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曾前来会诊,共同探讨这类封闭游戏对抑郁症患者的巨大影响。这其中,有家医院有位熟人你们都很熟悉。”
方未艾问:“哪家医院?”
卫怀信说:“南城医院。”
南城医院堪称南城大型综合三甲医院之最,确实是方未艾他们耳熟能详的医院。
“你是说,南城医院的精神科……”方未艾摩挲着下巴,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是从这儿出来的……”
卫怀信不和他浪费时间,直接说:“丁浩生。”
“丁浩生?”方未艾大吃一惊,“那个杀了邱晓霞的丁浩生?”
他看向荆鸣,后者严肃地点点头。
不过荆鸣一转向卫怀信,立即又换了副表情,“金主爸爸,就算这里头有丁浩生,你又怎么确定是他呢?”
卫怀信拿出手机,找出大半年前调查过的丁浩生生平资料,打开后递给那两个人,并解释道:“我当初找人查他的过去,有件事就相当在意。丁浩生是寒门学子,能从西北贫困乡村走出来,最大的契机在于高考那年被成功保送到名校南医大,此后一帆风顺,进入南城最好的公立医院。”
他顿了下,“但是,南医大最开始的保送名额并不是丁浩生,而是另一个叫做陈雨的女孩。”
“陈雨?”这下,连荆鸣都惊愕了。
“陈雨和丁浩生都是重点班的学生,她的名次更在丁浩生之上,本来是确立无疑的南医大保送生,却在一个周末傍晚,跳进当地县城的水库,自杀了。”卫怀信说,“自杀前,她曾留下遗书,也曾透露过自杀的念头,因此被确定为自杀。”
“年轻人,跳水自杀,留下遗书……”荆鸣皱眉,“这和海洋同盟有点像啊。”
方未艾说:“陈雨死了,直接的受益者就是丁浩生。可是这在时间上怎么解释?丁浩生那时候也才高三,他后来从医接触梅,接触海洋同盟,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卫怀信严肃道:“假如在海洋同盟之前,丁浩生已经接触过这类压力大,极度痛苦,容易受诱导的年轻抑郁患者了呢?即便没有海洋同盟,但是他们的模式是相通的。”
方未艾诧异道:“你的意思是,陈雨的自杀,极有可能是丁浩生当年诱导的结果?”他想起丁浩生那张阴柔漂亮的脸,背脊密密麻麻竖起一片鸡皮。
他几乎不能想象十八九岁的丁浩生,又会是什么模样。
卫怀信不答反问,“你们找到证据证明梅和丁浩生有接触了吗?”
荆鸣恍然回神,立即回答,“有!我们查到梅几个月前曾报名参加过‘普法进监狱’的青年志愿者活动,在南城几家监狱里,她进过南城监狱,当时一对一普法时,她虽没和丁浩生面对面,却是在同一个小组。”
方未艾回想片刻,“丁浩生去年杀害邱晓霞后,是被关进了南城监狱,判刑十五年。如果真是丁浩生,以他超级小白脸的长相,博士背景,和精神科专业背景,要说他是梅心里最闪耀的星,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啊。”
荆鸣说:“真要算起来,南城的海洋同盟自杀,确实是在梅去过监狱,见过丁浩生之后开始的。”
卫怀信皱眉,“可是,丁浩生已经被关起来了,如果真是他故意重新煽动起海洋同盟,成为背后的‘主’,他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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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整栋住院大楼夜深人静,杜若予四肢平伸,仰躺在自己的病床上,却不睡觉,只大睁着眼。
卫怀瑾洗过澡,擦着头发盘腿坐在床尾,“每次你露出这个表情,我就觉得又有坏事要发生了。”
杜若予看她,“什么表情?”
卫怀瑾撇嘴,“大概就是面相学里的印堂发黑吧,反正不是吉兆。”
杜若予嘁了一声,沉下脸,严肃道:“你发现没有,梅在暗示我自杀。”
卫怀瑾说:“既然你发现了,那这个暗示就算不上是暗示了吧?你打算怎么做?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如她所愿吗?”
“我有预感这是关键一步。”杜若予抓抓头发,满脸烦躁,“我总觉得梅说的话一定别有深意,可我总是想不明白。”
“她的目的在于要你学那些人自杀,很多话自然不会给你说得一清二楚。”卫怀瑾很讨厌梅,“总是故弄玄虚的,她这种人生前得了抑郁症要助纣为虐,死后就算变成鬼,也一定是不停拉人下水的恶鬼。”
她越说越气愤,擦头的毛巾甩来甩去,“动不动就跳海自杀,她对水到底是有什么执念?”
“不是她对水有执念,是给她灌输这一念头的人,对水有执念。”杜若予皱起眉,喃喃自语,“水……水……水里会有什么?”
卫怀瑾不屑,“她不是说了吗?水里有通往天堂的捷径,可以摆脱束缚,获得新生。”
杜若予猛地坐起身,吓了卫怀瑾一跳。
看她表情,卫怀瑾警惕道:“喂,喂喂喂,杜杜,你不会真要像她暗示的那样,把你的头泡在水里,自杀吧?”
杜若予露出诡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罢,她迅速下床,疾步走到卫生间。卫生间是淋浴设备,旁边有个简易洗手池。杜若予将洗手池注满水,犹豫地看向那池清水。
卫怀瑾在旁边紧张地抓着她胳膊,“杜杜,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害怕……”
“我不会死的。”杜若予说,“我只是试试。”
说罢,她抚开卫怀瑾的手,深吸一口气,将脸埋进洗手池。
水瞬间淹没她的口鼻,她睁开眼,清清楚楚地看见池底的花纹以及波动的水。
水波潋潋,她好像看见了梅那张方方的脸。
不知过去多久,卫怀瑾在身后开始尖叫,“杜杜!可以了!你快出来!”
杜若予猛抬头,池里的水洒了一地,到处湿漉漉的,杜若予的头脸滴答着水,走出去后被病房的冷气一吹,打了个激灵。
卫怀瑾忐忑地跟着她,“杜杜,你还好吧?”
杜若予扯过毛巾擦拭脸和头发,若有所思道:“不是我故弄玄虚,水里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可我看不清……”
你们中的少数派 第二十章 水到渠成
卫怀瑾在不舒适的病床上好不容易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