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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等着了,三炮端了个小马扎坐着,阿狰弯着腰再跟他讲什么,走进了一看,原来是阿狰在给三炮讲画本书。

    阿狰绘声绘色地讲着:“然后小孩就叫着跑过来,大喊着:狼来啦!狼来啦!”

    蒲牢看了阿狰一眼,无语地别开头。

    阿絮握紧蒲牢的手,反复握了几下,慢慢放开她,让她留在原地只身走到阿狰身旁。

    三炮聚精会神地听阿狰讲故事,阿狰又说:“可是根本就没有狼,农夫们都很生气,这已经是小孩第三次骗人了。最后一次,狼真的来了,小孩又喊:狼来啦!狼来啦!农夫们都以为小孩又在骗人,没有一个上山帮他,最后他的羊就被狼群吃得干干净净。”

    三炮说:“他不应该骗人,不过自己没被吃掉已经很幸运了。”

    阿狰笑:“这个故事的寓意是,不要自以为是地无中生有,一次又一次利用身边人的信任,该有的报应迟早会来的。”

    不知怎的,阿絮听着,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阿狰,都收拾好了吗?”阿絮问。

    阿狰合上画本给三炮,露出灿烂的笑容,“随时可以出发!”她看到蒲牢背的东西,问:“这么多,里面都有啥啊?”

    阿絮说:“零食啥的。”

    阿狰眼睛发亮,“有没有旺仔小馒头啊?”

    阿絮额角跳动,“没有!你爱吃的都没有!”

    阿狰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你是坏人。”

    蒲牢找胡大仙开了辆面包车来,送她们去大兴安岭。

    阿狰一路上都在跟三炮飙歌,吵得蒲牢没法安生,最恐怖的是,他俩带着胡家的司机小狐狸也飙了起来。

    小狐狸那嗓门也真是没几个人能赶得上了,五个音没一个在调上的,一个劲吊着嗓子吼,奔丧似的:“我是一只小狐狸我真呀真美丽,有一天我心血来潮要去扒人皮!我扒了男皮扒女皮,我扒很多人皮,扒回家里送给姥姥做件袄子披!”

    “噗——”阿絮一口苏打水喷了出来,蒲牢急忙拿纸巾给她擦干净。

    阿絮捅了下狐狸的肩,“你唱啥呢!”

    小狐狸嗨一下,眯着眼睛笑:“嗨呀咱这又没人类,小龙神你干啥嘛!”

    阿狰笑道:“没人没人,你唱,爱唱啥唱啥,哈哈哈!”

    阿絮郁卒,不想搭理他们。

    等到了山区口子,阿絮和蒲牢已经被其他三个整的神经衰弱了。

    晚上搭帐篷的时候,阿絮裹在被子里说:“我终于明白以前你父君为什么要把你看出家门了。”

    蒲牢黑脸,“不是,这事怎么又到我身上了?”

    阿絮翻过身,拿小拳拳砸她的胸膛口,“瞎吵吵,瞎吵吵!”

    仿佛是应证阿絮说的话,帐篷外的篝火旁传来哈哈哈的大笑声。

    原来阿狰一到山脚下就和附近的山精野怪打成了一片,称兄道弟,你给我敬酒,我给你夹菜,天南地北一通海吹,个没心眼的三炮还在旁边敲锣打鼓,吹个笛子跟吊丧一样。

    蒲牢抱住阿絮,摸她的小脸,“是谁招惹她的?嗯?自己说,是哪个小妖精?”

    “烦死了烦死了。”阿絮拍拍被子,仰起头,撅起嘴看蒲牢,“亲一下。”

    蒲牢捧起她的脸,碰碰她的唇,舔一舔,探探舌头,给了她一个绵长湿润的深吻。

    阿絮拱进她怀里,关了小夜灯,抱着蒲牢说:“秋宁,捏个结界吧,不听他们吵。”

    蒲牢亲吻她的额头,搂搂她肩膀,“好。”架好结界抱着阿絮睡了。

    篝火旁还很热闹。

    阿狰跟一个独眼鬼碰杯,“来来来,干了这杯。”又问:“这两天有没有其他陌生人进山啊?”

    独眼鬼一口干了酒,说:“有啊!前两天才进去一个大姑娘,嗨哟她骑的那匹吉量啊,真是好嘞!”

    “哦?”阿狰淡淡地笑,“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模样么?”

    “记得记得,我给你画画?”

    阿狰勾下唇,“那哪用麻烦你呢!”转头喊道:“三炮!大碗酒!”

    “来喽!”三炮放了一大碗酒在衬布上,“主公请!”

    阿狰伸手在独眼鬼脑顶点了一下,把它的手放在酒上,说:“你就想着那个女人的样子。”

    “好。”

    独眼鬼心里回想那个女人的相貌,手下的酒水开始震动,然后浮现出清晰的画面。

    “可以了。”阿狰拿开独眼鬼的手,看到酒面上的画面,一个穿着披风的女人骑着一匹缟身朱鬣、目若黄金的文马在山道上快速奔腾着。

    阿狰问:“这几年里还有其他陌生人常来吗?”

    一只貂说:“常来的没有,但是前几年听说罗刹遗址那边出现过一头大白虎,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

    阿狰笑:“不就是白化虎吗,有什么稀奇的?”

    貂说:“哎,那你就不知道了,要是普通的白化虎谁怕它啊,关键是那好像不是一般的野兽啊......总感觉和我们都不一样,反正我说不上来。那种灵息的厚度,很诡异啊!”

    阿狰心下了然,拍拍它的背,给它拿了一只鸡腿,“明白了,来,吃肉。”

    阿狰站起身,走到远处的开阔草地,靠在树上,望着蒲牢她们的帐篷出神。

    昔日北海龙宫里,葛天星激动之下的吼声她脑中回响:阿卿,你知道有多少人念着你吗?你都对别人做过些什么事你心底一点都不清楚吗?或许你是真心对那个龙女很执着,可这难道不是因为你在魔道的时候——

    阿狰长呼一气,抬起手,张开五指,凝气化出一枚晶牌,莹润的晶体内嵌着一个“狰”字。

    化傀偃形术。

    魔道。魔道。魔道......

    阿狰闭了闭眼睛。

    “主公。”三炮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

    “嗯?”阿狰闭着眼睛问。

    “有什么心事吗?”

    “我在想,果然很多年前三姨母就来过了,还一直安排霜吻雪国的人在丫头身边,监视她。”

    三炮鼓着腮帮认真说:“主公,三炮不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本来脑子就不大,别多想了,会坏掉的。”

    “主公,很多事情明明你亲自来做就会快很多,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什么都不懂,还无能,你这样憋屈自己奶妈一样带孩子,为了什么啊!看了就受气!”

    阿狰低头笑了笑,“三炮,你以为我这半丝元神还能坚持多久?”

    三炮怔住。

    阿狰握起拳头,调动全身灵能,眼睑下浮现出一方鸦青菱形标记,身躯逐渐透明,露出遍布全身的灵魂脉路,中心的一颗深蓝色浮球呈现出空心状。

    阿狰说:“吊着元神,最多能活五百年。”

    “主公......”

    阿狰爽朗地笑:“但是像我这样滥用灵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