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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见着了那签子。建安公主看罢大惊。思忖半日,道:“那茶盅子仿佛是我昨儿搁在哪里了,一时想不起来。你们再找找,先另取个杯子来我吃茶。”侍女答应一声,另取了杯子来给她斟茶。

    寻了半日,却是扫花园子的从游廊上捡着一个小茶盅,送到里头来问是谁家的,可巧就是建安公主屋里不见的那只。公主笑道:“果然是,特特去寻个东西多半寻不着,若撂下它过一时它自己便出来了。”乃命将那茶盅子好生搁着,今儿它失宠了,不拿它喝茶了。众侍女都笑。只是那茶盅子并未失宠多久,晚上公主又拿它喝茶了。

    又过了几日,建安公主偶感风寒,卧病不起。三日后竟开始出水痘!好在并不厉害,公主并未惊动旁人,直遣侍女来寻庐王。庐王急的了不得,命人去请好大夫来。可巧钟珩也在当场,他道:“水痘不要紧。我们茶楼左近有个大夫,如今已不大行医了,最擅治水痘的,比旁人都强些。”庐王大喜,忙命人去请这大夫过来。

    不多时那大夫来了,问可是能治水痘。他含笑道:“别的病症还罢了,唯有水痘乃是我家祖传的方子,最好治不过。”

    喜的庐王向他作了一个揖:“辛苦先生。”

    钟珩在旁说:“只是公主乃女眷。”

    那大夫道:“悬丝诊脉即可。”

    庐王愈发钦佩了:“先生竟然还会这个!莫不是神医么?”这傻孩子!钟珩在旁险些笑出声来。

    那大夫笑拱了拱手:“不敢、不敢。”

    待宁太妃和曾家知道此事,神医早已悬丝诊脉毕、并留下了一张方子。又道:“这方子乃是药引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早晚两回。”并从怀中取了六包药末子来,“此物乃我家传玉髓散,专治水痘。公主还请饮罢药引子之后冲入清茶服用。”庐王命公主的乳母收好,亲送了这大夫出去。

    这会子曾家大奶奶已经过来了,隔着帐子嘘寒问暖说了半日的闲话才走。庐王欲打发人去外头买药,钟珩道:“我正要回去同叔父说几句话再回王府来。不如我去买药,顺带捎回来。有大夫陪着,药材能挑得好些。”庐王听着有理,便托了他。

    不多时,钟珩帮着买药回来,公主的乳母亲去煎药。只是最后以茶冲饮那药末子时,乳母心下犯嘀咕:那药末子瞧着好生像是白糖。

    正文 第437章

    话说建安公主生了水痘,没病多久便渐渐好转。庐王大喜,重赏了那替她治病的大夫。只有一事略有些异样,好在没人在意。公主素来淡施脂粉,病后却忽然爱上浓妆。这不过是女子的小性子,无非曾家后宅闲谈偶尔提起两句罢了。且此病之后公主亦不大肯出门,纵出门也带着面纱。因她快要出阁了,害羞些也寻常的紧。再有就是公主病愈后忽然爱上了各色香料,非但在库房领了许多,还遣侍女去外头采买了许多。庐王知道了也从各处搜罗了些送去。

    这一日,庐王府外有个衣衫齐整的仆妇投了封帖子,说是京中一位商贾之妻柳秦氏柳太太求见建安公主。可巧遇上个年轻的小门子,觉得好笑:“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见公主么?”

    那仆妇不卑不亢道:“还请小哥送了我家太太的帖子进去,不然恐误大事。”

    有个上了年岁的老门子从里头出来,口里问道:“什么人?”

    小门子笑指着这仆妇道:“一个什么木材铺子的老板娘想见公主,也不拿镜子照照她自己可配不配。”

    老门子抬目看了仆妇一眼,霎时瞪大了眼,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满脸堆笑拱手道:“请大嫂稍后,小人这就送帖子去。”乃上前双手接了帖子,向小门子使了个眼色,亲往后头去了。

    小门子愣了片刻,赶忙向这仆妇陪笑道:“大嫂来里头略坐一坐。”那仆妇婉言相谢,肃立一旁。

    小门子知道老门子比他有见识,乃偷偷在旁窥视这仆妇,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这仆妇身上的衣裳料子竟是罗的!还有她足下的靴子,也是极精细的小羊皮靴。并那容貌、仪态皆非寻常人家能有。不多时,老门子出来了,带回一张建安公主的回帖,请这柳家仆妇的主子后日相会。仆妇躬身相谢,袖着回帖转身上了马车。

    眼见那马车走远了,小门子在不禁问道:“老叔,这个柳太太是谁啊?”

    “不知道。”老门子笑得眉眼儿都舒开了,伸出一个巴掌道,“横竖公主极看重,给了我五两银子的赏钱!”

    小门子惊呼一声:“老叔好运气!”旋即又问,“怎么没给——”他冲着街上扬了扬下巴。

    老门子哼道:“没见识!有些人家的规矩,下人不可拿外头的赏钱。”

    小门子恍然大悟:“哦——”使劲儿点了好几下头,实在根本没明白缘故。

    两日后,有辆寻常的青布马车驶到庐王府前,便是上回那柳家太太了。小门子凝神看去,只见车帘子一挑,前天来的那仆妇从上头搀出一位年轻女子,好标致的模样!身姿袅娜纤巧,偏通身一股端庄大气,让人望而生畏。更莫要提满头满身的富贵了。

    早有建安公主的乳母朱氏一大早亲到门口相候,听说柳太太来了便迎上去,满面欢喜的行礼,亲引着她往公主院中去。到了里头,建安公主早已备好茶点,一屋子伺候的人悉数打发了出去,连那朱氏都只送柳太太到门口便躬身退下了。

    柳太太只身去见公主,在里头足足耗了两个时辰,没人知道她二人在说什么做什么。眼看到了中午,有厨房的人送食盒过来。公主的乳母在门口大声喊道:“公主,该用午饭了。”过了片刻,柳太太亲出来接了食盒,含笑随口吩咐外头的人也吃饭,不用进来伺候,那架势就跟主人似的。厨房的人心下生疑,也不敢过问,行礼走了。公主与柳太太用罢午饭,又是柳太太送食盒出来交给朱氏。

    她二人在屋中又呆了大半个时辰,柳太太出来道:“公主在帐内歇息,莫要惊扰了她。”乃告辞了。乳母亲送了她出府门外。众位侍女心中也难免猜疑,大着胆子进屋探了探,公主果然睡着了,看着还安稳。这一觉,建安公主直睡到黄昏才起来。

    曾家太太听说了此事,难免生疑,告诉了丈夫曾椟。曾椟使人去查那柳太太,却说离开庐王府后便走了,说是回京。显见是为了什么事特特来见建安公主的。有客栈的人窥见其容貌,都说了不得。容貌举世难得不说,那通身的气派显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