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曹公子正在府里闹着,说要取消婚事呢。”
……
冯安宁到大厅的时候,就看到冯夫人和冯老爷正在一口一个“贤侄”的劝曹公子。曹公子却是气愤难平的模样,见冯安宁出现,立刻冲了过来。
冯安宁这才看清曹公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似乎被揍得不轻。尤其是两个乌黑的眼圈,看的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曹公子见状,越发恼羞成怒,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既然早已与人暗度陈仓,和那沈丘有了首尾,又何必来与我做什么亲事?莫非是想嫁到我曹家来与我戴绿帽子不成?”
“住口!”冯老爷脸色一沉,这曹公子说话实在难听。虽然想冯安宁嫁过去,可冯安宁是冯老爷自小宠大的,哪能被这么糟践?
冯安宁也是收了笑,道:“曹公子慎言,我以为曹公子这样的门户,断然不会学人口舌搬弄是非,原来是我想岔了。”
她和沈妙混了许久,说的话里都学会待人三分嘲讽。曹公子哑然一瞬,随即却又是冷笑起来,道:“你又何必做什么清高姿态?若非你与他有首尾,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替你出头?”
替她出头?
冯安宁眉头一皱,冯子贤问:“阿诺,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诺是冯府的小厮,因着曹公子如今暂住在冯府,对定京路途又不甚熟悉。冯子贤便将自己的小厮调了一个到曹公子身边,这样方便些。
阿诺站出来,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曹公子,这才慢慢道来。
原来这曹公子,表面上瞧着对冯安宁嘘寒问暖,看着也是个恪守礼仪之人,私下里却并不如何正经。对于要娶冯安宁,只是因为冯安宁家世和容貌都还算般配,可是那曹公子府里虽然没有姬妾,可沾手过的女人也丝毫不在少处。
他在醉仙楼里喝酒的时候,定京里结识的一众狐朋狗友就问他:“曹少爷,听闻那冯家千金可是个骄纵性子,你在这里饮酒寻欢,日后是不是便要收敛一些了?”
“开什么玩笑?”曹公子就回道:“男人在外应酬天经地义,况且如今我娶了她是高抬她,我曹家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进去的。若非是看她性情温顺乖巧,那也轮不到她进我曹府的门。”
“温顺乖巧?不是说冯小姐骄傲跋扈,目中无人么?”
曹公子得意一笑:“不过是以讹传讹,想来她大约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故意讨好于我。罢了,见她这般乖巧努力,若是日后不给我惹事,谨小慎微,我也会多怜爱她的。”到最后,便又是些污秽的玩笑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曹公子自己说的快意,却见一边席中突然大踏步走来一人,他还未反应过来,便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被人揍翻在地。那人三拳两脚就揍得曹公子哭爹喊娘,罢了,才听到那人说:“冯家挑女婿的眼光也忒差了!这么个软蛋,还想娶冯家小姐?”
周围人都看的呆住,曹公子既丢了脸面又挨了揍,气愤不已,一问那人身份,却是将军府家的大少爷。沈丘他得罪不起,就过来发难冯家了。
冯老爷和冯夫人闻言气的脸色铁青,倒不是生气沈丘,而是生气曹公子的做派。原先以为是亲戚,这人表现的又很是得体,若非今日出这么一出,他们还不知道私下里曹公子是这副嘴脸。既然瞧不上冯安宁,又何必过来提亲,要是真等冯安宁进了曹府大门,岂不是跳入火坑。连自己妻子都不尊重的人,能指望他真心爱护冯安宁一辈子?
冯老爷大怒:“我看你果然该打,既然你这么瞧不上冯家,冯家也担不起你这样的大人物,给我滚出去!”
曹公子一愣,不可置信道:“什么?”
“没听见吗?叫你滚出去。”冯安宁冷冷道。她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多年以前,她就亲眼见过这姓曹的狎玩侍女,早已对他不抱任何幻想。如果不是为了帮助冯家,她也不愿意委曲求全,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没什么好说了的。
她的心里,竟然有几分庆幸。
曹公子还要说什么,却已经被脸色铁青的冯子贤叫人赶了出去。
冯夫人见着冯安宁,心中酸涩不已,险些让自己的女儿掉入火坑。还是冯安宁反过来安慰她才成事。
可是冯安宁的这门亲事,终究是毁了。
……
不用去应付恶心的表哥,冯安宁的日子反倒过的轻松了许多。虽然冯家如今仍然是岌岌可危,可是她也不再如从前一般钻牛角尖。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可是她却没想到自己会在出门的路上遇着沈丘。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再见面时,尴尬、唐突、不知所措,再也没有平日里的爽快利落。
沈丘却是先她一步走过来。
冯安宁见他走进,他越发高大威武,英俊倜傥,和那些软绵绵的公子哥儿相比,倒像是浑身上下用铁铸成一般。
她心中一瞬间慌乱,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你为什么要打曹公子?”
沈丘眉头一皱,道:“那种人,打了他又如何?”
“你不该打他的。”冯安宁摇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他因此而心生怨恨,难免调转头背后动手脚。这个时候撕破脸……”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只是慌乱之下,随便找话来说了。
沈丘盯着她:“如果我不打他,你就要嫁给这样的人?”
冯安宁一怔,随即轻声道:“也许吧,这也没什么不好?”
“这没什么不好?”沈丘语气中倏尔有了一丝怒气,他道:“那种软蛋,在外花天酒地,还背后议论未婚妻,你愿意嫁?”
冯安宁抬起头,看着他:“这和沈副将有什么关系呢?”
她有一点期待的。
“娇娇临走之前交代我看好你,若知道你嫁了这么个玩意儿,一定会生气。”沈丘道:“自然与我相关。”
冯安宁黯然,道:“多谢沈副将关心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在定京里,这个关头敢娶我的人家本就凤毛麟角,我没有过多的选择,不过还是多谢你的好意。”
沈丘怔住。
冯安宁说完这句话,就对着他轻轻一福,转身要走了。
她从来都是笔直笔直的,骄傲的像是不谙世事的烈马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