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冲动,道:“祖母寿宴,独我妹妹一人被关在祠堂,我想问问,她是犯了什么错,为何门口又有那么多守着的护卫,这些护卫都不去救人,就在外头看着。二叔三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些护卫本就不是去救人的,而是要堵住别人的路,想方设法的要我妹妹的命呢!”
沈丘毕竟年轻气盛,说话自然不会思前想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他也没有辜负沈妙的期望,甚至说的话比沈妙想的更加严重。此话一出,沈信面色一下子沉得要命,而沈贵和沈万吓了一跳,沈万连忙劝道:“大侄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五娘是我们的侄女,我们怎么会害他?”他看向沈信:“大哥,今日之事都是一场意外,大哥与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们若要害五娘,怎么会将她好端端的养到这么大?大哥不信我们么?”
沈万本就是读书人,做出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很能够糊弄人的心,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是刚正不阿似的。可沈信偏偏不吃这一套,若是从前,他大约也会觉得这是一场误会,毕竟这么多年他们将沈妙养的这样好,甚至沈妙也愿意与他们亲近,可是今日的事情一出,他再看这些人,只觉得不过是一些斯文面皮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于是在沈贵和沈万吃惊的目光中,沈信大骂道:“放你娘的屁!你们当老子好糊弄?我把娇娇交给你们,你们想害死她。关在祠堂,逼她嫁人?沈贵,沈万,你们莫以为老子不在京城,老子的女儿就能任你们欺负了,今日我沈信就把话撂在这儿,等娇娇醒了,咱们走着瞧!”
沈贵和沈万目瞪口呆。沈信虽然是个粗人武将,可这么多年来,在他们面前总是收敛着自己的粗脾性,虽然不比那些文人优雅,可如今一看,才知道这沈信的骨子里便是个流氓!这话说的,让沈贵和沈万都不知道如何接!
其实沈信也是被气到了极点,本来看到自己的女儿深陷火海,一颗心就又怒又痛,后来沈妙昏厥之前说的那句话,则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说的越是简单,让人遐想的就越多,甚至让沈信猜测,沈妙在沈府里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自己想的越多,看两个弟弟就越是厌恶,如果可以,沈信恨不得抽出剑来将这两个畜生一剑劈了!
“住口!”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众人齐齐回头,瞧见福儿喜儿扶着沈老夫人走了过来。
沈老夫人也是差点气急攻心,她一生最好面子,今日却是在她的寿辰宴上,当着定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丑。沈信和罗雪雁兴师问罪的模样宾客们都是亲眼瞧见,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于是匆匆离去。便只剩下才进行到一半的寿宴。此刻宾客们全都走了,于是她便也匆匆赶来想要问罪,谁知道一来便瞧见沈信质问沈贵沈万的场景,自然毫不犹豫的出声。
沈丘回过头来,瞧见沈老夫人,道了一声祖母,态度却不甚热络。从前沈垣在的时候,沈老夫人便偏爱沈垣些,大家都说那是因为老夫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沈垣走的是文臣路子,老夫人所以偏爱沈垣。可孩子大多都会有一种直觉,沈丘直觉的不喜欢亲近沈老夫人,后来回来的少了,就更是疏离。
这一次亲眼目睹沈妙身入陷阱,这厢筵席竟然还能继续下去,沈丘心中不是滋味,更恨不得立刻为妹妹出头。
沈老夫人横了一眼沈丘,目光又扫过沈信,终究是端出架子,道:“老大家的,你刚一回府,对你两个弟弟发的是什么威风?怎么,要把将军的架子摆到我沈家来吗?”
沈老夫人年轻的时候,虽是歌女出身,暗中手段不肖说了,面上却还是十足的温婉贤淑,把个老将军制得服服帖帖。老将军临死前便告诉过沈信,沈贵沈万走文臣路子,唯有沈信继承了衣钵,要扶持两个弟弟,千万要一家子和和睦睦。沈老将军在世时,同沈信父子情分极深,他的话,沈信总会记在心上。所以这些年来,倒是对沈老夫人的尊敬不改一丝一毫。
可历来,人的感情都是向下的。父母疼爱自己的儿女,儿女疼爱下一辈儿女,却极少有疼爱父母超过儿女的。沈信也是一样,一个没有血缘的娘和自己的骨肉,沈信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骨肉。沈老夫人这话如今在沈信耳中,一点用也没有。
他对着沈老夫人抱了抱拳:“母亲,不是我在府中摆架子,实在是今日事有蹊跷,我身为威武大将军,连自己的女儿安危都保护不了,有何面目去见沈家列祖列宗,岂不是愧对了自己在外威风的名声。此事我必定查个水落石出,今日本该是给母亲祝寿,可儿子不孝,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娇娇陷入困境还若无其事,所以只能日后给母亲赔罪。”他一番话明里暗里讽刺的都是,沈妙陷入困境,这些沈家众人却还有心情继续筵席若无其事,其心可诛。
沈老夫人呆立原地,沈信从来对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年轻的时候她也曾想过用别的手段将沈信整死,可老将军疼爱沈信如命根子,让她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待沈信大了,更是没法子。不过沈信待她尊重,她也乐得做戏,这还是第一次沈信这样强硬的反驳她的话,惊得她一时竟没有做声。
沈信再转头看向沈贵和沈万,语气阴沉道:“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自然会查个一清二楚。二弟和三弟,告辞了。”他转身大踏步离开,看也没看其他几人一眼,沈丘连忙跟上。
待走出了东院,沈信才对沈丘道:“马车上那匹火鼠毛披风,等下拿给你妹妹吧。我看着府中凶险不比战场,你妹妹比老太太,需要的多了。”
“是。”沈丘喜出望外,随即想到了什么,道:“爹,妹妹晕过去前说什么亲事,咱们也得查一查。这些事情,西北可从来都没收到消息过啊。”
“哼,”沈信沉声道:“我看将军府里妖魔鬼怪不少,这次你妹妹差点送了命,找出那些个不要命的,老子一个个大刑伺候!”
…。
临安侯府。
谢景行方回到屋里,便瞧见桌前已坐了一人,白衣翩翩,折扇轻摇,正微笑着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谢景行放下手中的剑,问。
“听说你去沈府找东西了,结果如何?”高阳笑问。
“没有。”
“我早猜到了东西不在沈府,”高阳摇头,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东西不在沈府的话,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谢景行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还能如何?”
“不过沈信这次回京,明齐可能会有新的动荡。”高阳瞧着他,手中折扇微微一顿:“傅家这个时候,会不会……”他把手放到脖子上,比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沈家功高盖主,烈火烹油,迟早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