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叫逼迫,乔,自从上个星期阁楼上我们下棋的时候我和你提了一句西布莉,我每天至少能接到你十个旁敲侧击的问题——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她笑眯眯的说:
“然后现在,你跑过来干涉我的工作,告诉我,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李文森,快来满足我的好奇心,否则我就挡在你前面,你不满足我我就不让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从没有想要挡你的路。”
“可你已经挡了。”
李文森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无影无终:
“你救过我的命,如果可以,我也可以用性命回报你……但这并不表示,我不能保有自己的秘密。”
她的手指松开。
手里的蔷薇在看不见的地方,委顿落地。
“你不能这么不依不饶地逼问我,你也不能真的挡在我面前……因为乔伊,我还是七年前那个在雪夜里敲开你房门的女孩。我可能伤害过很多人,但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
这简直是最后通牒。
乔伊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鲜花缀满枝头,而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文森特。”
“嗯。”
“我们是吵架了吗?”
“……”
李文森按住额头,十秒钟后,想忍住,但是没忍住:
“我们吵了这么久的架,你才发现我们吵架了吗?抱歉,乔,但你的反射弧长得可以用来上吊了。”
“反射弧本来就长得可以用来上吊。”
乔伊平静地说:
“只是它们并没有可以用来上吊的形状,它们只是三条神经组合在一起。准确说起来我们也不算吵架。吵架是双方的,而我并没有对你说任何伤害性的言语,一直都是你在用语言伤害……”
“你闭嘴。”
李文森忍无可忍:
“我说我们在吵架,我们就是在吵架。”
“……”
乔伊意外坚持他的观点:
“吵架是一种高危行为,文森特,请称呼我们刚才的争端为\'恰到好处的交流\',有数据表明,百分之九十七点八的夫妻,情侣,和朋友……”
他突然没了声音。
李文森伸手抱住他,踮起脚,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把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宇宙之外。
她黑色的长发,缠住他大衣的纽扣。
她的侧脸很凉,和她的手指一样凉。
他的下巴蹭到了她削瘦的肩膀,那里也绣着一朵蔷薇,就像藤蔓上的蔷薇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一样。
“嘿,乔。”
她趴在他肩膀上笑了一下:
“你长得有点高,我这样表达我的友情好累,你能不能弯弯腰?”
“……”
乔伊慢慢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如果你十七岁的时候能坚持和我一起晨跑,现在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
李文森坚决地说:
“让我早上五点爬起来跑步,不如让我去死。”
乔伊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收紧了手臂。
“乔,我们七年来第一次真的吵架了。”
乔伊:“……我刚刚驳回了你下的定义。”
“那我没听见。因为没有吵过架,所以我不知道你对于吵架的容忍度怎么样。”
李文森顿了一下: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
这一回,乔伊沉默了更长时间。
直到李文森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打算放开他时,他才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轻声说:
“如果我说,我想改变一下和你的关系,如果我说,我不想再与你做彼此唯一的朋友……”
山野青翠的气息弥漫四周,这里是山里极偏僻的地方,有阳光,也弥漫雾气,空气是湿润的,花香也是湿润的。
她的头发也带着雾气的湿意,他的手慢慢抚过她潮湿的发梢,就像从水里捞起一片湿漉漉的花瓣。
“如果我这么告诉你……文森特,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李文森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思索了一会儿:
“我只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只有一件事?
乔伊抿了抿嘴唇,手臂无意识地又收紧了一些:
“什么事?”
“如果我们不做朋友的话……”
李文森慢慢说:
“我欠你的那八万块钱,还能延期么?你不会要我明天早上还吧,我会饿死在人生的大马路上的……喂,乔,你在干什么,你不能拿走我的钱包……”
“鉴于全身上下价值最高的就是这只羊皮钱包。”
乔伊利落地一个转身,大衣帅气地划了一个弧,就脱离了她的钳制。
“现在它占时归我所有,还有你的证件……”
他拿着她镶嵌红色古董欧泊的小羊皮钱包,在她面前晃了晃,微微一笑:
“等你什么时候想对了,或者什么时候还了钱,再来找我赎回吧。”
“……你说了无限期的!”
乔伊把钱包放进大衣口袋里:
“证据?”
“……”
李文森刚想追上去把包抢回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持续不断的震动了起来。
是沈城。
她按下接听键,还没说“喂”,就听到沈城带着笑意的声音:
“文森,你今天上午约了陈世安聊天对吧?”
“……”
李文森只觉得背后一凉。
资本家的人类幼崽……她完全忘记了。
还没等她开口解释自己,沈城的声音,就以前所未有的海啸气势,从听筒里咆哮而来:
“人家等了一个上午了!就算你告诉我你所有的钟都停了,你的生物钟也停了吗?”
李文森:“……”
“要么,你在十分钟里给我赶回来。”
下一秒,沈城已经收回了咆哮,回到了他的精英状态,冷冷地说:
“要么,你现在拿把水果刀,自己把自己的生物钟给停了——彻底地、不可逆地,把它停了。”
李文森:“……”
作者有话要说: 被自己的进度磨哭了,感觉又要向上次一样从15w字写到65w字了呢。
再这样我就把自己的生物钟给停了。
第20章
上帝是存在的,他住在r。
一九一九年,他让r诞生,从此,这里成了一个疯子与天才的聚集地。
李文森匆匆穿过走廊,隔着十米的距离,仍能听见生物组组长洛夫的咆哮。他正占领着一群化学研究生的研讨会讲台,对着话筒怒吼:
“我要的是一缸能够制造反物质的大脑,我要的是一群能代表未来的年轻人,而你们,不过是一群还没擦干净鼻涕的小怪兽,占据着这个世界现有的最优秀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