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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至此对商党再不起疑。

    两个月之后,他有一好友在老家的田地亦遭县令族兄抢夺。因那块地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说是风水极好、系着阖族运道,这老友不愿白白让人夺走,乃预备了些钱财想通通门路。这商户便悄悄荐了“商党”,又与刘丰安置的线人联络。刘丰与他那好友约谈一番后,贾敘命手下杀死了那县令的族兄。此为后话。

    这一日贾琮才刚从衙门回来,有人快马来报信,裘良遇刺!吓得贾琮当场摔了茶盏子:“开什么玩笑!”

    那捕快都快哭了:“我们老爷伤得厉害,求贾先生快去瞧瞧!”贾琮怔了数秒钟,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跳上马就跑。

    赶到裘良衙门一瞧,腹部让人捅了一刀狠的,捅得极深。大夫已来了,竟摇头说不好治。贾琮冲上去掐了那大夫的脖子:“不过是寻常的外伤罢了!哪里不好治?!”

    大夫喘着气道:“少爷!肠子都破了!”

    “缝针啊!”贾琮吼道,“缝针不会吗?外科手术不会吗?”

    大夫哭道:“少爷说的什么?小人听不懂!”

    陈瑞锦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伸手一拧贾琮的胳膊,他的手便松了。大夫跌坐在地。陈瑞锦冷着脸问道:“只伤着了肠子?可伤了肝脾没有?”

    大夫不觉害怕,颤声道:“不曾。”

    陈瑞锦道:“我会外科手术。你给我打下手。”乃不理会他,命裘良下头的人预备各色物件。

    贾琮呆呆的看她桩桩件件清清楚楚分派下去,老半日才明白过来,赶忙拽了她到一旁问道:“你会外科手术?”

    “我会。”陈瑞锦道,“在星舰医学院学的。虽不熟络,也做过二十几台手术。你放心,我总比平常人灵巧些。”

    “哈?”贾琮愣愣的说,“你学那个做什么?”

    陈瑞锦瞧了他一眼:“我本来就学过医的。干护卫这一行的难免受伤,既有新鲜好用的医术,自然要学。”乃丢下贾琮不管,打开背着的小包袱,喊过那大夫来,指着里头的东西告诉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待会儿当如何如何处置。

    贾琮愣在一旁站了半日,忽有些自惭形秽:自打穿来这个时空,自己一直在利用前世的大外挂吃老本,陈瑞锦竟有什么学什么!跟她一比,自己就是个学渣嘛……

    不多时,蜀王、世子都派了人来瞧。因没人知道陈瑞锦是谁,只说是个容貌极美的女大夫。贾琮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因恐怕旁人捣乱,遂在旁坐着镇场子。好在裘良平素威望极高,又有蜀王世子的人,诸事尚平顺。贾琮乃问是怎么遇刺的、刺客是谁。

    有个捕快道:“刺客是个女人,已当场拿下了。”

    “什么人?可审问了?”

    “尚不顾上。”那捕快道,“贾先生可要去看看?”

    贾琮想了想:“罢了,我瞧瞧去。”

    裘良便是在衙门口遇刺的,那女人捅了他之后也没走,干站着等官府的人拿下她。事出紧急,尚且来不及送去监牢里,这会子就在后头一间厢房。贾琮本来疑心像裘良这样护卫森严的大官怎么会让人捅了,进门一瞧这女人便明白了七八分。当真就是个寻常民女,连乞丐都不是。整个人没半点子杀气不说,连个能惹来注目的地儿都寻不着,属于上街回头率为零的那种。

    这女人安安静静,面上毫无惧色在地下坐着。贾琮瞧了她半日,问道:“你为什么要行刺裘大人。”

    女人道:“报仇。”

    贾琮眉头一挑:“什么仇?”

    “杀夫之仇。”女人道,“裘良老贼杀了我丈夫。”

    “你丈夫是何人?犯了何案子?”

    女人道:“我丈夫叫方勇。”

    贾琮“啊”了一声:“你那个方家匪首的媳妇?”女人点点头。贾琮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良久才说,“不对吧。当日和那匪首在一处吃饭的道长都说,那群人提起他们老大要娶新媳妇了,是位大小姐。”乃上下打量了这女子几眼,“你瞧着不像是个大小姐。”

    女人默然片刻,道:“他本想休了我另娶官人家的小姐。只是我尚未赶到他便死了。”

    贾琮又瞧了她会子,试探道:“倘若你赶到了,他还没死,岂不是要跟你和离?”

    女人缓缓摇头:“他不是不要我了,只是那小姐身份高贵,我不再做他的媳妇,仍是他的妾。他仍是我的丈夫。”

    贾琮张嘴看了她半日才道:“我竟无言以对。他要休了你,早已没了夫妻情分,你就相信他真会让你做妾?那个什么大小姐肯留下你?没听过陈世美和秦香莲的戏本子?你还为他行刺裘大人?”

    女人道:“他并没有休我。我还是他媳妇。”

    贾琮又没话可说了。又怔了许久,讽然道:“他的头颅在城门外悬了那么多日子,都臭了!最后出来替他报仇的不是土匪兄弟、不是方家那群主子,竟是他原本要休弃的发妻!啧啧,真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正文 第415章

    陈瑞锦结束手术,解下沾血的褂子随手甩在地下,贾琮就在门口迎着扶住她低声道:“累着你了。”

    陈瑞锦“嗯”了一声,命他倒茶。贾琮先扶着她在外头椅子上坐下,转身倒了一盅茶递过来。裘良之子并他身边几个要紧的人都围了过来。陈瑞锦道:“比原先以为的好些。裘大人腹部肥肉颇厚,挡住了许多刀深。”贾琮知道不该笑,又忍不住想笑,只得咧了咧嘴。陈瑞锦接着说,“我只会手术。并有些防止感染的药明儿要给他换。此药难得,我手头不多,须得找人现制些没有提纯的。”

    裘良之子忙问:“什么药?”

    “青霉素。”陈瑞锦道,“他伤得重、又没有替代药品,也就顾不得是否过敏了。”乃向裘家的人说了以浆糊制青霉素之法。

    裘良之子愣了:“发了青霉的浆糊?大夫,这……”

    陈瑞锦才懒得跟他解释,瞧了贾琮一眼。贾琮沉下脸道:“横竖能救你老子的性命,啰嗦什么?裘大人可不单单是你老子,还是蜀国重臣。”裘良之子不敢再疑,立命人照着这女大夫的话做预备。

    陈瑞锦又道:“调理的方子非我所长,烦劳那位邓大夫开。”又说了些术后照应之事。裘家的人小心记了,再三谢过。

    因裘良暂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