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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都坐上了葫芦,他道:“点竹大会就在后日,今天晚上青竹斋有宴请,愿意去的自去,若不愿去,也可以在客舍休息。”

    景岳已听说了,点竹大会头两晚上都有宴请,已然成为了一种传统。说是宴请,其实是青竹斋为诸位修者提供了一次熟悉对手、结识友人的机会,对于这一点,众学生都是心照不宣。

    入夜。

    潮湿的风吹皱了碧湖水面,青竹斋的竹林随风摇曳,林中灯火煌煌,时有笑声传来。

    庭院里酒香缭绕,罗绮飘飘,不少修士此刻都如凡人一般,姿态惬意地谈天说地。

    角落里,一名衣着朴素的青年正拎着酒壶,斜倚着一竿修竹,直直盯着热闹的某处,眼中有一抹狂热。

    有认识的人见了,似笑非笑道:“怎么,樊道友也想去凑热闹?那边可都是大门大派的弟子,就我们这样的……散修,他们可看不上。”

    樊姓青年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地饮了一口酒,理也不理对方。心道,你们这群蠢货也就做一辈子的散修吧,今日机会难得,若我能与某位大宗弟子交好,或是得了某位真人的青眼,说不定就能被收入门墙。

    论天赋,我也不差!

    正想着,他眼神一亮。

    只见个生得十分漂亮的少年穿廊而来,对方衣衫虽不华丽,但十分清雅,更重要的是,少年所行之处,纷纷有人见礼,甚至一名金丹真人都匆匆迎了上去,躬身行礼。

    “那位金丹真人拜的是谁?”樊姓青年一改先前的冷漠,舔着脸问身旁的修士。

    后者一笑,“樊道友可是眼拙了,金丹真人乃是寒云宗的巫辰真人,能让巫辰真人行弟子礼的少年,还能有谁?”

    “景老祖!”

    樊姓青年眸光一闪,灼灼地望着少年,羡慕中更有深埋的嫉妒,却不见身旁散修唇畔的冷笑。

    景岳与巫辰真人聊了几句宗门近况,得知寒云宗也来了上百名弟子,但没多久,巫辰真人被叫走了。

    他索性找了个角落窝着,小口饮着青竹斋特制的灵酒,欣赏着林中修竹猗猗,偶尔再喂蓝凤几口点心。

    如此怡然,确实品出几分美来,可偏偏有人来打搅。

    “这位道友,为何在此独酌?”

    景岳一转头,见个灰衣男子正冲他笑,生得倒是端端正正,可眼神闪烁,笑起来也有些刻意。

    但景岳还是和气道:“我喂鸡呢。”

    正啄着点心的蓝凤一滞,又恍若未闻地继续啄。

    灰衣男道:“我乃樊仁,下南州一介散修,不知道友贵姓?”

    景岳乐,烦人?凡人?不论哪个,对于修者而言似乎都不太吉利……

    “免贵姓景,我是九天书院的学生。”

    樊仁一愣,景老祖怎么不坦白自己是寒云宗的人?但想想对方的确是在九天书院求学,倒不是在骗他,而且态度还很亲和,毫无老祖的架子。他颇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道:“我能坐下吗?”

    “你请。”

    樊仁:“景道友是第一次来点竹大会吗?以前没见过你。”

    景岳:“是呀。”

    樊仁清了清喉咙,很自来熟地为景岳解说起点竹大会值得注意的人,“……三界寺的戒嗔七年前突破筑基上境,他上一次参加点竹大会就排名前列,这次把握更大;星罗山庄的魏阵图,年纪轻轻就精通不少阵法;还有万铭剑宗的骆滨南,外界传言他乃秦真君之后,剑道天赋最强者……”

    景岳听得很认真,这些人他也略知一二,都是飞仙榜上有名的人物,但了解并不多,于是连连点头,“樊道友消息倒是灵通。”

    樊仁谦虚地摆摆手,“哪里,我等散修不比道门弟子,凡事都得靠自己,也就多打听了一些。”

    “哦对了,孟婉你知道吧?她也是星罗山庄的,如今在九天书院求学,本事极高。还有青竹斋的吴妙子,玄月九宫派的苏冰清……”

    樊仁正说得痛快,却不知从哪儿钻出一人,硬邦邦地对景岳行了个礼,“景老祖,听闻秦真君十分看重您,还曾亲自教您习剑。我欲与您切磋一番,还请不要拒绝。”

    景岳一怔,尽管他听郑白说宴请上时常会有修者切磋,可这人的理由总感觉怪怪的。

    “请问你是……”

    “万铭剑宗,陆仁。”

    景岳:“……”

    身旁站着个烦人,眼下有来了个路人……他轻咳一声,“原来是陆道友。”

    陆仁:“秦真君从不收徒,也很少教导他人,即便是万铭剑宗的弟子,受过他指点的也是屈指可数。景老祖可谓是三生有幸,竟得秦真君如此悉心培养,陆仁想领教一番,看看我们究竟差在哪里。”

    蓝凤:“好酸哇!我闻到了争宠的味道……”

    景岳:“……”

    原来是羡慕嫉妒恨?可书院里被秦燕支教的学生那么多,这人为何独独找上自己?别说什么看重了,如果背后盯人也算的话……

    陆仁:“在此之前,我已向其他几位幸运的道友领教过,包括我的同门师兄弟们,不过……”他眼中的轻蔑一闪而逝,虽未点出结果,但表情已说明一切,“只剩下您了,景老祖。”

    蓝凤气道:“这个脑残粉态度好讨厌啊,居然敢如此对景景讲话,看来追星已经让他丧失了理智,景景,快打他的脸!”

    景岳:“你没见他已是筑基上境,又是万铭剑宗的弟子,于剑道上我不占半点便宜。”

    蓝凤立刻紧张道:“那景景你快清高地拒绝他!不要给他反打脸的机会!”

    景岳对反复的蓝凤很习以为常,淡定无视,道:“我跟秦真君习剑一年多以来,尚没有学过一招半式……”

    陆仁愤怒地打断他:“不可能!秦真君不教则已,只要教了就会尽心,莫非老祖是找借口回避与我切磋?

    景岳:“朋友,你急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只会寒云宗基础剑法,你若要比,那我只有用基础剑法奉陪。”

    陆仁冷哼一声,“我也不占您便宜,既如此,我便用万铭剑宗基础剑法与您过招。”

    两人之间的动静必然吸引了一些围观路人,有人嘀咕道:“还不占便宜呢,筑基上境却找筑基下境挑战。”

    “筑基下境又怎么了,那可是一宗老祖,陆道友敢于向景老祖挑战,我倒是觉得他勇气可嘉。”

    “陆仁这般不恭敬,就不怕寒云宗找他算账吗?”

    “不过切磋而已,陆仁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寒云宗这点胸襟都没有?”

    “人家巫辰真人都没说话,你瞎操什么心?”

    人们的议论自然传入陆仁耳中,他又道:“我会压制境界,只与景老祖比剑招便是!”

    景岳:“随便你。”

    既然比试当然要选个宽敞的地儿,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