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商贾。”
他二人俱点头:“赵先生我们知道。”
“赵先生有个侄子叫赵涂,本是收养的,天资很高、过目不忘。前些年在高表叔身边做事,极得宠信。不想他爱上了一个鲁国派过去的女探子,后来竟跟着那女探子去了鲁国。再后来……”贾琮微笑道,“他又从鲁国逃走了。”
欧成问道:“这是何故?”
贾琮耸肩道:“那会子刘侗得了位美貌哑妾马氏,爱得跟心肝子似的。丁滁把那女人拐走了。”
欧成道:“丁滁拐走刘侗爱妾与赵涂何干?”
贾琮道:“丁滁便是赵涂本名。”
“什么?”贾太君欧成一齐失声喊道。
贾琮摊手道:“你们可以去书局买一本评话《淄衣记》”。遂细说了一回丁滁的来历、白令恩欲借他谋鲁国之策,又说了丁滁与马香珠到香港之后的经历。“后来白家衰败,龚家接手香港,丁滁在龚三亦手下仿佛也挺受重用的。至于他为何会来秦国我就不知道了。”
贾太君捏紧拐杖思忖半日,喊道:“小梅——”贾琮还记得这个叫小梅的媳妇子。上回来长安便是她在大门口迎接,显见是姑祖母的心腹之人。却见小梅缓缓从贾太君身后走了出来。贾太君吩咐道:“去查查。”小梅领命而去。欧成看她走了,神情安定了些。
贾琮想了想,道:“当年姑祖母的寿宴上,柳骞还是个小书生。为了给他的表兄还是表弟陈大爷出气,想借我为刀让陈二爷丢脸;出主意的便是朱桐。当时听说他们三个是同窗好友。后来朱桐被我拐了,还把柳骞一并打包带走。这个陈大爷不知如何?他是长安知府的长子,朱桐我记得是长安太守朱巍之侄。如今朱陈两家如何了?”
贾太君瞧了他一眼:“朱太守的侄儿就是鲁国的那个朱桐?”
贾琮点头:“我觉得白令恩那计策也是不错的,丁滁去岭南后就借来用了。”
贾太君再看他一眼,眼中有了笑意。“朱陈两家早已翻脸,天下分封不久便中了秦王之离间计。秦王若不把他两家分开做事也不便宜。陈家早先与高家很是交好,这两年秦王瞧我们不顺眼、他们家便西洋花点子巴哈狗儿似的跟在后头不来了。朱太守素来与我们往来平平,这两年依旧平平。”
贾琮笑道:“可见关系好的未必是朋友,关系冷漠的未必是路人。朱家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了。”
“哦?”贾太君问道,“你小子何时拉扯上朱巍的?”
贾琮耸肩道:“实不相瞒,自从白家兄弟死后,先义忠亲王余部便以香港龚三亦为首。朱巍是先义忠亲王的人,也就跟着归了龚三亦。嗯……龚先生是我的启蒙恩师。”
欧成立时击掌笑了起来:“你还有这运气!”
贾琮摸着脖子道:“哪儿是运气啊!龚先生花了好多年才对付下去白家呢。”
贾太君道:“那丁滁岂不是也跟着归了龚三亦、也便是归了你?”
贾琮道:“从理论上是这样的。但龚先生什么也没说过,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欧成道:“只怕事有变故,不然他何以想对付高家?”
陈瑞锦在旁道:“会不会是龚老爷子渐渐不再重用丁滁,他又跑了?他诚心撺掇秦王对付高家为的是把高家赶去平安州。终归高家知道‘赵涂’的底细,丁滁不安生。”
贾太君道:“也是这个理儿。”乃摇头道,“这个丁大人竟敢给主公戴绿帽子,再有才干又如何?”
贾琮笑拍手道:“当年我就说过,丁滁是个祸害、马氏也是个祸害。买一送一,跟了谁谁倒霉。”
欧成道:“罢了,莫管他祸害不祸害,如今姜老四还在衙门里关着呢。”
贾琮撇嘴道:“是了,衙门归知府大人管。”乃含笑看了看陈瑞锦,“姓陈的好多!”
陈瑞锦淡然一笑,道:“人已经抓走了?”欧成点点头。她又问,“此人可要紧么?”
欧成道:“是我数十年的老兄弟。”
陈瑞锦便向贾太君行了个礼,说有点事儿要办。贾琮也不问,只说早点回来。他不问、旁人自然不便问了。陈瑞锦转身出去,眨眼不见了。欧成目瞪口呆:“她、她竟有这本事?”贾琮得意洋洋,又问他案子究竟如何。欧成苦笑道,“我太着急过来,还不曾细问呢。”贾琮翻了个大白眼子。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外头有门子进来回到:“知府陈大人求见老太君。”
贾琮正说些闲话逗老太太开心呢,闻言怔了怔:“哈?知府亲自来了?”
门子道:“委实是知府大人亲自来了。”
贾琮一脸懵逼,扭头看贾太君;贾太君道:“既来了,请进来便是。”又命“琮儿与欧将军就在这儿吧。”他二人齐声应了。贾琮知道自己八成要用来替姑祖母撑脸面,还整了整衣裳。
不多时那陈大人进门来,浑身一股子官老爷的酸气,和这些年见过的大小官员毫无两样:肚子圆得像是怀胎六七月的妇人,胡须三缕不长不短,头上的官帽摇摇晃晃。贾太君并没站起来,坐在黑紫檀交椅上含笑道:“老身老了,膝盖有些不大听使唤,不便去前头迎接大人,还望海涵。”
陈大人拱手,面上皮笑肉不笑:“下官不才,不敢惊动老太君。”
贾太君请他坐下,问道:“陈大人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来我们家想必有什么缘故?”
陈大人点头道:“前几日出了桩案子,不知老太君可听说了没有?”
贾太君直言:“若是死了一个算卦的瞎子那事儿,老身方才还在与人商议呢。”
陈大人眉头一挑:“哦?如此小案已惊动老太君了?”
贾太君道:“与大人看着是个小案子,与我们高家而言却要紧的很。每一个老兵都是跟着高家南边杀过倭寇、北边打过胡人的。没死在战场上、却在太太平平的长安城无端受冤屈,老身岂能置之不理?”老太太的声音分明云淡风轻,竟无端透着一股杀气,贾琮都快忍不住想拍马屁了!
陈大人冷笑道:“故此老太君便使人强闯衙门夺人么?”
贾太君一愣:“什么?”
欧成站起来了:“陈大人这是何意?夺人?姜老四怎么了?”
陈大人重重哼了一声:“欧将军何必揣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