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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2
    贾珍急道:“那也不能让大妹子去管啊!她是女人!”

    贾赦道:“什么女人!她出家了,如今非男非女。”

    贾珍一噎,旋即又说:“老祖宗岂能答应。”

    “此事便是她命我们做的。”

    贾珍愣了。

    贾赦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了,我忙着呢。”

    贾珍急了:“族里人岂能答应!”

    贾赦哼道:“他们算老几?有本事别来家学念书。”

    贾珍无奈,只得又去贾政处寻他。这回更头疼,贾政子曰诗云了一番,听得他耳朵都麻了也不曾听懂贾政想说什么,干脆撂挑子不管了,凭他们闹去!

    数日后,贾元春一身淄衣乘着小马车到了贾氏家学,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并四个粗壮的婆子。

    贾代儒因生了闷气在家中装病,唯有贾瑞在此主持。家学里头许多学生都没来,来的少数是预备了些刁钻的麻烦好寻这个尼姑取乐的,多数是因想瞧瞧荣国府的大姑娘长什么模样来的,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元春进门一霎那,整个学堂立时安静了,从贾瑞到众学童齐齐抽气。

    此女正在二十多岁的年纪,素颜无妆、一身淄衣、又是带发修行,愈发显得眉目婉转、齿白唇红、青丝如墨、神情又端庄肃穆,整个人仿佛是一尊玉雕冰刻的菩萨像。

    元春根本没想到,她预备下的许多手段压根儿没用上,单单露了个面,就将一屋子的学童收服了。

    她遂打发人回荣国府让贾环替她寻访两位有真才实学的先生,贾环转身将此事盘给龚三亦。龚三亦一直在探听元春之事,遂特寻了两位有实学先生,年岁俱在三十出头,容貌都还不错;其中一位魏先生因家中贫寒不曾娶妻,另一位黄先生丧偶数年独子夭折。又烦了贾琏出马邀请他二人到贾氏宗学教书,束修自然比别家高些。此二人听闻“实在没有旁的法子了,烦劳已出家的大姑娘暂理家学”,都摇头相劝,暗自打算只待自己整顿好了学堂事物便将那老尼姑打发回庵中去;谁知一见元春俱是痴了,再也不提一字。

    元春定下每日辰时上学,还道:“宫中皇子卯时就念书了。”又命学里预备下茶水点心,再不许学童从家里带点心来,恐他们攀比。金玉富贵配饰皆不得入学堂。贾琮又替她出了个主意:念书念的极好的学里给奖学金、半年评一次;家中贫寒然而念书还不错的学里给助学金。至于外头附学的那些,若是不用功只来闲混的便不用来了。元春自己也时常解答学童疑问,皆能说清释明,故此她一来学童们便围着她转。起初那两位先生只当她只是个美貌的尼姑,待听了几番话之后才明白此女高才不在自己之下,愈发敬重了。

    贾氏宗学之风顿时为之一变。元春曾对镜自嘲:这张脸在宫中无用、在王府无用,竟是到了学堂里头派上了用场。

    贾代儒一心在家里等着众人苦着喊着求他回家学去统领诸事,等了一个多月没人搭理他,贾瑞还日日狗腿子似的替那贾氏车前马后,竟是当真气病了。

    另一头,赵承在宁国府审遍了下人并作法事的道士皆没有线索,烦得很。偏这一日他偶听宁国府有人在闲聊,什么“复仇者联盟”,顿时如被浇了一盆凉水般清醒了,追着那下人问:“什么复仇者联盟?”

    那下人道:“听闻是一群绿林好汉,专门替人报.仇的——我们家蓉大爷就是着了他们的道。”

    赵承猛然想起来,当日贾蓉被一群戴着西游记面具的人打了是来报过案的,打他的人就自称“京都复仇者联盟”,还说什么除了姓天家姓的都敢揍。这“复联”莫非不是人名,而是“复仇者联盟”之简化?立时如开了窍一般,去求见贾蓉。

    贾蓉一听保不齐杀牛继姚的人便是打自己的人,也顾不得伤还没好,一五一十细细将当日之事说了一遍。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多少,说了跟没说一样。赵承又烦劳他细细想想可曾送过人什么绿帽子,贾蓉苦笑道:“赵大人,小弟素爱眠花宿柳,本是个风流场中的行家,哪里记得那许多。”因细细思忖了半日,列出许多他这几个月常常往来的女子。赵承便拿了那单子命手下人一个个去查。因那些多半是粉头暗娼,实在什么也查不出来。

    委实没法子了,他又去问牛继宗:“牛大人且再细细想想,令弟当真没有仇人么?”

    牛继宗苦笑道:“舍弟不过一纨绔,岂能没有仇人?只是都已抹平罢了。”

    赵承道:“不如细细列出来,咱们再查查?”

    牛继宗对这个弟弟头疼得紧,平素极少过问,也不知道他得罪过什么人,只得命他身边的几个心腹去想。

    赵承拿了这个单子一瞧便瞧见了蒋子容。他因前些日子方从贾蓉口中听得这个名字,便是当日贾蓉被打的时候与他在一处的纨绔。因知道这位也是高门子弟,并不声张,只命牛继姚的心腹一个个从头细说恩怨。待听得“那蒋家小爷的哥哥不依不饶,乃是我们家与他们家长房联手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去的”,心中已猜了个多半。回到衙门立时命人细查,很快便打探出蒋子容的不对劲来。

    牛继姚与他有杀弟之仇、曾在市井打听“京都复仇者联盟”、后来忽然不打听了——保不齐便是得了信儿。他前阵子又曾变卖古董产业,牛继姚死后他立时改去从前的纨绔模样浪子回头了!还有人比他更可疑的么?买凶.杀人一脉下来清清楚楚。

    只是他又头疼了。镇国府他惹不起,平原侯府哪里就惹得起了?纵然这两家自有高低,凭谁想碾死他区区一个六品小官皆是一根手指头的事儿。再者,他又没有证据,哪里就能平白无故去审问蒋子容这等高门子弟的?不禁愁得满腔怨气。

    偏这会子有人来报,说是宁国府来了一位小丫鬟,指名要单见赵老爷一个人。赵承虽百般费解,也忙请那丫鬟进来。

    这个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眉目平和,稳稳重重向他磕了一个头,道:“请大人恕奴婢无礼,奴婢得了主子之命,有话只能单说给大人一个听。”

    赵承见她极为沉得住气,不由得心中暗赞: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宁国府虽不堪的很,终究还是有根基的,这小丫头都颇为大气。忙命众人都撤下。

    那小丫头道:“我是宁国府小蓉大奶奶身边的。我主子打发我来向大人回一件事。”

    赵承问何事。

    “她疑心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