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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

    沈妙颔首,方走到一半,都看到宜居室门的时候,却临门跑来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模样,在童瑶耳边说了几句话。童瑶便对沈妙歉意道:“宜居室就是前面的殿屋,沈小姐先进去,奴婢送完东西就过来,很快的。”

    沈妙点头,倒没有计较。那宜居室本就近在眼前,而且宫中各处都有守卫,倒是不怕出事。她自己也曾来过此事,当是清楚的不得了。

    走到宜居室门前,将门打开走了进去,那门“啪”的一声自己合上,沈妙心中一个激灵,还未等她做出反应,一双手却是自背后捂住了她的嘴。沈妙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了下去,屈起肘恶狠狠的往身后撞。

    只听得身后“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她的手肘倒是被人一把攥住动弹不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压低的怒气:“沈妙,你是泼妇吗?”

    沈妙微微一愣,身后的人已经松开手。她转过头,看向对方,对面,谢景行摸着自己的手,神情还有微微怒意。不过……沈妙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同从前玩世不恭的桀骜风流不同,今日他竟是穿了一件深红色滚银边官服,袖扣精致,长帽青靴,锐利傲气的模样同从前判若两人。沈妙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倒是一时间怔住。

    谢景行将门反锁,转过头来抱臂看着她,颇有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

    不过沈妙不怕他,只是皱眉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从宫里出来看到,觉得可能是你,过来看看,还真的是。”谢景行说的轻松无比:“皇帝召你爹入宫了?”

    沈妙心中一跳:“什么意思?”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请帅令

    “什么意思?”沈妙问。

    谢景行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说这话定有别的含义。

    谢景行挑眉,看向他:“沈垣是定王的人。”

    沈妙心中微微一惊,没有说话。

    “沈垣出事之前,和定王密谈过。”谢景行道:“沈家如今水火不容,除了对付你爹,还能有什么事?”

    “不可能!”沈妙失声叫道。

    谢景行目光探索的盯着她,仿佛要将沈妙整个人看穿,问:“为什么?”

    沈妙手心微湿,心里有一瞬间的混乱。沈家真正开始出事,并不是在这两年,皇家着手对付沈家,也还会推迟一阵子,因为如今师出无名。沈垣为定王做事,他们两人都是做事极为稳妥的人,没有万分把握不会出手。譬如前生到最后的时候她才知道二房三房也在其中出力,而沈垣,必然是到了最后才拿出谋反的证据。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离皇家对付沈信还早得很,沈垣怎么又会在这个时候出手?这个时候的证据也应该不齐,傅修宜选在现在动手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这般神色不定,抬起头正对上谢景行若有所思的目光,沈妙心中一个激灵,谢景行心思敏捷,只怕从她神色中也能摸索出什么。思及此,她便掩饰的笑道:“沈垣是我二哥,为何要害我爹?”

    闻言,谢景行反倒笑了,他笑的颇有深意,道:“沈妙,你当我是傻子?”

    “谢小候爷既然告诉我这些,”沈妙正色道:“可是定王殿下要如何对付我爹?”

    谢景行摇头。

    沈妙本就没抱多大希望,便是谢景行知道,也断然没有告诉她的道理。谢家自己在明齐的格局中也是涉水匪浅,胡乱帮忙,只怕会惹祸上身。便是今日换了她在谢景行的位置,想来连提醒都不会提醒。

    只是……沈妙打量着谢景行这身官服,疑惑的问:“你进宫做什么?”

    她问的随意,却不知自己这副理直气壮地模样让谢景行顿了一顿。不过只是短短一瞬,谢景行便懒洋洋道:“进宫请帅。”

    “请帅?”沈妙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为谁请帅?”

    谢景行但笑不语,沈妙猛地看向他:“你……自请为帅?北疆……。匈奴?”

    这下谢景行倒诧异道:“你怎么知道?”北疆匈奴一事是秘事,此事机密,在未下达诏令之前,沈信都未必知道,更别说沈妙了。谢景行一直对沈妙哪里来的耳目感到好奇,既然连宫里的事都知道,更觉意外。

    沈妙呆呆的看着他,心中却如惊涛骇浪翻涌。

    北疆之地,匈奴之困一直未退,然而北疆地势复杂,北疆人又凶残勇猛,前几年文惠帝都小打小闹,不愿与之正面相抗,后来匈奴变本加厉,文惠帝派出谢鼎出征,谢家军自来勇猛,却全军覆没于战场。同年年关,谢鼎马革裹尸,举国哀恸。第二年开春,谢景行代父出征,兵败如山倒,得万箭穿心,扒皮风干,晾在城楼的惨烈结局。

    谢景行死在二十二岁那年,如今算起来,他才将将十九。

    沈妙的心里有一瞬间的窒息,皇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对付匈奴,谢景行是自请为帅。谢鼎此时还应当不知道此事,而眼下看谢景行这幅模样,应当是拿到将令了。

    又变了!又变了!

    明明还有几年的事情,却提前出线。谢景行此时出征,莫非又会如同上一世的结局?

    对于谢家,沈妙本想留着待日后拧成一股绳对抗皇权,然而即便她怎么改变,有些人的命运都仍旧是按照旧时的轨迹走么?面前唇红齿白,眉目美貌风流的桀骜少年,终于还是要走到最糟糕的一步么?

    谢景行瞧见沈妙神情有异,不觉奇怪,目光微微一闪,道:“你好似很担心?”

    这般略显调侃的话,沈妙此刻却无心分析其中的促狭,心中有些混乱,看着他道:“你……率谢家军?”

    “多注意谢家军内,也多注意身边人,”沈妙一字一顿的开口,开始说的有些干涩,到了后来,神情却渐渐严肃起来:“北疆风沙大,将士铠甲本厚重,无论如何,也不要取下护心镜。”前生谢景行被万箭穿心,或许穿上护心镜能好一些。更重要的是,沈妙觉得谢景行的死太过蹊跷,战术战意都卓绝的少将军,怎么可能败的如此凄惨。加之后来渐渐明白其中格局,知道皇家本就对簪缨世家多加打击,未必那谢家军中,就没有皇室中人。而谢家父子的悲剧,也未必就没有阴谋的掺杂。

    沈妙一心为大局着想,却不知以她和谢景行如今的交情,倒还不至于走到朋友一步,因此,这饱含关切的话,便显得有些微妙起来。

    谢景行也为她的意外,忽而扬唇一笑,逼近沈妙,微微俯头,他这样与沈妙隔得极近,一双桃花眼却含着笑意,调侃道:“这么关心我?”

    沈妙沉迷于自己的思绪,没发现他已经靠的这么近,忽而惊觉,还没从自己的猜度中回过神,一时间略显茫然。她双眸清澈,每当茫然的时候,便如稚童一般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