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也不知道你脑袋里想些什么,操心着操心那。”
“你是我娘,我不为你操心我为谁操心呢?”林清嘉抬头看着母亲。
周氏的一颗心几乎被女儿的目光融化了,那段时日午夜时分她也曾扪心自问,错过了那人当真不悔?只是见着女儿,她就知道当年的选择她没有做错。
因为林鹤的关系,嘉嘉一开始的性子有些沉默,等到了别院里,才一日日好了起来。
“嘉嘉长大了。”周氏的声音有些感慨。
“娘。当年的事……”
周芸对林清嘉说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六七年了,再拿出来说又有何用?不嫁人也挺好。林家上下性子宽郁,允我外出行医,若是换做别人家,当家主母可是不许抛头露面的。”见着林清嘉的目光里还有些惊疑不定,周芸揽住女儿,温声说道,“现在的日子也挺好,我也不操心别的,就只操心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了。”
林清嘉哭笑不得,“娘,现在说的是你的事。”
“当年动过心思,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如今我是不想的。”周芸说道。
林清嘉忽的明白,周芸许是当真心悦过那人,只是因为自己放弃了再嫁的机会,如今自己虽已大了,周氏也没有了再嫁的心思。
眼眶有些发热,林清嘉揪住了母亲的衣袖,“若是遇上了合适的,娘还是可以再嫁的。”
周氏原本想要说,不再嫁了,只是抬眼看着窗外,合欢树的枝叶在春风之中恣意舒展,春光正好。
周氏忽的就改了主意,,轻轻应了一声,“好的呀。”柔软的语调比春风更缱绻动人。
林清嘉菱唇微翘,眼底也溢出了笑。
周氏摸了摸林清嘉的脑袋,她若是说不嫁了,女儿心里总是记挂着,倒不如虚应下的好。
听到了周氏的话,林清嘉也静下心来,心想着就算是祖母替她定下了一门好亲事,也要想法子拖一拖,晚些时候再成亲。她以前什么都不懂,如今见识的也算多了,若是有合适的,当真可以替母亲瞧一瞧。
母女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周氏就再次催着林清嘉回去。
林清嘉目光狡黠,“娘,刚刚祖母都让我同你多说说话,我今个儿要赖着你。”
“我要去薛府给人看病。”周氏说道。
“我也要跟着。”
“你跟着作甚?”
林清嘉笑嘻嘻说道,“桂枝性子沉稳,却有些怕血,半夏才嫁人,这次没有跟着娘你过来,带着药芹……她才过来多少日子,我跟着娘去给人看病才稳妥。”
女儿说得有道理,药芹是第一次随她出诊,这次的病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女儿虽说不会药理,也能够帮上忙。
周氏点头应了下来。
周氏定下的客栈距离薛府并不远,林清嘉在路上就知道了这一次周氏是要给薛府即将出嫁的大小姐看病。
薛家特地让人去请周氏也是有原因的。
姑苏城里最大的德仁堂是有女医的,只是前些日子出了事,说是德仁堂的一个女大夫竟是接了私活,给青楼女子看诊。如此一来,世家就炸了锅。那些妇人与少女如何还愿意再找德仁堂?
薛家的祖父曾在翰林院做了接近四十年的翰林。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对准备求医的薛夫人下了令,薛家大小姐生了病不许到德仁堂求医,如此一来就只能请旁的药堂的女医,只是那人学艺不精,反而把薛家大小姐治的更重了。薛家人急得不行,老太爷就是不需去德仁堂求医,薛家夫人听人说了周氏的名声,立即就差遣了心腹嬷嬷求到了周氏的面前。周氏先让嬷嬷回姑苏知会薛家一声,把处理到一半的药材炮制好,第二日就入了姑苏城。
两人行了大约了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薛府门口。
听到是周氏来了,连忙开了侧门,腿脚伶俐的丫鬟引着三人往荷香院的方向行去。
薛府并不大,看得出是用了些心思的,一步一景,就连长廊的花窗也是姿态不一,透过花窗或是见着一支斜生的梅枝或是见着梨花白。
堪堪到了荷香院的门口,就有青衣的嬷嬷迎了过来,“林夫人。”
林清嘉听着这位嬷嬷与母亲寒暄,薛家大小姐生了高热,用杯子捂着之后,不仅温度没有下去,这会儿说起了胡话,屋里头一团糟。
果然,刚推开了门,就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夫人,林夫人来了。”嬷嬷的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欢喜。
第20章 倾城之姿
从房间里出来,林清嘉才觉得那股让人窒息的药味散了不少,心中也松快了不少。
薛大小姐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大腿的根部生了还未发出的脓疖,先前的大夫只想要让脓疖发出来,就用了重药,谁知道薛大小姐的脓疖更肿大了些却没有破裂,身上也因为用的药起了红色的丘疹。
薛姑娘本就临近嫁人,生了这样的病,心中着急上火,病也就越发重了,到后来竟是生起了热。今日里薛大小姐的高烧说到底是因为先前的药所致,红色的丘疹都成了带着脓点的包,腿上的脓疖也冒出了脓点。
周氏炮制到一半的药材,恰巧可以用在薛姑娘的身上,于是药丸喂薛姑娘服下,又是用了药浴。
继而处理薛大小姐身上的丘疹,最后处理腿上的脓疖。周氏用刀切开了腿部的脓疖,再用了火罐放出了脓血。脓血放出之后,薛大小姐皱起的眉立即就舒展开来。
周氏指点药芹给薛姑娘上药,同时还有些药方要开,把林清嘉打发到院子里去,免得满屋子的药气熏得林清嘉晚上吃不了饭。
林清嘉想到刚刚流出的血,心中想着桂枝幸而没有来,若不然见到刚刚的一幕,只怕当即就受不住了。
“清嘉姑娘,我刚刚去屋里拿了软垫,要不要坐一下?”小丫头怀里头抱着软垫,脆生生的同林清嘉说道。
“好。”林清嘉点点头。
西南角有一株生的郁郁苍苍的榆树,树下有石桌石凳,正好可以坐着小憩。
习武之人最是耳聪目明,这一声就送入了秦霆轩的耳中。他记得柳平之把林家摸得清清楚楚,他求画之人正是林家三姑娘林清嘉。
秦霆轩原本离荷香院的门口只有三五步,听到了这一声就往前走了几步,从拱门处相望,见着了站在树下的林清嘉。
白日里他见着她的时候,她梳着的是双螺髻,发髻里缀着的是细碎的珍珠,耳上用的更是难得的粉珠。此时换了青色的长褙与褶裙,去掉了珠宝只留两根碧青色的发带,发带柔顺的垂在她的耳畔,整个人是静美。少了气定神闲的贵气,像是娇娇俏俏的丫鬟。
小丫头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秦霆轩,连忙扯了扯林清嘉的衣袖,“是秦世子。”她慌慌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