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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什么都没说。

    但人的语调,姿态,口误,甚至眼角肌肉细微的绷紧……都是语言。

    他移动了他最后一个骑士,局势顿时反转,李文森为了吃掉他的骑士,正好撕开了一个隐晦的死角,他的骑士得以长驱直入,将黑色的皇帝逼入绝境。

    而他坐在早春带着凉意的夕阳里,不再去看她的脸,她的笑,和她从不真实的眼睛。

    ……撒谎家。

    黑色的王座被骑士占领,乔伊看着李文森的君主从棋盘上滚下来,轻声说:

    ——“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最烦人的并不是写案子,而是如何让他们两个睡一个房间

    毕竟研究所

    怎么才能把乔伊的房间炸了,再让他睡到李文森房间去呢

    第11章

    清晨五点半。

    她从漫长的梦境里醒过来。

    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纯白色的、陌生的房间里。

    一个看不清楚脸的男人,从身旁桌上的白瓷小盘里,拿起一根极细的银针,从她眼睛下,一点一点地刺.穿她的皮肤,再从她下巴处穿出来。

    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滋滋地响着,令人牙酸。她手脚都被绑在解剖台上,手腕处和脚腕处,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紧贴着骨骼,紧密得就像她另一层骨骼。房间里是明晃晃的医用无影灯,除了眼前高大的男人,她什么都看不清。

    但她能感觉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正紧紧盯着她。

    那是谁?

    又一根针从她右边眼睛下方穿过,梦里的疼痛是真实的,梦里无法言喻的恐惧也是真实的。她闭上眼睛,手指因为剧烈的疼痛张开又握紧。她躺在冰冷的金属解剖台上,像一尾鱼。

    这是哪里?

    男人又拿起一根白色的乳胶管,一端系着注射用针,另一端连着一个容器瓶。容器瓶上的字体,她很熟悉,每当她给没有实验用途,又无法存活的动物执行注射死的时候,就是这样情景。

    ——巴.比.妥.酸.盐。

    她微微张开嘴,想要说话,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冰凉的针尖刺.入皮肤。

    就在这时,房间忽然开始摇晃,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有什么东西哗啦啦地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先是一个一个的纸盒,后是一叠一叠的论文,最后掉落下一只一只的细跟高跟鞋。而墙面像被融化的冰淇凌一样,一滴一滴滚烫的混泥土液体掉在她的脸上。

    ……她要被烫死了。

    而在这样的一片混乱里,她身边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

    他们研究所伟大的君主沈城,正无动于衷地站在她的解剖台边,站在快要倒塌的房间里,粗鲁而平静地把针管从她手臂上扯出来。

    然后,他摘下了金边眼镜,望着她被滚烫的液态混泥土烧化了的脸,皱起眉,轻轻地说了一句:

    “糟糕,扎错人了。”

    李文森:“……”

    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睁眼望着绘着一朵诡异黑色大丽花的天花板——她的卧室。

    ……梦中梦。

    仿佛岩浆浇到脸上一般的灼痛感还没有散去,她捂住脸,梦里被注射巴比妥酸盐的手臂,仍带着轻微的麻痹感。

    ……真实到让人惊慌。

    卧室门外一阵接一阵锯木头的声音传来,混杂一声比一声高亢的猫叫——梦里连续不断的滋滋声,大约也是从这里来。

    这样惨烈的猫叫也没有把她喊醒,她前几天偷偷从沈城那里拿来的安.定片果然货真价实。

    只是……

    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会梦到沈城?

    关于梦的解释,心理学上一般分为三种说法,一是生理学的观点,人的神经在熟睡时仍保持着一定的自主性,而人的认知结构试图分析这些杂乱无章的活动,因此形成梦。

    二是认知的观点,在睡眠中,大脑仍然对我们脑海中的知识储备进行分析和检索,其中一部分从潜意识进入意识,就形成了梦。

    三是最为人熟知的弗洛伊德的解释——人的梦是对潜意识的符号化反应。那些无法说出口欲望,那些违背道德的潜在的幻想,那些不能为世所容的渴慕……乱.伦,憎恶,与谋杀,都通过梦的形式释放出来,以此防止人陷入癫狂。

    但无论哪种解释,都体现了她潜意识里对沈城抱有的敌意……难道是因为他打超级玛丽通关比她快?

    外面的猫叫声越来越灿烈了,而锯木头的声响更是一刻没停过。

    李文森坐在床沿寻找拖鞋,一只找到了,一只没找到,就这样光着一只脚,”嘭”得一声打开了卧室门:

    “我说你们能不能安静一……哦,天哪。”

    她又“嘭”得一声把卧室门关上,隔了三秒才再度打开,难以置信地望着餐桌上那一条黑乎乎的东西:

    “……你把法老王请到我们家来做客了吗?”

    “哦,文森特,不要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

    乔伊正把从木乃伊身上锯下来的腿放到一边,之前李文森梦里锯木头的声音就从这里来:

    “它或许是来做客的,但它一定不是法老王。”

    “那可未必,深蓝色在古埃及象征天空和权利,那个英年早逝的十八王朝法老图坦卡蒙手上就戴着一颗蓝水晶戒指。”

    李文森穿过一片狼藉的,仿佛被轰炸过一般的客厅,又解开缠在列奥纳多尾巴上乱成一团的电话线,这才走到他身边。

    她盯着那具焦炭一般的身躯:

    “你从哪儿把它弄来的?”

    “两个叙利亚人走.私给我的。”

    乔伊手中的精致电锯,配上他精致而略显苍白的脸,无端地多出了一种汉尼拔的气质:

    “七万美金。”

    “……你真有钱。”

    李文森咽了一口口水

    “而你的室友不幸是一个穷人,请你可怜一下她的早餐……把它的手臂拿到离我的咖啡远一点的地方?我觉得它的戒指就要落到我的土豆泥里了。”

    “七万美金买不到法老,这只是一具普通的干尸。”

    “可是它的戒指……”

    “噢,不要把中国的颜色观念强加到埃及上去。”

    乔伊语气里透着他一贯的不耐,即便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深蓝色并不是被垄断的颜色,和中国的黄.色截然不同。这具木乃伊脖子上的项链,明显是用石英砂做的胎,而法老的陪葬至少是金——好一点的是金和银的混合,因为埃及的银矿比金矿更为稀有。法老也不会用这种玻璃状的碱性釉料,在古埃及,即便是普通的贵族也会为自己的项链镶上半宝石……哦,文森特,你在干什么?”

    “显然不是在做关于埃及陪葬风俗的笔记。”

    李文森从沙发的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