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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气,如今在这里只是暂时避避风头,到最后还是会将她送出去的。明安公主能将她送到什么地方,总归不是什么好去处。心中稍稍宽慰的便是沈信的动作极快,如今全城都备严,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下,对方想要将她送出门去未免也有些困难,至少在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沈妙心中狐疑,这两个人的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可她眼下是在装睡,不能睁开眼去看。

    似乎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沈妙听闻一人有些迟疑道:“她怎么还不醒?是不是之前办事的手重了。”

    “二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关心她醒不醒?”另一人道:“你放心,就算沈妙是醒不过来,公主那边也只会高兴。公主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沈妙越惨越好,是死是活都没关系。”

    “我只是担心,”叫“二哥”的人声音里果真是含了几分担忧:“要是此事被爹发现……”

    “爹发现又如何?别忘了,你和我可是爹的亲生儿子,自从那小杂种死了后,爹将来能依仗的也就只有我们兄弟二人。”那人道:“再说了,谢家和沈家本来就不对盘。你以为,爹会为了一个不对盘的沈家去告发自己的亲生儿子么?”

    谢家?谢家!

    角落里的沈妙睫毛微微一颤,难掩心中的震惊。

    她倒是没想到,掳走她的人竟然是谢家人,那人叫另一人“二哥”,毫无疑问,这二人就是谢长武和谢长朝!

    沈妙心中难以置信,她万万没想到和明安公主结盟的既然是谢长武和谢长朝二人,要知道谢长武和谢长朝虽然一直对谢景行不满,可是由前生看来,却也和他们的主子傅修宜一样,是善于隐忍的人,怎么会在这一世如此狂妄自大,不惜以身犯险,连掳人的勾当都干出来了。

    临安侯府是明齐的世家大族,便是庶子,那也是胜过许多官家的嫡子,谢长武和谢长朝所做的事情一旦被揭发,整个临安侯府都要被毁了,这两个人是疯了不成?

    谢长武“啐”了一口,道:“这地方安全么?”

    “自然安全。”谢长朝得意道:“有谁会想到,那沈家的小姐会藏在咱们府上?再说便是在这府上,这件密室知道的人也不过你我二人罢了。就算沈信真的得了陛下的口谕,福至心灵的搜到咱们府上,我也保管让他铩羽而归。”

    “那就好。”谢长武松了口气,道:“此事在成在败,都是一念之间,不可出一点纰漏。等外头风声一过,就速速把人送出去。”

    谢长朝点头,从篮子里拿出清水和饭,走到沈妙身边,把两个碗放在沈妙面前。

    “叫醒她现在吃么?总不能把人饿死了。”谢长武问。

    “不用。”谢长朝道:“绑着她,她又不是没嘴,你不觉得,让一个千金小姐学狗一样的吃饭,公主殿下听到心中也会欢喜的多么?到了那时候,公主心喜,替咱们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也是好的。”

    谢长武便道:“也好,还是三弟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我们也先出去,省的令人怀疑。”二人说完后便离开了。

    待外头再无声响后,沈妙缓缓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地上摆着两只碗,一碗是清水,另一碗是。万幸的是谢长武和谢长朝没拿更恶心的东西让她吃。

    沈妙心中叹了口气。

    她又不是没吃过,冷宫里的残羹冷炙里,甚至还有发馊的饭菜,那又如何?为了活命,人的尊严其实是可以暂时放下的,只要有一日有了机会,再报复回来就是。

    只是谢长武和谢长朝的话,终是让她慢慢的蹙起了眉。

    这里竟然是临安侯府的密室,如果真是如此,那沈信要找到这里来,恐怕是很难了。第一,没有文惠帝的口谕命令,是不可能搜寻一个官僚家的府邸,除非能拿出切实的证据。可是无缘无故的,谢家兄弟和沈妙平日里毫无交集,旁人怎么会想到他们才是掳人的凶手。第二,便是沈信真的拿到了口谕,如谢家兄弟所说,这密室想来十分隐秘,谢鼎都不知道的事情,沈信又如何找到?

    谢家人倒是另辟蹊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事情反倒是棘手了。

    沈妙看着面前的清水。

    谢景行能找到吗?

    ……

    另一头,沈宅里,宫中的太医终于是来了。

    来人一身白衣翩翩,手持一把折扇,若非背着的医箱,到好似哪家温润如玉的王孙公子,不像是来救人,倒像是来赏花的。

    这来人却是宫中的年轻太医,高阳。

    罗雪雁和沈信就目录怀疑之色。虽然高阳在宫中医术令人称道,可宫中那些看病的,都是妃嫔女子,女子总喜欢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谁也不能说未必就不是因为高阳长得好看,众人才夸他医术高明的。而且对于医者,世人大抵都有一种想法,便是年纪越大的,医术越是卓绝,至于年轻的,不过是只懂些皮毛罢了。

    沈信没料到宫中请来的这位太医竟然是高阳,一时间又不好拒绝,若是再重新去请,只怕会耽误不少时间。

    那位传说中的高太医倒是十分知晓世事,先是被人迎进来,派头摆的很足,走到昏迷中的罗潭身前,替罗潭把脉。

    众人都目光炯炯的瞧着他,半晌,高阳才摇头叹息道:“气息微弱,脉象紊乱,伤口太深伤及肺腑,又流了不少血,难。”

    罗雪雁登时就道:“原又是个庸医,丘儿,你再拿你爹的帖子去请大夫。”

    “慢着!”高阳不悦道:“我只是说难,又没有说重症不治,你们邀我过来出诊,又去找别的大夫,沈将军这是何意?”

    “你果真能救潭表妹?”沈丘上前一步问。

    “若是再耽误一会儿,在下也束手无策了。”高阳道。

    “好。”沈信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你。若高太医能治好潭儿,沈家必然重金奉上!”

    高阳笑了一声,道:“不敢不敢,医者父母心,银子什么的便不必了。罗小姐命在旦夕,耽误不了了,在下必须先为罗小姐施针,还请诸位在外等候。”

    罗雪雁仍旧有些犹豫,沈信却已经往外走了,他走南闯北,知道有些有本事的人大抵都有些古怪的习惯。而且医术这一回事最怕外传,想来高阳是怕被人瞧了去。

    沈丘和罗凌也紧跟在沈信身后,罗雪雁见状,再如何担忧,也只得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高阳和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罗潭。高阳将自己的医箱放下来,一边打开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些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倒成了出力的人了。”

    他取出一个布包,摊开来,却是数十枚大小形状各异的金针。

    高阳道:“讨好沈妙便罢了,现在连家人也要一并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