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家的方向走。
2008年初夏,叶呈锋咬牙在h大买了一套三居室。那个时期是高价位。
同年夏季, 美国雷曼兄弟公司破产,世界金融危机拉开序幕。
十次危机,九次地产。d市的房价骤跌。
叶呈锋的新房子还没装修好,房价就比购入时降了几十万。
新闻一出, 施与美的心中一凉。她担心叶呈锋怪责叶径当初的购房建议。
叶翘绿笑着在旁安慰道,“反正都是自己住的,升或降都和我们无关。这房子短期内又不卖。以后还会涨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施与美总觉得买贵了。如若等到现在再入手,房贷的月供额都能减不少。
她在中介公司询问价格,问了半个月,越问越低。她的心更凉了。
叶呈锋无奈让她别去问了。买了就是买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某个晚上,施与美看新闻得知,原来这场经济风暴,在去年的夏天就显露出蛛丝马迹了。新闻透露出来的日期,让她突然想起叶径父亲的财产危机。她好像明白了他为何急于卷款逃离。
施与美留意着房产新闻。
数月之后,原本接手进林集团的那个开发商,在这场危机中陷入了困境。
施与美叹气。她庆幸,叶径是她带大的,不然跟着他父亲,那会长成怎样自私的性格。
叶径离开的这些年,个性有了转变。但她相信,他如从前一样品行良好。
叶翘绿也是这样坚信的。
她到家,开了门。
“回来了?”施与美之前坐在沙发上,见到叶翘绿,她立即站了起来,“不是加班吗?”
叶翘绿一边换鞋,一边说道:“本来要去公司,但是在路上见到一个好玩的摊子,耽误时间了。”
“什么摊子?竟然让你这个工作狂放弃加班。”施与美斟了杯水,探了探杯身的水温,兑上凉开水,再递过去。
“一个出来骗钱的好人。”叶翘绿弯起笑。接过大灌一口,水温刚刚好。“妈妈,我今天不去公司了,在家里加班。”
“嗯。”施与美唠叨着:“你说你这工作,周末跟工作日一样,什么时候能歇歇?”
“有活干就不错了。”叶翘绿这样应着。
2013年以来,建筑行业的发展逐渐走缓。许多人议论,说建筑进入寒冬期了。更有某设计院低至11元的设计费新闻爆出。
应届生人心惶惶。在职的则担心没项目可接。
叶翘绿所在的设计院是d市某大型设计院的分所,暂时还没感受到寒冬期。
刚进设计院的前三年,她只做方案;第三年开始兼顾施工图。到了这个时期她才学习到如何在建筑和结构水电暖之间磨合。
正如叶径之前告诉她的,一个真正的建筑师负责的是各方面的统筹。
这样的一个工作状态,让施与美心疼。
白白胖胖的小姑娘,在高强度的压力之下,胖不起来了。身形变得修长。
脸蛋倒还是圆的。
施与美洗了水果,走到叶翘绿的房间,“先吃点东西。今天等你爸回来再吃饭,比较晚。”
叶翘绿点头,拿起一颗小番茄。
施与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小径要回来了。他刚刚给我打了电话。”
叶翘绿只觉耳边轰隆一声,身体动弹不得。
“这孩子,可回来了。他说要回d市发展,下星期六的飞机。”
叶翘绿点点头,一时间没组织好语言,她嚼着小番茄。
“我多久没见他了,以为他要在留在k市当女婿了。”
“女婿?”叶翘绿这会儿倒反应过来了。
“事业再忙,也得来看看老妈吧。除非是事业和爱情的双重束缚,才没空。”施与美半开玩笑。
“爱情束缚?”这四个字对叶翘绿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猜的。”施与美抿嘴笑。“小径是个大男人了。转眼,你俩都二十六了。”
叶翘绿冷漠了。
她翻出叶径的微信,点开朋友圈。除了建筑的照片,什么都没有。冷冰冰的。
她翻完他全部的朋友圈,都没找到一个和爱情束缚有关的。
她关上手机。
去年,叶径勉为其难和她互加了微信。
聊天记录很诡异。
她时不时给他发一条建筑类的推送,他偶尔会转新颖的建筑公众号给她。除了互发公众号文章,两人就没什么话了。
儿时的玩伴,在时光中渐行渐远了。很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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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径坐的航班,下午抵达d市。
中午,叶翘绿吃完饭,就去机场接机。
施与美说道,“接机也好,小径这么久没回来,说不定会迷路。”
叶翘绿到的有点早,便到处转转。
去n市时,她和他在机场的一个面馆吃的午餐。而今,面馆已迁址,物是人非。
当广播响起那趟航班的抵达通知,叶翘绿紧张了起来,连忙往回走。
途中,她在玻璃门前望了望自己的身影。
嗯,不错。
美人在骨不在皮嘛。叶径说的。
接机处站着许多人。
有三个统一着装的美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叶翘绿不禁也望过去。
她们身高在168左右,穿的像是工作制服,包臀中裙。纤细的小腿蹬着高跟鞋。
叶翘绿低头望了下自己的牛仔裤,早知道穿裙子出来了。
看看时间,距离飞机抵达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叶径应该快出来了。
她的心跳加速。
当一个出色漂亮的男人出现在前方视线时,叶翘绿怔住了。
她以前幻想过,叶径是个邪教少年,但那是向往正义的教主。如今,这邪教主的正义之色,不见了。他的眉眼风华绝代,却沾染上了曾经的进林董事长那样的妖气。
叶翘绿本来都想好了,叶径这趟回来,她要努力修复和他的关系。接机场面,就从小亲密开始,譬如喊他一句:“小自闭儿。”
他会冷冷回她,“嗯。”
一下子就回到了儿时玩伴的友谊。
然而,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她喊不出亲密的那几个字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叶径不等她了。他从来不说,她都猜不到。
在叶翘绿愣在原地的时候,旁边那三位美女摇着手,“叶先生,这里。”
叶翘绿一听这称呼,更愣了。
她看着叶径走向那三位美女,看着他把行李递给她们。
以前冷漠的脸,现在却是阴凉凉的。
三位美女殷勤地给他引路,笑靥如花,“叶先生辛苦了,窦总让我们来接您。”
他转身,就要跟着她们走。
“叶径!”这时,叶翘绿喊了声。
她的音量很大,周围好些人都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