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193
    “嗯,我有一个在丹麦开出租车的朋友说的,原来和我在哈佛是隔壁班。”

    韩静薇露出迷之微笑:

    “乔伊曾经在丹麦哥本哈根大学任职呢,那时他绝对不超过二十岁,我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起诉哥本哈根大学雇用童工。”

    “……”

    她没再接话,只是坐在位置上,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身边的对话声、喧闹声、碗盘撞击声,像潮水一样从她耳边褪去。

    丹麦法医人类学家?

    这个发音分外耳熟,她一定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词语组合。

    李文森望着桌上的菜。

    黑色的胡椒,白色的沙拉,芥末、白米……日本料理。

    浓汤、奶油、小罐装的调味料……便当。

    意大利面,pasta,也是后期拉丁语pastry的词源,酥油馅饼……酥油馅饼?馅饼能联想到什么?怎么让酥油馅饼和日本料理连接上“丹麦首席法医人类学家”?

    这种记忆游戏是乔伊的拿手好戏,他曾经从一个单词出发,把整本他只潦草看过一遍的《社会契约论》背了出来。

    但这显然……

    李文森从深海中浮出水面,脑子里乱得像跑过了一千头大象,头疼欲裂,记忆似被什么看不见的闸门封锁,她越努力去回想,就越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是她的area。

    “等等,文森特跑哪儿去了?”

    洛夫坐在她右手边,困惑地环视着大厅:

    “乔伊的问题问文森特最为恰当……我刚刚好像还看见她来着。”

    “我在这儿。”

    李文森按住额头:

    “我觉得你们脑洞太大了,乔伊和美国警方合作的可能性很低吧。”

    韩静薇:“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美国警方太蠢了。”

    李文森顿了顿,补充道:

    “比我们还蠢。”

    韩静薇:“……”

    那是是五年前。

    五年前的乔伊与现在别无二致,冷漠、高傲又任性。

    当时剑桥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他们恰好经过案发现场,乔伊在那里驻足了一会儿,于是她问他是否感兴趣。

    而他回答道——

    “谋杀是世界上最穷极无聊的举动,而警察是世界上最穷极无聊的工作。”

    他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不屑,冷冰冰的侧脸与如今的他重叠在一起:

    “所以,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永远不会与刑警和司法扯上关系。”

    ……

    李文森话说到一半,旁边座位忽然起了一阵喧哗把她打断了,一位看起来极其眼熟的老人抱起一把吉他,直接坐到桌面上,旁若无人地轻声唱道:

    “妈妈总是说,在外面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在意你。

    你唯一渴求的,不过是爱和被爱。

    但他们只会像吐一口痰一样,把你从嘴里吐出来。”

    ……

    相似的环境,同样的歌曲。

    大脑是冰山,裂开一道缝隙,记忆就从地底,一点一点渗透出来。

    ……

    李文森怔怔地看着那位老人,忽然站起来,伸手拉住坐在她对面的叶邱知的袖子,指着那位唱歌的老人说:

    “他是谁?”

    “他是罗切斯特啊。”

    叶邱知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久前不是刚审讯过他吗,怎么会不记得他的名字?”

    第103章 hapter 103

    熟悉的曲调,像潮水一样漫上她的大脑。

    她想起来了。

    爱德华-罗切斯特。

    她审讯过他。她忘记了他。

    那个放弃哥本哈根大学物理学终生客座教授头衔,跑回神学院读研究生的疯狂的老人,也是西布莉自燃案件的审讯里的第三位证人……她不久前还提过他的名字。

    就是他,称呼乔伊为布拉德利教授,提及过“丹麦”。

    “我只是个物理学家。”

    那位叫罗切斯特的老人拨动着他的吉他弦,扬起眉:

    “但布拉德利教授当时可是丹麦警——”

    然后乔伊轻巧地打断了他:

    “——进口露酒品鉴师。”

    ……

    罗切斯特的汉语并不标准,说得结结巴巴,乔伊的语气和神情又毫无破绽,极其自然地打断了罗切斯特的话,就像他一直以来对她不耐烦时做的那样。

    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或许有鬼。

    那个接在“丹麦”后的词,到底是“进”,还是……

    “警”?

    ……

    脑子里像有人开了一个深深的隧道,风从她耳边刮过,火车巨大的齿轮声隆隆而过,几乎淹没她的思绪。

    就算她当时没有注意,就算她的大脑因为服用了过多安眠药导致记忆力减退,也不至于糟糕到忘记不久前刚审讯过的证人的名字。

    那么,她为什么无法回忆这个细节?

    ……

    李文森慢下叉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再者,我是个测谎师,到目前为止乔伊没和我撒过谎,至少我没发现,所以我……”

    她盯着手机屏幕,顿了顿,然后飞快地输入一行字:

    “……完全相信他。”

    ……

    在碎得不成样子的手机屏幕上,一行黑色的字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是李文森。

    两秒钟后。

    坐在他们右手边十五米远的老人放下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老式的古董手机

    ——你好,布拉德利夫人,有何贵干?

    ……

    “真是爱情使人盲目。”

    韩静薇嘲讽地说,顺手她盘子里头的意大利扒进自己的盘子里:

    “喝醉的男人会说胡话,但不会说谎话。讲真,文森特,我那位朋友在丹麦哥本哈根大学读完博士后就一直在当司机,恰好和丹麦警局一个守门人住在隔壁才聊到这些□□,一个出租车司机为什么要和我撒谎?”

    ……

    李文森没有反驳“布拉德利夫人”这个称呼,说起来,越是亲密的关系越好套话,这个称号暂时还能为她所用。

    她手指动了动,又发过去一行信息

    ——他生日将至,特来冒昧请教,他破案时偏爱哪些工具?

    “或许只是个巧合。”

    她瞥了一眼手机空白的对话框:

    “世界上又不止一个人叫乔伊。”

    “哦,e on,文森特,这世界上有几个没有姓氏的人?这是最古老的家族才能有的传统,他们诞生在‘姓氏‘这个东西诞生之前,历史要追溯到十八世纪。”

    韩静薇耸耸肩:

    “不过你不相信我我也无所谓,让你相信我又不会多一毛钱。”

    ……

    她手里的手机又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