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厉害。
易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走了出来,背着手在她身旁。
“明日大雪了。”他开口道。
“嗯?”落银疑惑地看向他。
正文、099:雪满山路不见君
最近两章篇幅会较长,事情交待清楚了,好安排接下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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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
易城本想好了很多话,但此刻却发觉都是无谓的,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说出这句话来,倒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他也知道,依照落银的聪明,定也早早觉察到了。
落银心中重重地一震。
要走了?
她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但她不知道,他这一走,要等多久才能回来,亦或是……还会不会回来?
最终,她也只问道:“什么时候走?”
易城沉顿片刻,答道:“大雪。”
“明天?!”落银脱口而出。
怎么这么快……?
易城“嗯”了一声。
落银无法形容此刻心情如何。
“我知道了……”她低低地说道,没有追问,没有纠缠。
她知道,她是留不住他,也不该留他。
他有他的打算,她说什么也不能因一时任性而给他造成一辈子的缺憾,就算他今日一时心软留下,那日后呢?
他总不会就此放开心结,只会日日备受煎熬。
倒不如……让他走。
纵使猜到落银不会哭闹着不让他走,但易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冷静。
良久,他才缓声问。“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找你吗?”
落银复杂地一笑,“不问。”
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吧?她又何苦问这个令他为难的问题呢。
“那你可有打算等我?”他又问,带些开玩笑的口吻,似在掩饰别的心绪。
落银一时没有回答。
“你走便是了。”良久,她才笑着回答他,“若我遇到了更值得我去喜欢的人,便不等你了。”
若没有……便等下去吧。
易城听她如此回答,先是一笑。后便将笑容慢慢收敛。
他哪里能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让他可以没有负担的离去。
可她又怎么知道,他心中既已经将她放了进去,哪里还有走的轻轻松松的道理。
不期然,他将落银拥入了怀里。
“来年山上的糠椴树开花之前,我会回来。”易城定声说道:“然后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
现在一切都不确定,让她知道牵扯进去,只会连累到她。连累到叶六郎他们。
等他将一切都解决好……很快的。
“好。”落银笑着应答,眼睛却有些发红。
二人一阵静默,却心照不宣。
好一会儿。却听他又说道:“若那之后我还没有回来。便不用等我了……”
落银笑意凝固在脸上。
这一次,她没有回答,反而道:“明日我送你走吧,下雪山路太滑,你一个人不好走。”
“嗯。”易城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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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暗之际,南风披着个深灰色斗篷过来了。
他将身上的雪拍打干净。这才走进了屋来。
“怎么现在过来了?”月娘笑问道,边朝他招着手道:“快来烤一烤火,暖和暖和。”
一家人正围着炉子吃着热茶,说着家常。
南风将兜帽除下,露出一张日益俊朗分明的脸庞。对着落银他们一笑,走了进来。随口问道:“婶子你们可都吃过了?”
“刚吃了。”
南风走了过来,却没坐下,只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我今日不是去城里办事儿吗,经过徐家茶行的时候掌柜的给我的,说是徐公子传过来给你的。”
说着,就将书信递给了落银。
然后说家里还有事等着回去,就不多留了,叶六郎闻言,起身将南风送了出去。
落银将信打开了来看,入目便是一纸工整有力的蝇头小楷。
看到一半,她会心地一笑。
见她发笑,进来的叶六郎不免问道:“徐公子都写了些什么?”
徐折清在信中除了要她问候叶六郎他们之外,主要还是想告诉她一个好消息——金奉天秋末的时候便采摘了,现如今已经制成了茶,进宫面圣之后,皇上龙颜大悦,当即答应了撤换今年除夕宴用茶的意见。
毕竟,独一无二的金奉天才更“配”皇室的尊贵威严。
如此一来,落银才算彻底地放下了心来。
但徐折清信中却提醒她,来年所有的茶都制成莲心茶,皇上虽一时着迷于金奉天,但对她所制的莲心茶却也真的上了心。
落银看罢,将信装了起来,笑道:“没什么,一些小事罢了,徐大哥托我跟爹和二娘问声好。”
叶六郎点头呵呵一笑,道了句真是有心了。
落银又转头看向易城,道:“还有你,也问句好。”
易城干笑了一声,弹了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就这点小事,还值得大老远的让人送信来?”
月娘无声一笑。
这话可是怎么听,怎么吃味。
却是意外的没有听到落银跟他争辩,月娘一抬眼,正见落银抬手倒茶,眉眼间有些不寻常,但却看不仔细。
这孩子怎么了?
用罢午饭,便一直怪怪的。
她刚想开口问一问,却听易城忽然道:“伯父,伯母,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月娘看向他,细声问:“怎么了?”
叶六郎亦坐了下来,道:“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落银看了眼在月娘怀中打着瞌睡的虫虫,起了身。道:“我先抱虫虫回房睡觉吧。”
月娘滞了片刻,后点头道:“也好。”
见落银抱着虫虫去了月娘的房间,叶六郎适才看向易城,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明日便要走了。”易城尽量使口气听起来轻松些。
“什么!走?”月娘不禁惊呼出声,“走去哪里?”
在她眼里,易城应是回不去原来的地方了,加上这几年的相处,已将他当做家人来看待了。现在突然说要走,她说什么也接受不了。
“回我之前的地方。”
相比之下,叶六郎便镇定的许多了,跟落银一样,他也早早觉察出——易城呆不久了。
“银儿知道了吗?”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落银这边的问题。
易城点点头:“恩,说过了。”
月娘却一脸为难,有不放心,也有不确定,然后下意识地看向叶六郎。
“只要你那边都安排好了。你要走我们也没有拦着的道理。”叶六郎因中午饮酒的缘故,睡到方才才起身,声音有些微哑。
“六郎……”月娘皱眉。
孩子要走。而且显是前程未知的。他怎么也不劝着点儿呢?
叶六郎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月娘想挽留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最后只得轻声叹了口气。
落银坐在软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要入睡的虫虫,却是心不在焉的在听着外间传来的谈话声。
易城在跟叶六郎和月娘道着谢,说是感激他们这么久以来对他的照顾还有包容,却不是客气话。皆是发自肺腑的口气。
听着三人之间断断续续的话,落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