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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林声回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想整理好说辞才道:“人不能一辈子活在对错误的掩盖里,那太累了,每天什么都不干,净受着慌张的煎熬。”

    “林声,”郑念初伤到的手捂着额头,“我听不懂。”

    她脑袋里混乱一团,缠在一起的脑神经禁止她思考,禁止她传唤理性作为她的证人,她的律师。

    “你没有做错,”林声说,又紧了紧她们交握的双手,倾过身搂住她,不算轻的力度抚过她的短发,她的背脊,意欲把她头脑里的混乱镇压住,“你是对的。”

    这句话化成了千丝万缕,又化成温柔的水流和和梳子,梳理涤荡,引导着缠在一起的脑神经各归各位。

    于是大脑终于安静下来,沉入一片轻松的漆黑。

    燥热不是温和的春日积攒出的强弩之末,一日的热度过去就可以迎来一场初夏的雨。一直到第二天,气温仍旧居高不下,早间的清凉怕是撑不过两节课。

    从副局的女儿,到现在的孤儿。无疑是从天上狠狠地跌下来。郑念初预感过,和别人的相处可能又会有新的变化。

    然而当她听见一个男生明显是在朝她吹口哨时,尽管心里不大在意,还是很感慨,这些变化也太明显了吧。

    “帅哥!”

    一声呐喊从口哨的放下传进她的耳朵,一概不理,郑念初和林声按着自己的路线笔直地进了教学楼。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酷。”调侃的男生摇头叹道。围在一圈的朋友说他:“别乱开玩笑。”

    那男生又说:“你说这人,长得好看的,怎么捯饬都好看。以前我老觉得,女生就要长头发,越长越像女孩子。可是郑念初都剪那么短了,还是漂亮。”

    一个道:“比长头发还漂亮。”

    又一个道:“不,林声漂亮。”

    少年们便因此争论不休。

    上了楼,迎面走来两个隔壁二班的女孩子,脸上的笑容甜甜的,手舞足蹈地说着周末两天的见闻,看到郑念初先是一愣,然后就惊叹起来。

    “哇,郑念初?”还有些不敢相信。

    本来是挺不礼貌的,但是女生的脸上却是一副艳羡的表情,往外散发着不加遮掩的好感。

    郑念初就停下来,用疑惑的表情问她。

    “你头发哪里剪的,真好看。”少女夸张地拖着嗲嗲的腔调扭来扭去。

    “就……就在学校门口。”

    他们交错过后,郑念初还能听到那个女孩和她的同伴说:“我也想剪短发,好个性啊。”

    “得了吧,你是圆脸。”

    原来……郑念初怔愣着,那些目光和口哨声是因为头发吗?她摇摇头,嘴角不由自主地浅浅弯起。接着,头上落了一只爪子。“还不错。”林声说。

    一上午,她就头发的状况和全班的同学解释了个遍。到后来,再有人来问,直接由周围的同学代劳。

    “门口剪的。”

    “随便剪的。”

    “脸好看。”

    把问问题的同学冷酷无情地打发走。

    这些和虞嘉月无关,她翻着一张张月考卷子,翻来覆去地看,找不到一点批改的错漏。按分数来看,她比上一次考得好,可按照名次来看,她却被郑念初压了一头。

    靠,她之前说考第一也不如报复王嫣爽快,那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不是高高竖起的flag呀!

    诚然,考了第一没有那么爽,但是失去自己本来的名次比被人欺负了还要难受。她想像往常一样,愤恨地瞅郑念初两眼,却突然想起,今时已不同往日。

    弱者是有特权的。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弱者。郑念初一朝势落,曾经的闲言碎语竟讲不得了。她不仅从物质的高处落向低处,还从精神上的低洼骤升上高地,成为一朵纯洁脆弱的白花。谁要想编排她,先过了自己道德的那一关。

    “怎么了?”

    趴在臂弯里的头抬起一点,看见林声收完东西还没走,正俯下身来慰问她,她的姐姐虞三月也在旁边。

    而郑念初已经越过她这一排,三两步出了教室。

    她的目光一直追着秀挺的背影,目送她离开视线,仍旧收不回来。

    “难道人一出生一切都定下了吗?”

    林声和虞三月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迷茫。“怎么会这么想?”

    林声一家都是老师,她成绩好就算了,凭什么郑念初没有她刻苦也能压到她的头上来?就因为她曾经在私立学校上的十几年学吗?就因为不同阶层之间迥异的教学观念和教育方式吗?

    从她的父亲是一个电工,而郑念初的父亲是一个官员开始,她们之间的差距就已然决定了吗?

    没有和三月与林声解释,她打起一点精神把卷子塞进书包背起来,做了个决定:“我以后不去学古筝了。”

    虞三月苦着一张脸,操着一口别处的方言吐槽:“姐姐,您又闹什么幺蛾子呢?”

    古筝课的钱早就交了,一节一百,说不学就不学了,哪个家长能愿意。

    “中考之前我什么都不干,就学习,我就不信……哼!”

    作者有话要说:

    傻孩子,念初要去参加物理竞赛了,中考加分的。

    第31章 镇定

    虞三月十分摸不着头脑:“她怎么突然这么消极,你知道原因吗?”

    “差不多吧。”

    “是什么?”

    林声凑到她耳边悄悄说:“考了第四。”

    虞三月质疑地瞪大了双眼:“不至于吧,她又不是没考过……”

    “第三是念初。”

    虞三月缄口。很多事情时间长了,要是有人问你还介不介意,你可能想一会儿说不介意了。可是猛然听到相关内容,却还是无法全然释怀。虞嘉月对郑念初就是这样。日日见长的成熟和懂事告诉她不能对郑念初有什么偏见,但是说归说,想归想,情感归情感,潜意识归潜意识,这些东西可以互相影响却不能互相决定。再加上她之前说的那两句没头没脑的话,虞三月也终归是明白了。

    如果放在旁人身上,每天学的不多,成绩又好,虞嘉月也不如何在意。可如果这个人就在身边,自己还对她总有成见呢?

    “怪不得,”虞三月了然,“古筝十级也不可能给她中考加分,那还学什么学。”

    出了教室,林声落在后面锁门,虞三月先拐到楼梯口,眼前一双鞋渐渐从通往五楼的楼梯往下。

    她抬头,看见郑念初打上方的平台安静地走下来。“我先走了。”她笑着说,笑容里感谢郑念初对她妹妹的包容。

    郑念初点头,安静地踱到林声身边。等林声锁好门,虞三月的身影已经飞快地跑出教学楼,追赶妹妹去了。

    从楼上看到这一幕,两个人对视一笑,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