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露出下面埋在沙粒里的古币,不止是古币,还有各种经过岁月洗礼的器具。
“这是——”阿絮往后退了一步。
一只脚陷进了沙坑里。
蒲把她拉了起来。
蒲看着满地的古物说:“是沙漠里的古董滩。”
阿絮扯了蒲一下,“你都那么多钱了,还要这些?”
蒲觉得冤枉,“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再说我之前也不知道这里有古董滩啊。”
阿絮问:“那刚才那些——”
“我知道。”蒲说,“你再赶一下沙子试试。”
“嗯?”虽然不知道蒲是什么意思,阿絮还是照她说的做。
阿絮使力借着风把表层的沙给弄走了,露出埋在深层的陶器,此外除了沙,也没别的了。
阿絮疑惑地看着沙地,“还是这些东西啊。”
蒲盯着一堆陶器碎片看了一会,嘴上勾着笑,两三步跑过去,用脚在沙面上画了一个圈,手掌往沙面一拍,轰一声,沙丘和陶片都炸开了。
最下面炸出了一对白骨。
“骨头!”阿絮惊呼一声,跳到一边。
骨头散了一地,一根根,就像被人啃剩的鱼骨头。
阿絮定了定神,想走过去看。
蒲拉住她,“别着急,先不要过去。”
过了一会,躺在沙子里的碎骨头开始小声的颤动。
阿絮吓了一跳,但是没有出声,抱住蒲的胳膊躲到她后面,小声说:“动了,骨头动了。”
“嗯。”蒲摸了一下阿絮的头顶,眯了眯眼,“现在我更加确信云少稔就在附近了。”
“为什么?”阿絮仰头问她。
蒲抱着阿絮往后退了几步,“等会你就知道了。”
白骨颤动的程度越来越大,最后一点点爬动,开始自动重组,拼凑在一起,发出咯咯哒哒的怪声。
一大堆散乱的碎骨头拼成了许多副白森森的骷髅骨架,它们垂着颅骨,在沙地上呆愣愣的站着,不时走两步,侧侧身子,然后又停在原地不动。
“这是什么啊......”阿絮朝蒲投去询问的眼神。
蒲竖起食指指了指天上。
阿絮抬头去看,发现正上方,她们追踪的那团云正在隐隐放光。
而那隐约变幻的光芒中,似乎还有一个蜷曲的身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龙儿。”蒲对阿絮说,却没有看向她,“你上去把云给驱散。”
“我?”阿絮一怔。
她要怎么去?
“飞上去。”蒲说。
“啊?我、我要怎么上去啊!”
蒲没有解释,还是说:“飞上去。”
阿絮想了想,她只能短暂地使用一段时间的御风术,而且离地不能超过半米的距离。如果是跳跃的话,阿絮也不能跳地太高,借着其他东西,最多就是三层楼的高度。
可是天上的云......
她怎么跳都跳不上去啊。
为什么要她去?蒲自己去不是很轻松吗?
阿絮看到蒲的脖子,想起了她身上的黑斑。
的确,自从伯山回来以后,这些年来,蒲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阿絮蹙起眉,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又看看云,沉下心来想要怎么上去把云给散掉。
人形无法飞行,但是龙形可以。
阿絮握了握拳头,把体内的龙息通过静脉传到身体各个角落,舒展身姿,仰天长啸一声,化作一条通体纯色的小白龙窜上天去。
白龙穿过厚厚云团的瞬间,阳光刺破云雾,似乎穿透什么并不是云的实体,发出喀啦一声轻响。
蒲在下面喊道:“龙儿,下面!”
阿絮弯曲长长的龙身,在天上翻了个身,绕了几圈,对着下边吼了一声。
一个曼妙的身影裹着透明的浅碧轻纱从破碎的云雾中翩跹而下。
碧纱在热风与沙尘中婀娜起舞。
那人半蹲着落在地面,置身一群白骨骷髅之中。
忽然,浩瀚的沙漠中响起悠扬的笛声。
只见四面八方狂风四起,沙尘暴席卷而至,把阿絮和蒲牢牢困在其中。
“龙儿下来!”蒲捏了个诀造了个护身结界。
阿絮冲下去叼起蒲甩到龙背上,朝天上飞去。
蒲却抱住她的头,在她耳边说:“别走,下去。”
“下去?”阿絮差道,看着地上沙尘暴十分可怖。
“下去。”蒲重复了一遍。
她又说:“有我的结界在,没有问题。”
“好。”阿絮又飞了回去。既然蒲那么说,就按她说的做。尽管阿絮并不明白蒲的意图是什么。
阿絮突然觉得,这么些年来,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蒲。
不管是蒲的意图,蒲的过去,还是蒲这个人。
接近地面时,蒲跳了下去,阿絮变回人形,蒲把她抱紧了结界里。
隔着结界的光膜,阿絮仔细看,才看清楚白骨群中心那个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
尽管阿絮很不想相信,可是......她看到的的确是一尾人鱼。
这个人鱼有一条碧绿的鱼尾巴,鳞片鲜艳,非常漂亮。
是尾雌鱼。
她的上身裹着飘飘起舞的轻纱。
蒲正眯着眼睛看着她,她也透过碧纱警惕地看着蒲。
人鱼双手一翻,手中一杆骨笛,朱唇轻抿,四周又响起悲怆悠扬的曲子。
这骨笛声音很特殊,吹出来有着边塞特有的苍凉意味,格外雄壮,像是羌笛的音色,好似上百年前中原与西北部落征战时才能听到的战场颂歌。
只是这歌,没有词,也没有人唱,只有悠悠的调子。
旁边的骷髅们听见了,竟纷纷以手骨掩住颅面,一副痛苦哀伤的姿态。
人鱼沉一下眼,看了看那些骷髅,又回过神盯着蒲,一刻也不敢松懈。
沙尘暴越来越大,而中心的骷髅们也渐渐恢复气力,一个个高昂起头颅,望向蒲和阿絮的方向,然后咯噔咯噔朝她们走去。
就在骷髅的手骨要抓破结界时,蒲站到阿絮身前,把她护在后面,对人鱼说:“我们不是敌人,不想与你为敌,只是有事想请教你。”
人鱼抚笛的手指停了一停,一双碧绿的水眸凝望着蒲。
阿絮看着她们,蹙起眉毛。
蒲说:“我不想跟你打。只跟你说几句话。”
“不过,希望你能回答我,凭我的能力,杀掉你很容易,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蒲又说。
阿絮看着一本正经的蒲,心里纳罕道:明明现在都已经不怎么敢动手了,表面上气势还是做得挺足嘛......
人鱼嘴唇抿了抿,僵持片刻,终于把笛子从嘴边拿去。
“你说吧。”人鱼轻轻开口,声音如山泉溪水,悦耳动听。
蒲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