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盈满的 ,是崇拜之光。
这阵光芒,到了晚上还在闪闪发亮。
叶翘绿洗完澡,见到叶径半躺在沙发看电视,她朝他走来,“叶径叶径。”
他目光转了眼,“嗯?”
她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老师会知道这个方案其实是你想到的吗?”
“不能说是我的方案,景观老师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否则,干嘛要听一个学生的话。
“那你也很厉害啊。我就想不到。”她笑看他,“我白画了那么多图。你聊聊天,就解决了难题。”
“我宁愿画图。”聊天很累。
“你教我画图,我教你聊天啊。我喜欢聊天。”
“你那不是聊天,是自说自话。”也就罗锡爱听她那些琐事,冯有云和张川都是听几句就开溜。
“那是因为你经常不说话。我们现在一人一句就聊得很好。”
叶翘绿听昌艳秋说,叶径大一在班上就很寡言。但是他成绩好,同学们都不敢说什么。
“哎,对了。”她突然想到个事,“同班同学,叫昌艳秋的,你知道吧?”
“嗯。”也是个比较吵的人。
“我上个星期和二班的比赛跑步,我赢了。”
“恭喜。”他意兴阑珊。
“昌艳秋让我去报运动会。我想报跑步。”
“随你。”
“然后,邹象他说……我们学院的女生都不报游泳。”叶翘绿皱起鼻子,“他问我要不要去。”
叶径的眼神开始变了。“你怎么回答的?”
“我不去。”她摇摇头,问道:“学校的游泳课,是男女分开的吗?”
h大从2007年起,开始设立游泳考试。
他们这批大二的学生,去年入学时,没有这项规定。今年则要求全部同学必须掌握游泳技能。体育课增设了25米游泳项目。
“好像是一个馆里,分池子。”叶径还没上过游泳课,他只是听说。
“邹象说是男女一起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说起邹象,叶翘绿忍不住道,“邹象这人好奇怪,明明是被人揍了,硬说是被咬的。路上哪来的恶狼。”
“他?”叶径冷冷的,“怕是不想那伤好了。”
第21章 第9章(修)
h大种了许多树, 入目皆林。
树种繁多。红叶李、四季桂、落叶杉、广玉兰, 等等。
春繁秋香,四季皆是闲庭信步的佳境。
邹象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星期, 返回校园闻到淡淡的桂花香, 又忆起自己的伤。
恶狼出没的那天晚上,空气中就是弥漫着这种清甜的味道。
夜空一轮皎皎秋月, 前方一道修长身影。
如果邹象不是因此受了伤, 他很乐意将此美景与众侃谈。
挡住他去路的叶径,长得非常漂亮。
邹象只见过这一个能如此恰当地适用“漂亮”二字,却不显娘气的男生。
他以往调侃某某男生时, 这个词语带有贬义。
而当形容叶径时,邹象却是由衷地赞美。叶径的品相无可挑剔。
率先打招呼的, 是邹象。或者说, 他在很久以前就想说出这声,“叶径,好巧。”
淡白的路灯在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 叶径的影子被拉得细长。他盯着邹象,眸中蕴着一层墨。“你写了黑板的字。”开口就是陈述句。
邹象挑起眉,他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觉得是我?”
他那天早到去上课。
教室的门开着,但是没有人。
他望着最后一排的靠窗位。他儿时起学习绘画, 美术直觉很敏锐,就这么看着空空的座位,他都能勾勒出叶翘绿的身影。
邹象笑笑,起了坏心。
他用左手在黑板上画了几个字。谁都没有看见。当同学与他爆料此事, 他亦表现得毫无破绽。而今过了大半个月,他都快忘记这事了。
叶径不语。他没有亲见黑板上的字迹,不过有个同学拍下了照片。
叶径无意间见到照片。每个人的画都有其特点,邹象的笔在斜下的时候,尾端会上飘。哪怕他换成左手,仍然有其鲜明的走势。
邹象见叶径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耸了耸肩,“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他不认为这几个字能伤到叶翘绿。事实证明,她的关注点确实歪到了天际。
叶径不再说话,上前挥拳。
邹象大惊,后退两步,闪过叶径右拳的同时,腹部却被踢了一脚。他不得不敛起心神,做好防卫。
邹象之所以将叶径形容成恶狼,是因为叶径的攻势很凌厉。
邹象是走艺术文雅路线的,当然挡不住。叶径连打人不打脸这个道理都不懂,让邹象的脸颊挂了彩。
邹象编了个蹩脚到无人会信的恶狼之说,解释自己的伤。
在住院期间,他无聊到描画了叶径矫健犀利的身影,再在叶径的身后画了个丰满的圆脸女生。
班上在传叶径和叶翘绿的事。
探病的同学说,叶翘绿勤快地倒追叶径,并且成功了。
邹象听到,望向病房的窗外。
叶翘绿之所以会成功,是因为叶径没有拒绝。从素描考试那天,邹象就清楚,他俩关系匪浅。
而叶径为了黑板字寻仇,更加说明,叶径有意。
探病的同学走后,邹象想起了自己初见叶径的情景。
那是在大一入学的时候。
叶径是建筑学的新生代表。
偌大的演讲厅,他穿着质地上乘的休闲衣裤,立在讲台,语速平缓,淡漠诉说着自己的入学感想。
他真正成了全场的焦点。长相出色、身材颀长,沉着冷静,气质卓然。
不知为什么,邹象听得出,叶径对于建筑学并无热忱。
那份演讲稿,只是一份稿子。
叶径的心游离在演讲稿之外。从他话里出来的梦想,那么飘渺。
邹象嗤笑这个优等生的虚伪。但不可否认的是,邹象因为叶径的演讲稿而对建筑学有了兴趣。
叶径说:“以出世的心态,做入世的建筑。”
邹象是美术生。
建筑这种从简单的物与象到空间的叙事艺术,与纯粹的绘画有一种跨界的共生。
建筑比美术更理性,更工艺。
邹象在那个瞬间,萌生出转去建筑学的想法。他玩美术许多年了,但未曾体验过那种想象与现实相互平衡的领域。
叶径演讲完毕,礼貌性鞠躬离去。
场下的同学们热烈鼓掌。
坐在邹象前排的几个女生尖叫了,“建筑学的叶径好帅啊啊啊!”
邹象望着叶径往外走的侧影。他拍了三下掌,英俊的脸上挑起倜傥的笑意,“叶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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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学的学生,除却公共课外,都有专业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