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不然嘞?”
韩静薇怜悯地看向一边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老人:
“真是愚蠢的人类啊,经济学没学好就算了,小学数学都没学好就可怕了……区区二十块钱的小事,也难为他们能打成这样。”
李文森:“……”
说话间门又再度被打开,日本暂驻研究员鹤田遥人拿着一盒便当笑眯眯地走进来,李文森和韩静薇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见一盒粉笔灰从叶邱知的座位上直直地发射出去,直击他面门。
两人都掩住眼睛。
鹤田遥人被粉笔灰砸了个正着,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蒙逼:
“……多哦西大诺?”
日语发生什么事了。
“办公室防御网。”
李文森随手扔给他一块布:
“叶邱知安装的,下次如果我们办公室门没有锁,你也记得先踩一下左边第五块瓷砖再开门。”
“……唐土的暗器果然博大精深。”
唐土是日本古人对唐朝的称呼。
鹤田遥人感激地接过布抹了抹脸上的灰尘,朝李文森深深鞠了一躬:
“真是太感激了,好久不见,文森酱。”
“感激就算了。”
韩静薇凉凉地看了一眼他手上洛夫的擦脚布:
“你不是外出勘测地貌了么,怎么有空来我们办公室?”
“正是要和各位前辈们探讨一下这件事。”
鹤田遥人的语气一下严肃了起来:
“沈城前辈还没有回来么?”
“沈城前辈迷路在了人生的大马路上。”
叶邱知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放心,这不是他第一次迷路,上次我们都给他开追悼会了,结果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追悼会现场……我们今天开会也是为了投票决定到底要不要再给他办一次追悼会。”
“这就麻烦了啊。”
鹤田遥人喃喃地说:
“我发现了极其重大的情况,需要立刻汇报。”
韩静薇:“这个好办,你可以追悼会上对他的灵位汇报。”
李文森:“什么事?”
“口头说不清,我给您看吧。”
鹤田遥人把寿司盒放在桌面上,拿出一只u盘:
“您还记得几个月前您在餐厅碰见我那次吗?”
几个月前,餐厅碰见?
李文森皱起眉,好一会儿也没想起她什么时候在餐厅见到了鹤田遥人。
……
“我是学地质勘测的,三月七号那天我接到放假通知,又听闻当晚有艺妓表演,就驱车去了市区。海水温度和潮位观测报告原本是隔天汇报一次,那天放假就往后推了一天。”
鹤田遥人抬起头:
“但我那天恰好忘了给探测器换电源,回来急匆匆想补救时,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
等等,艺妓表演?
已经被掩盖进意识深海中的记忆,因着这个关键词霎时回笼,她与鹤田遥人在餐厅里的短暂对话慢慢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
“我前两天看到地上一张被人遗落的传单,说三月七日有中国艺妓的游街表演,恰好昨晚空了出来,就特地驱车去了市中心,却连半玉都没有找到呢。”
“中国早没有艺妓这种说法了,你从哪里拿到的传单?”
“我公寓门口小径上,可能是被风吹到那儿的吧。传单上也没有直接写艺妓,但表达的意思……应该差不多吧。”
……
那是三月八号妇女节。
正是他和曹云山去荒郊野外看电影,遇上电影院爆炸被困底下冰库的第二天。
……
“这段时间的海温数据都记载在这里了,其他研究所探测的大部分是300米到350米以下的恒温层,但我们项目的主要目的是探测今年七月一次暖流回潮的厚度变化,所以深度时常到达海平面下500-700米,光线透不进来,没有暖流的时候水温基本稳定在0摄氏度。”
鹤田遥人打开叶邱知的电脑,把u盘插.进去:
“你们看。”
李文森、韩静薇和叶邱知都凑到电脑前。连在一边打架的洛夫安德森都不打了,在李文森后踮起脚。
图表中的水温线如鹤田遥人所说,极其平稳,毕竟500米对于人来说已经够深了,但对于广袤无垠的大海来说,只处于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既不大受阳光温度的影响,也不大受地热温度影响。
“所以有什么问题?”
叶邱知困倦地拉了一下折线图:
“每两小时测量一次,变化很平稳啊。”
“这就是问题。”
鹤田遥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打印纸:
“我那天深夜去给探测器换电源的时候,明明看见观测站显示海平面下七百米处深海的海温一下上升了7摄氏度……我当时还以为太困眼睛花了,就打印带了回来,但第二天这张表格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抬起头:
“而等我第二天打开电脑时,又莫名其妙发现传回中心的数据,全都回到了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这片文章还要写很久?
你们都忘了我是一个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可攻可受的美男子了吗。
要短的话。
其实后面的剧情三万字就够了。
要长的话。
我们还可以向天再借五百年。
第145章
一个还算顶级的研究所就像一颗□□,决不能建立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因为不知道哪天它就会像广岛的□□一样,整个爆炸。
而如果纵看的平面图,它是一个硕大的蜘蛛网。山道纵横、阡陌交错,科学家和研究员门就是这张蛛网结点上的住户,一个一个,如同猎物。
……
西路公寓五号。
伽俐雷在收拾洗衣篮里李文森的衣服,餐桌上乱七八糟的历史书籍也早已被收到一边。
乔伊站在画室中央,面前是一副巨形画架。
乔伊背靠着餐桌,指间一支细长的记号笔,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旋转着。
这是他思考的标志。
这是思维的绝对领域,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人。窗外的风声、水声、树叶的沙沙声、蜣螂的走动声,都像隔绝在梦境外的梦境,一种远古的呓语。
而在他眼前,一副巨大的思维地图正徐徐展开,从花园南面死去的那只猫开始,李文森回到中国后每一次谋杀,死者、凶手、嫌疑人和时间线都标注在上面,黑色的蛛丝从一个名字延生向另一个名字。
错综复杂的人物线索勾连盘结……看似相互独立,细究却充满深意,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蜘蛛在朝一个方向结网,可它要去的地方却如一片迷雾,看不清,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