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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是不是住在信信家楼上?”

    杜若予点头,木头似的转向卫怀信。

    卫怀信叹口气,让杜若予看他手机上的消息。

    发消息的人是荆鸣。

    【手铐和手枪我都有:金主爸爸!大事不妙,你家女邻居自杀了,遗书上说自杀原因是对你求爱不成……你、麻、烦、了!】消息末尾,荆鸣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加了个奸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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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未艾急匆匆跑去结账,卫怀信去开车,火锅店门口只剩下李嘟嘟和杜若予。

    “好了,没旁人了。”李嘟嘟左右晃晃自己的包,笑看昔日的病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医院重新治疗?”

    杜若予故作惊疑,“我为什么要回去?”

    李嘟嘟呵呵冷笑,“你骗谁不好,要骗我?说吧,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

    “我可听方未艾说了,你之前目睹过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她……死得挺惨的。”

    杜若予低头,脚尖蹭了蹭地面,不肯回应。

    李嘟嘟轻叹口气,捏捏杜若予的肩膀,“杜若予,你也算久病成医了,心里应该清楚,这事拖下去有害无益。”

    她想了想,“你是担心卫怀信吗?”

    杜若予总算开口,“这事和他无关。”

    “怎么会无关。”李嘟嘟说,“任何一种治疗,都需要伴侣的支持。”

    杜若予皱眉,语气强调,“他不是我伴侣!”

    李嘟嘟盯着她,眼里似恍然大悟,“你不是不想治疗,你是怕失去他?也是,你这个病,说出去确实不大好听,治疗等于公开,他能否接受是一回事,谈婚论嫁更是另外一回事,不治疗的话,病情恶化,也只能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她收回自己的手,遥遥望了眼天边骄阳,“杜若予,你自己想清楚吧。”

    他们中的少数派 第九章 失恋致死

    卫怀信作为案情相关人员,方未艾坚持认为他是被自己“提审”回去的。

    住宅楼下已经停了几辆警车,好在高级住宅区的一大优点便是给足业主隐私,因此即便楼底下挤了不少人,真到楼上,也只剩下办案的刑警和报警的物业保安。

    方未艾戴好手套和鞋套,和门口拉警戒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便一头扎进客厅。客厅窗明几净,唯独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满是水迹,越往上走,水越多,跟水漫金山似的。

    就这么沿着水路走,便直直来到死亡现场——董蕾蕾家二楼主卧的浴室。

    董蕾蕾显然是个懂享受的人,她的浴室有一整面墙都被置换成透明玻璃,夜间惬意泡澡时,她只要拉开窗帘,就能享受到城市高层璀璨的万家灯火和沉沉夜空。

    而此刻,她就赤身裸-体沉在那个曾带给她许多享受的奢华按摩浴缸里,满池的粉色血水荡着她的黑发沉沉浮浮,她的双手微微朝上托着,双目紧闭,五官美好,白而细腻的皮肤在明灯和血色里,虚假的仿佛陈列柜里的仿真娃娃。

    等痕检科的小四眼拍完照,法医着手要将尸体捞出来,旁边站着的荆鸣立即上前帮忙。

    方未艾也上去帮忙。

    抬尸体的过程里,池子里的水漫延开来,董蕾蕾的脸也在海藻似的头发里完整显露出来。

    方未艾瞧见她死气沉沉的脸,想起前不久在荆鸣婚礼上的惊鸿一瞥,心中惋惜,便问那位新娘子,“大花,这不是你熟人吗?”

    荆鸣咦了一声,“我熟人?”

    方未艾说:“我在你婚礼上见过的啊。”

    荆鸣横他一眼,“我可没有熟人住得起这儿的房子,八成是副队的,他家做生意,门面比较广。”

    旁边痕检的四眼小青年插嘴道:“谁说你没熟人住这儿,刚刚咱们看见的遗书上,那位姓卫的,不都是你们熟人?他不就住在楼下?”

    “对啊!”荆鸣撞撞方未艾,“我金主爸爸呢?回来了没?肖队说要找他了解情况。”

    “和我一起回来的,杜杜怕尸体,不敢上来,他就在楼下陪着,你们随时可以去找他。”方未艾想起一件事,起身四处看了看,“这家不还有个自闭症的儿子吗?叫董阳的,在哪儿?”

    荆鸣笑道:“不错不错,这刑侦水平突飞猛进,刚进门就知道死者有个儿子还是自闭症,哪儿看出来的?”

    “不巧听你金主爸爸说的。”方未艾正经起来,“说真的,他妈出事时,那儿子呢?这家听说只住了她们母子两个人,发现尸体的不会是那个小孩吧?”

    “放心吧,不是小孩发现的,是门口那个保安发现的。”荆鸣说,“保安说,董蕾蕾有个快递今早送到他们值班室,说好午饭后来拿,可董蕾蕾一直没出现。因为是冷鲜包装的食材,最近天气热,保安怕坏,打了电话确认家里有人,就直接给送上来了。”

    方未艾抓到重点,“几点打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谁?”

    “就他上楼前刚打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董阳。”

    方未艾想起李嘟嘟对自闭症的描述,有些诧异,“董阳还能接电话?”

    “保安说电话虽然接通了,但没人说话,他比较了解这家的情况,就猜应该是董阳,况且他带着东西上来时,摁门铃,开门的也确实是董阳。”

    方未艾嗯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保安问董阳他妈妈呢,董阳不理他,他以为家里就这么个小孩,不放心,就打董蕾蕾的手机,手机就在客厅里,他以为董蕾蕾在家,大声叫了几声,没人答应。他本来要走,却看见二楼渗下来的水,心里觉得奇怪,就上二楼看看,沿着水流的方向找,就看见死在浴缸里的董蕾蕾了。”

    方未艾沉吟会儿,问:“不是说有遗书吗?在哪儿?怎么写的?真是求爱不成,自杀泄愤啊?”

    “是啊!”荆鸣拉他走出浴室,来到董蕾蕾的卧室梳妆台。

    遗书是写在半张从记事本里撕下来的纸页上,只有短短几行字,如今已被装进证物袋。

    方未艾取来一读,也不知该气该笑,“‘卫怀信,你就像我人生里的一盏明灯,你刚刚照亮了我,却又将我推进黑暗,我痛不欲生,不如死去。’这真是她写的?够酸的啊!这是情书还是遗书?”

    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