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案?”
李文森难以置信:
“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无聊的小事当然不会在我的脑海里停留太久……重要的人另当别论,而你只是一个连礼物都不愿为我买的室友。”
乔伊盯着一只飞过的瓢虫:
“所以立案三分钟后,我就把这件事忘了。”
“始作俑者是谁?”
“如果你海马体还好的话,我三秒钟前刚告诉你我忘了。”
海马体是短期记忆的脑机制。
……
李文森伸手,准确地捏住那只正在飞行的瓢虫,扔到一边的草丛里:
“我会装作相信你的。”
“谢谢。”
“不客气。”
轻柔的风从他身边拂过,她漆黑的长发被撩起,淡淡的、山茶花的香气,被风吹散,从她的发梢,送至他的鼻尖。
——转瞬即逝。
乔伊顿了顿,等那一丝气息完全消失,他才再度开口:
“你还有什么想问?”
“你不想回答,我想问也问不出来,不问了。”
李文森又掏出手机:
“倒是你,你在审讯室不是说,你想对我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而且他还在这之后加了一句——我或许会说很久很久。
……大晚上的这太吓人了好吗。
难道乔伊要她归还之前,他自作主张帮她修改论文的费用?毕竟以乔伊的学历,这是很大的一笔钱。
“当时我没时间,现在我有了。”
李文森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抬起头:
“乔伊,你想对我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进山扫墓忘了带文档出来,耽搁了两天,我觉得我的脑子可能是被僵尸吃掉了。
今天我不是春韭,我是土豆,你是西红柿。
另祝已经结婚的姑娘清明节快乐。^_^
第59章
山野里寂静无声。
间或有一两声布谷鸟的啼叫声传来,轻柔又飘乎,仿佛睡梦深处的呓语。
“我想说的是……”
乔伊站在合欢花树下,修长的手指拂过一旁的芦苇,顺手就折了下来。
“我想说的是……
他把芦苇在手指上绕了一个圈,罕见地把话重复了两遍:
“你觉得中国人为什么要叫布谷鸟为布谷鸟?”
李文森:“……哈?”
“如果用叫声为它们命名,那也应该叫布谷谷鸟,因为它们啼叫声里明显有两个‘谷’。”
“……”
又一只瓢虫飞过。
李文森皱起眉:
“你大半夜闯进审讯室,又特别拿了一个准入证在一边等我等到十二点,就为了和我探讨布谷鸟命名的科学性?”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引言,后面才是正文。”
他飞快地说:
“众所周知,布谷鸟是鹃形目,鹃形目的鸟类基本是社会多配制,繁殖时无论是雄性还是雌性都拥有多个伴侣……”
“我很清楚什么是社会多配制,你不用解释的这么详细。”
李文森打断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和你探讨一下社会多配制的反义词社会单配制,比如猫鼬……也就是大部分人类口中的一夫一妻制。”
深绿色的芦苇在他白皙的手指缠了好几圈,看上去,就像墨绿色的缎带。
“你对这个制度怎么看?”
“……你半夜十二点和我讨论一夫一妻制?”
李文森抬手看了看手表:
“社会制度不是我擅长的area,乔伊。”
“不擅长刚好。我需要不成熟的意见来帮我扩宽思路。”
乔伊飞快地说:
“在我的社交圈里,你不仅学历最低,知识面也最狭窄,正是我的最佳人选。”
……完全没觉得被夸了。
“你想问的是哪种动物的配种制度?”
“人类。”
“……”
除了生物学家、分类学家和乔伊,其他的研究者似乎不爱把人类看作动物。
“世界上只有百分之九的哺乳动物是一夫一妻制。”
李文森思索了一会儿:
“我还是用猫鼬打比方吧,猫鼬是一夫一妻制里的代表性物种,每只妻子只有一只丈夫,丈夫也只得一位妻子,但这并不意味母猫鼬不出轨,公猫鼬不寻欢,所以说起来,和多配制没有本质上的区……”
“哦,文森。”
乔伊打断她:
“不要从自然科学的角度来分析这个问题。”
“那从哪个角度?”
“社会学——恋爱、婚姻、家庭,或许还有生育。”
他黑色的皮鞋在一朵白色小野花前停顿了一下:
“这些,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
李文森的注意力已经转回手机屏幕:
“人类如果不结婚,地球上有一半人会失业。看看这整个过程创造了多少工作岗位,妇科、结婚登记处、离婚登记处、家庭纠纷调查司、重案六组、法医……哦,还有精神病院。”
乔伊:“……”
“你别露出这个表情,八成的精神病来自家庭关系不合,三成的谋杀案来自情变。”
“我在和你谈论爱情和婚姻,李文森,意思已经明摆在这里。”
乔伊盯着她的侧脸:
“你就只能联想到谋杀和精神病?”
“哪里。”
李文森飞快地打着字:
“我不是还联想到离婚登记处了么。”
乔伊:“……”
小径通往山顶。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繁花掩映间,他们小小的老式公寓。
水珠从青翠到不可思议的常绿阔叶上滑落,在青苔石子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淹没了一只正想翻过“山丘”的阿根廷蚂蚁。
乔伊松开手里的芦苇:
“鉴于你过于低下的理解力,我换个方式问。”
他矜持着盯着一株野丁香:
“假如,两只成年猫鼬打算结伴翻过安第斯山脉,而在这期间,一只猫鼬对另外一只猫鼬产生了好感……或者说从第一面开始就抱有好感,你觉得另外一只猫鼬会怎么处理?”
……猫鼬翻越安第斯山脉?
“你话里话外一直暗示我,想问的绝不是‘一夫一妻制’。”
李文森抬起头:
“是不是有谁想向我告白?”
乔伊:“……”
“和安第斯山脉有关的话……我四年前去过安第斯山脉画星象图,当时和我同行的有沈城、曹云山、安迪、凯鲁亚克,和一个自称是俄罗斯沙皇后裔的尼古拉耶夫斯基。”
李文森仰头回忆了一会儿:
“安迪前年做反物质实验时把自己炸死了,凯鲁亚克同年把自己煮死在了水槽里,曹云山内心深爱的人只有太上老君……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