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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

    救下谢家,救下谢景行。只要这样,便是给沈家增添了一分筹码。

    沈家老实厚道,谢家飞扬跋扈。皇室最先对付的是谢家,她,或许可以和谢家做一笔交易了。

    ……

    谢景行一路骑行,终于在某处酒馆面前勒马。

    他翻身下马,径自走进酒馆最里面。厢房中,白衣公子容貌清秀,瞧见他微笑道:“三弟。”

    “拿去!”谢景行将手中的包袱扔过去:“以后这种事别找我。”

    若不是高阳托他找劳什子医术孤本,他才不会去找蔡霖,更不会像个傻子一样在广文堂供人围观。想到那朵绢花,更是觉得有些厌恶的拍了拍衣裳。

    高阳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历来有洁癖,微微一笑,打趣道:“你这性子,就应当多走动。那些学生年纪也有与你相仿的,你该学学他们那般生气活力。”他顿了顿,面上浮起一抹促狭的笑容:“或许也有可爱的姑娘,你年纪正好,整日孤家寡人是怎么回事。”

    谢景行已经习惯了自家师兄外表正经内心无聊的性子,微微不耐的撇过头,脑中却想到方才看见的一双眼睛。

    如幼兽一般清澈的眼睛,含着的却是深深的悲悯和无奈。那种神色都不禁让他一怔,后来那双眼睛的主人低下头去,似是羞怯了。

    但谢景行是什么人,他少年便跟随父亲走南闯北,打过仗杀过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那丫头大约是想装作恋慕他,可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双眼睛,沉沉的如一潭死水,一丝波澜也无。

    实在很有意思。

    ☆、第十二章 桂嬷嬷

    沈妙下了学堂,回到沈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沈玥和沈清依旧没有与她一道,沈妙也懒得与她们计较。沈老夫人已经休息了,她便径自回了西院。

    方走到西院,便听得一个有些热络的声音传来:“姑娘可回来啦,老奴听说姑娘落水了担心的不得了,眼下看着姑娘好了心里才落下石头。”

    侧过头,便见一名中年妇人朝这里走来,这妇人约摸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略胖,肤色稍黑,穿着一件青色比甲袄子。虽然看上去款式普通,那料子却是不错的。腕间一只沉甸甸的银镯子,满眼都是笑容。

    “桂嬷嬷。”沈妙淡淡的答道。

    那妇人似乎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对,一个劲儿的道:“老奴本想早些过来的,奈何然儿一直病者不曾好,一直折腾来折腾去,实在没法子,只得把然儿丢给他娘,自个儿先回府,看见姑娘好才安得下心。”

    这话说的讨巧,便是沈妙在她心中比自己的亲孙子还要重要。若是往常,听完这话沈妙便又该大大的感动一回了,然后说些安慰的话语,拿些银子给桂嬷嬷让她回去给孙子看病。

    可是再来一世,再看眼前的妇人,沈妙几乎要在心里嘲笑自个儿了,当初是怎么会瞎了眼认为这样的人是忠仆?

    沈夫人生了沈妙没多久,沈信便带令出征了,沈妙年纪尚小不能舟车劳顿,沈夫人只得忍痛将她留在沈府里。沈老夫人为她请了奶妈,就是如今的桂嬷嬷。桂嬷嬷是庄子上农户出生,当初沈夫人也是看她勤快又老实,后来见桂嬷嬷将沈妙奶的好,更是将她放心的留在沈妙身边做教养嬷嬷。

    可这世界上,人都是会变的。

    沈府里西院本就人丁稀拉,做主的是东院的两房和沈老夫人。桂嬷嬷原先还老老实实的带沈妙,可越到后来,越是看清了局势,毫不犹豫的投奔了东院沈老夫人。桂嬷嬷性格谄媚,当初自己铁了心要嫁给傅修宜,桂嬷嬷也没少在其中煽风点火。

    不过最可恨的,是当初沈老夫人带着自己那位远方侄女来投靠沈家,那位侄女被大哥沈丘占了清白,非要大哥讨个责任,最后成了她的嫂子,把大哥的后院搞得乌烟瘴气。而那位侄女被沈丘侮辱,就是桂嬷嬷做的人证。

    如今想来,实在是一出蹩脚的戏码。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况且如桂嬷嬷这样的人,百次不忠,她自然要好好地收拾收拾。这样往外跑的狗,养着倒不如仗杀。

    桂嬷嬷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沈妙的打赏,面上维持的慈爱神情一时间有些僵硬。她忍不住抬头看向沈妙,却见沈妙淡淡的看着她,没什么特殊的情绪。

    她的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了一种心虚的感觉。

    下一刻,便听到沈妙不咸不淡的答:“哦,那真是辛苦嬷嬷了。”

    谷雨轻轻哼了一声,有些嘲讽的看了桂嬷嬷一眼。她向来看不上桂嬷嬷这种谄媚的小人模样,仗着是姑娘的奶嬷嬷在西院里横行霸道。偏偏自家姑娘从前被个桂嬷嬷哄得服服帖帖的,听信了桂嬷嬷不少谗言,害的和西院本来的下人们都离了心。

    如今可好,姑娘自落水醒来后,倒像是看清了不少事情,眼下对桂嬷嬷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着实让谷雨心中大大快慰了一回。

    桂嬷嬷讪讪一笑,她也摸不清为什么沈妙今日待她态度这般冷淡。想着莫不是沈妙是因为落水之事心情不好,笑着劝道:“老奴劝姑娘一句,莫要太过伤心,保护着自己身子才是。姑娘花一样的人儿,定王殿下心里定是喜欢的,总有一日……”她向来会说讨喜的话,平日里捡沈妙喜欢的话来说,最能得沈妙欢心。可今日这番话一出来,却见沈妙变了脸色。

    “嬷嬷这般说话,可是想要污了我的清白?”沈妙冷然道:“虽说父亲和母亲如今不在将军府,可我也是将军府嫡出的小姐,也是西院的主子,寻常家中尚且要知晓清白名声,嬷嬷这般说,岂不是故意陷我于水火之中?”

    桂嬷嬷一愣,下意识道:“姑娘怎么能这么说,老奴也是为了你好……。”

    “这样说来便是我的错了?”沈妙冷笑一声:“也好,不如去向老夫人问个明白,如今将军府女儿的清白都是大白菜了不成?便是大白菜还值几个铜钱,桂嬷嬷你说的这般堂皇,我不禁要问是否是我太过不知礼仪。”

    许是没料到沈妙突然之间换了势头,便是心情不好也不该拿自己出气。桂嬷嬷在西院里横行霸道惯了,平日里沈妙也被她拿捏的很好,今日这般,甚至当着谷雨和惊蛰的面被下了面子,心中有些恼怒,不由得道:“姑娘这话实在是折煞老奴,老奴跟在姑娘身边十几年,姑娘怎能认为老奴是故意害人?”

    “放肆!”惊蛰高声道:“姑娘是主子,桂嬷嬷你怎敢跟姑娘这般说话?”

    桂嬷嬷一惊,也懊恼自己方才激动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周围又有许多围着看热闹的下人。她只当沈妙那是那个容易被哄的小姑娘,忙又软了声音道:“姑娘,老奴是真心心疼姑娘,老奴跟了姑娘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