急着回城,便未能随我一同前来,让我转告先生,来日得空必登门拜见先生。”

    “呵呵,不必。”长孙平愚温和的笑了两声,见荣寅已经落座,便让丫鬟取了一只干净的杯子过来。

    荣寅随意地扫了一眼桌上,遂有些好奇地问道:“二位先生还约了其它人吗?”

    看这桌子上面还有两副半空的茶盏,且还冒着丝丝热气,想必方才是有人在此吃茶的。

    曾通玄笑着答道:“乃是平康和老夫的一位好友。”

    长孙平愚听他将落银称作自己的好友,不由地笑了笑。

    此刻落银已同曾平康来到了西楼,此处与地方确实不同,除了白梅之外并无其它品种的梅树,栽种的间距和位置看似不规则,然而却是乱中有序。

    枝头上的白梅悉数绽放,花蕊带着些许青黄,花瓣雪白如玉,时而有风袭.来。便能带落一阵洁白的花瓣雨。

    嗅着鼻尖寒香阵阵,落银不禁赞叹道:“这么大一片梅林,想必定然是花费了种花之人许多的心思。”

    曾平康一怔之后,笑道:“叶姑娘真是处处与人不同。我曾随许多人来此处赏梅,多数人都是赞叹着梅花的清姿绝世,却无一人去想过,种植梅树之人付出的心思多少——”

    落银笑了笑,道:“兴许因为平素我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故注意力比一般人不同罢了。”

    “师傅,那边几棵开的最好,我去瞧瞧!”拾香指着前不远处的一片梅树,同落银说道。

    “好,去吧。”落银点头应允。

    “方才我问叶姑娘最喜哪种梅花。叶姑娘还未答我。”曾平康再次提起了方才的话茬儿来。

    “最欣赏白梅花吧。”落银望着眼前盛开的梅树,道:“虽没有红梅的惊艳,黄梅的温和,但一眼望过去,总让人觉得心都跟着净了下来。”

    “那是自然。”曾平康赞同地点点头。后道:“我也最喜白梅,因为它白的透彻,没有任何杂质。不哗众取宠,自有一种淡泊一切的气质。”

    落银微笑着颔首,刚欲上前去近距离地看一看,却忽然听曾平康在身后说道:“白梅虽清冽独立,然叶姑娘却尤胜几分。”

    落银不由地一愣。遂道:“曾公子着实过誉了。”

    曾平康却只是笑笑,没再多言,然而望着前方落银纤弱的背影,眼中的笑意却更深刻了几分。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原本是半下午的时辰,天色却阴沉的如同晚昏时分。时不时地一阵冷风掠过,让落银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这微不足道的动静却被曾平康看在了眼中,“此处风大,不若我们先回明雪亭吧,以防突然落了雨。若是淋着,这大冷的天儿定是要染上风寒的。”

    落银也未坚持,想着这梅赏的也差不多了,便喊了拾香回来,三人一同折回了明雪亭去。

    然而等几人回到了明雪亭的时候,却发现明雪亭中已经没有了长孙平愚和曾通玄的身影,只有候在原处的丫鬟。

    见曾平康和落银过来,那丫鬟忙上前道:“少爷,叶姑娘,长孙先生和老爷随睿郡王去了别处赏梅,让奴婢在此等候少爷和叶姑娘回来。”

    “睿郡王?”曾平康略有些惊讶,随后又问道:“那祖父可有说去了何处赏梅?”

    这梅园大着呢,没个具体的去处,还真的是不好找人。

    丫鬟却道:“回少爷,这个老爷并没说,只交待奴婢说,让少爷和叶姑娘不必等他,先行回去就是了。”

    这意思是……让曾平康送落银回去吧?

    拾香在一旁几乎是一瞬间就听出了其中隐含的端倪来,这些日子下来,感知向来不怎么敏锐的她,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曾通玄的心意。

    得了曾通玄留下来的话,曾平康和落银自是没有再去寻他们,而且眼见着天色即将要下雨,曾平康便同落银说道:“不如我就先送叶姑娘回家吧?”

    落银却含笑摇头道:“不必了,我和拾香自行回去就是,且不麻烦曾公子了。”

    自己能办到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去麻烦别人的习惯。

    曾平康听出她这话是实打实的拒绝,而非是客套的推辞,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被温润得体的笑意给覆盖,“那好,那我送叶姑娘出去吧。”

    落银点头,“有劳了。”

    拾香跟在后头,却忍不住地在心里头一个劲儿地叹气,依她看这曾公子是个极好的男子,长得好看,举止得体,身家还如此丰厚,实在是难求的良婿,师傅却一而再地婉拒,足以看出是真的没有动心。

    这样的好男子都无法让师傅动心,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三人刚一出了梅园,灰蒙蒙的空中就开始落起了雨点儿。行人们忙都开始脚步匆匆起来,这大冬日的淋到雨,那可真是够受的。

    曾平康落银送进了马车中,含笑作别。

    “看这天儿八成是要下大雨的,曾公子和曾先生也早些回府才好。”落银手中抓握着马车帘布,同曾平康说道。

    “恩,待我寻到了祖父,便会回府了。”曾平康催促着道:“叶姑娘也快些回去吧。”

    落银点点头,作别之后,便将手中的帘子放了下来。

    就在这帘子被放下的一刹那,有一道目光滞留在了她那一闪而过的脸庞之上。

    怎么觉得……如此熟悉?

    荣寅的身形微微地一僵,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待那马车调转了头去,他仍旧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方才那张脸他分明从未见过,却为何有着一种从所未有的熟悉感……

    马车消失在了视线中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心中蓦然一空,像是错失了极其重要的东西一样。

    “郡王?”

    荣寅蓦然回神过来,见长孙平愚正一脸不解的看着他,“郡王方才怎么了?”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而已……”荣寅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问道:“不知方才那辆马车中坐着的,是何人?”

    方才他看到曾平康跟马车里的人似乎道了别,想必应该是认识的。

    曾平康已然走了过来,此刻听荣寅如此一问,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他跟荣寅总共也只见过三次,但虽然只有这三次,却不难发觉,他这个人不易相处,而且很少会去注意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

    那怎么突然问起了落银来?

    纵然心中疑惑,但曾平康还是如实答道:“回郡王,方才那马车中的人,乃是平康的一位好友。”

    曾平康的好友?

    那就不可能是他所想之人了……

    她怎么可能会跟曾平康牵连到一起呢,而且这里是乐宁——

    更何况,徐折清已经亲口证实了,她早已不在人世。

    “是本王冒昧了,以为是一位故人。”荣寅朝着曾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