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也好,那我先去,你和徐公子慢慢商谈。”
南风也实在不愿进去闷着,头一回来这主城,他自是愿意出去看看,便跟了叶六郎一道儿。
徐折清眼中含笑。
能单独给他空间跟落银详谈,自是再好不过了。
“这雀舌茶,是何人所制?”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这茶跟前两次,是同一种手法制成的。
落银坐在他对面,闻言有些疑惑。
怎么他收茶,不问其它,倒问是什么人所制成的?
她思索片刻,还是答道:“是我所制。”
对于外人她兴许还不会明言,别人信不信还且不说,也的确没那个必要。
但对于徐折清,一来她觉得瞒不住,且这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二来是……她如果真的想要在青国茶界站稳脚跟,首先得找一个靠谱且有实力的合作伙伴。
毫无疑问,作为第一茶行的少东家,徐折清再合适不过了。
饶是有过此种猜想,但此刻徐折清听她亲口说出来,仍旧震惊不已。
这种炉火纯青的制茶手法,竟然……出自一个十余岁的小女孩身上!
换做别人,他定会觉得是在吹嘘,然后一笑置之,但是从眼前这个少女口中说出来,他却无法……不去相信。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便觉察到这个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莫大的潜力,招眼至极。
但却没想到她身上这种潜力早已爆发出来!
“这种制茶手法,你是从何处学来的?”他平静了片刻,方出口询问道。
虽然心中震惊有加,但他还是守着最基本的底线,纵然心中万般好奇,但总不能就开口去问别人的制茶手法。
这在制茶界,是最敏感的地方,不容碰触。
“是祖传的手法。”落银回答的很干脆。
徐折清闻言自然是信。
她一个孩子懂得这样的制茶手法,也只有是别人教授的,祖传的手艺,很说得通。
“我看你这茶叶,却是南方龙井。”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落银。
落银是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别说是徐折清,换做任何人都会有此一疑。
“确是。”落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祖上乃是南方人,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爹娘带我迁移至此。茶叶是我和爹爹去江南探亲,制成干茶后带回来的。”
前半句话,本是为了应对外人而一通胡诌的话,却不曾料想,误打误撞的,竟是说出了她所不知道的事实。
“祖传的手法……”徐折清笑了笑,清亮的眸子笑意湛湛,“我自幼跟父亲行走江南,竟从不知道江南有人懂得如此独到的制茶手法。”
他的确不太能理解,为何之前竟然没有任何风闻?
好东西总归是掩盖不住的。
“祖上并非茶商,制茶也仅限于自家人饮用,不曾拿出来面世。我爹爹来到北方无所营生,故才转而制茶。”她从善如流的应答着。
徐折清闻听,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终究消散。
如此一来,全部都解释得通了。
“你们既然以后要以制茶为生,可有考虑过找一家稳定的茶行来合作?”
果然谨慎而果断,打听好确切的信息确定无误之后便立即切入正题。落银在心里暗道,对徐折清的认识算是又进了一步。
跟这样的人合作,利害也是互存的。
她一笑,“若徐公子不嫌弃我们每年所出茶叶不多——”
他的目的很明确,她的选择亦然。
两个人这一点,出奇的相似。
徐折清心中欣愉之意顿生,口气含笑,“好东西贵不在多,你们每年所出茶叶,我徐家可按照市面上最高的价格收购,并且……”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向落银,“若你不想受外界侵扰,我可以尽量让你们不为外人所知。”
这话的意思……
落银心中微有些诧异。
片刻,她点头,“那便有劳徐公子费心。”
她明白,若这茶叶到了徐家的手中,惹人注目是免不了的,有心之人自然会顺着线儿找到她这里,若洽谈不成,则就可能招惹来祸事。
现在的她,尚且没有招架的能力。
需要依赖徐家的力量。
同时她也明白,高价收购,还有这种庇护,都不过是徐折清想获得独家收购的筹码罢了。
可在这种境况下,她仍旧存有几分感激之心,而且她必须感激。
……
这件事情办下来,徐折清便安心的踏上了回京的归程,并将从张大俊那得来的明前莲心,还有昨日落银送来的雀舌,一同带了回去。
望着密封起来的茶罐,他眼中噙笑。
这次来望阳镇,不光拿到了金奉天,更让他捡了这个一个先机,果真是老天庇佑他徐家。
想到那个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果决的小脸,他唇边的笑意更深。
057: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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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大放异彩是迟早的事情……只希望,到时他们仍旧是站在一边,而非对立的位置。
“表哥,咱们今年还会过来么?”夏静秋倚在车厢中的锦榻上,捏了颗青莹的葡萄把玩着,口气似有些漫不经心。
“今年不来了。”徐折清收了神,拿起肘边小案上的一卷古茶经。
“啊?”
夏静秋闻言一抬头,瞪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为什么呀?为什么突然不过来了?”
“因为少爷的事情已经办成了。”跪坐在厚毯上的徐盛代替徐折清答道。
“……”夏静秋微微皱眉,沉默了好大会儿,似在寻找什么藉口。
半晌,她声音蓦然一高,含笑道:“对了表哥,去年咱们不是发现了一种很新奇的夏茶吗?我看这望阳镇真是卧虎藏龙之地,若咱们能将这制茶的人找出来为徐家所用——”
她话未说完,便被徐折清淡淡地开口打断,“你何时对茶行的事情如此上心了?”
夏静秋一噎,遂道:“我向来很上心……不然怎会年年随你来此。”
徐盛闻言暗笑,心道小姑奶奶,您还不是为了玩儿么?
“可你回回都说无聊之极,并声称下次绝不过来了。”
只是每年她都会反悔……
徐折清说到这,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看她,问道:“这回怎才刚回去,便想着要过来?”
被他这样盯着,夏静秋忽然一阵脸红。
徐折清似有所觉,唇边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我听说,住在秦家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