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信步上前,捡起一枚金饼,重重掷在慕常羽身前,低声呵斥:“玩物丧志!”
慕常羽缩脖子,抱着西弗珈珞往后退。
西弗珈珞吓了一跳:“你要躲的就是这个人?”
慕常羽摇头:“不是她,是另一个,不过她我也得躲着......”
妇人垂眼看她,呵一声:“还不随老奴回去!”
西弗珈珞茫然地看着慕常羽:“一个奴才敢这样跟你说话?”
慕常羽撅嘴:“我不,我不回去。”
妇人大喝:“胡闹!如今是什么局势,你又是什么身份,还敢在外鬼混?!今天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奴婢是定要把你带走的。”
慕常羽辩驳:“反正我不怕你,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妇人气急:“‘那边’的使徒不久就会到来,这是我们回到‘那边’唯一的机会,你难道想要困在这里做一辈子窝囊废?!”
“樱桃!”
樱桃敛眸:“疏星,稀月,把主子带走。”
“是。”
樱桃见慕常羽还在挣扎,说:“你要记得你的身份,还有你的使命。时机仅此一次,倘若错过了,到死我们都再也回不去了。”
慕常羽听得一怔,停止了挣扎,颓然地垂下头。她对西弗珈珞说:“以后有机会我再教你术法吧,小珈珞,拜托你帮我跟小柳絮她们说一声再见,不用担心我,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西弗珈珞慌了,追上去:“哎,你去哪?你自己跟她们道别,不然我怎么跟大家解释?”
慕常羽无奈地勾勾嘴,跟着樱桃离开了。
输钱的人见状蜂拥而上,把金饼都抢了回去,西弗珈珞趁乱逃走,跑回宿舍。
什刹黑着脸把门打开,看到西弗珈珞一个人有些诧异:“慕姑娘怎么让你一个孩子在外面晃悠?”
西弗珈珞忙道:“别说这个了,阿絮她们呢?”
“说是晚上富人区有舞会,她们要去舞会找爱莎公主。”
“啊?”
“怎么?”
西弗珈珞慌张地说:“小羽姐姐被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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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生活区,“蔷薇花园”夜色舞宴。
盛装的宾客们簇拥在一起窃窃私语,一些新来的客人脸上浮现惊吓的神色,经验丰富的老手们则沉默不语,嘴角挂着轻蔑的笑。
有人说:“坐在月桂树那边胸前别着红蔷薇的都是爱莎家族的人。”
“这么说,刚才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瞥了一眼舞厅角落,一个女孩昏倒在血泊里,“也是爱莎贵族干的吧?”
“就眼睛看到的来说,是这样没错。”
月桂树下走来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剪裁得体的纯黑礼服,绣金的红领带。他戴着一顶绅士帽,略微欠身,把拐杖交给一旁的女仆,走进舞池。
“是弗兰特大公。”
“哦,真是他本人,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英俊很多啊。”
弗兰特公爵向着这边拥挤的人群略一鞠躬,优雅地笑道:“我想请一位女士与我共舞。”
宾客们推推搡搡,都不敢上前。
弗兰特公爵扫视一圈,勾起唇角:“如果没有人愿意主动的话,我就擅自选一位了。”
人们安静下来,弗兰特走到一位青花礼裙的冷艳女子面前:“我就请这位小姐好了。”
蒲牢沉一沉眼,迈出一步:“有劳公爵。”
弗兰特公爵托起她的手:“这是我的荣幸。”
目睹刚才发生的血案,阿絮不放心蒲牢单独跟爱莎的人接触,正想跟她交换,却被人抢了先。
一直坐在月桂树旁弹奏白色钢琴的人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像弗兰特这样英俊的男子如果被别人抢去的话我会嫉妒的。”
弗兰特看了她一眼,微微松开托着蒲牢的手:“谁叫我以前被狰姑娘当众拒绝过好几次呢,所以不敢再轻易尝试。好歹我也是个有脸面的人物,还是希望保留风度。”
“那么这一回邀请公爵给我一次机会了。”
弗兰特注视她片刻,放下蒲牢的手:“非常抱歉,美丽的女士,稍后我会补偿你。”
蒲牢眉头紧缩,来回审视他们。
弗兰特对她做出请回的动作,蒲牢最后看了阿狰一眼,回到阿絮身边。
乐队重新开始演奏。
阿絮跟蒲牢小声交谈:“她怎么在这里?”
蒲牢说:“她早就在这里了。”
“你的套房是她订的?”
“你不是猜到了吗。”
“那就是说你早就猜到咯?”
“彼此彼此。”
舞池里,弗兰特和阿狰的舞蹈已经开始了。
阿絮拍拍蒲牢的腰:“你仔细看。”
“嗯?啊......”
弗兰特一手环着阿狰的腰,牵着她转圈的时候,嘴唇贴近阿狰的颈部,速度很快,如果不用灵视分解根本看不清。
弗兰特的尖牙与阿狰的脖颈擦过,再靠近一点点就能见血。
阿絮说:“这个舞宴就是爱莎家族猎食的盛宴。”
蒲牢应道:“好险,这么快的速度要保持这么近的距离我肯定躲不开,如果闪到一边的话能躲开,但是说不定会遭到爱莎家族的围攻。”
阿絮生气:“刚刚才死了人,你怎么就那么傻不拉几地跟他走了?”
蒲牢道:“我总不能让你去吧?”
阿絮踮起脚尖戳她的鼻梁:“这才是我想说的。”
一舞完毕,弗兰特遗憾地说:“狰姑娘的舞技比我想象的还要精湛,看来我今晚要饿肚子了。”
“公爵真会撒谎。”
“果然你还是不会给我留情面......不过我很欣赏狰姑娘直率的这一点。”
“多谢。”
弗兰特面向人群:“既然狰姑娘赢了我,我就把下一个主动权交给她了。”对阿狰说:“狰姑娘,选一位你喜欢的舞伴吧。”
阿狰转过身,视线从每一个人身上掠过,最后落在蒲牢身上,笑:“我还是请这位美丽的女士吧。”
阿絮怒火上涌:“你!”
蒲牢按住阿絮:“没关系,她不会陷我于死地。”
阿絮放不下心:“让我去!”
阿狰穿了一条雪白的长裙,衣领和袖口绣着古色古香的云纹,从边缘延伸出的纹路盛开成素净的莲,裙摆和胸口都飞着白羽仙鹤。
莲鹤礼裙配上阿狰灰白的卷发让整个人显得一尘不染,眼角橙红的胭脂犹如点睛之笔,让她的一片纯色里跃出一点耀眼的色彩。
她微微欠身,向蒲牢伸出手。
阿絮拉住蒲牢摇头,蒲牢摸一摸她的发顶:“放心吧,几分钟就结束。”
蒲牢转过头,把手放在阿狰手上,阿狰牵着蒲牢走进舞池。
阿狰把手搭在蒲牢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