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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从后院的树上爬到他的窗台,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傻傻的看着他,他的小爪子勾着他的笔尖,在他的怀里耍赖。

    天气冷了,陈洲就会留下它一起睡,小猫蜷着身体靠在他的肚子上,隐隐约约的喘着气儿,柔软的毛刮在他的皮肤上,像是一种安慰。睡饱了,小东西就拱着身子钻出被窝,收起指甲用肉呼呼的肉垫拍他的脸。陈洲摸摸它苹果大小的脑袋,知道自己也有了去需要保护的生命。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春天一过,小猫就染了细小。陈洲手里什么都没有,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猫贪恋的抱着他的手指,用已经抬不起来的头蹭着他的掌心。他没钱,更不敢告诉家里的人,只能心酸的抱着猫,看它疼的变了调的叫。

    这种无能为力贯穿了他的整个青春。他抬起头,眼底一片绝望的蓝。

    那是他第一次动手。幼小温热的生命烫的他心口疼,陈洲咬着牙闭上眼,手掌攥紧,一声呜咽未等落下,那小东西的身体就僵了。

    他把它埋在院子里,垂着头静静的站了好久,才发现原来它连名字都没有。

    那天他神色如常,依旧淡着一张脸,吃饭的时候好好吃,写作业的时候好好写,却在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把被子蒙住了头。

    如今好了,他成了所有人眼中可怜的失败者,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每个人都恨他。他也不知道陈志会怎么做,也许他会彻彻底底的把他踢出公司,任由他自生自灭,亦或是借着谁的手,用几个说的过去的证据,把他丢到牢里过几年,要么就再狠一点,给他也制造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送他直接去见老天爷。

    都好,他不在乎了。

    陈洲倚在别墅的沙发上,家里没人,他觉得有些冷。小猫贴着他的身子“呼呼”睡着,四仰八叉,似乎还不知道自己靠上了个多么落魄的男人。但陈洲想这样也挺好,他的手放在小猫的肚皮上,那丝带着生命力的暖揪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孤独。

    猫睡了小半天,傍晚的时候才醒,那时陈洲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里放着一个老电影,幽幽的声音回响,猫顺着衣服往上爬,最后坐到他的肩膀上,瞪着眼睛等他醒。

    陈洲感觉到有热气在耳边,一睁眼就看见猫支棱着小耳朵看它,他给猫起名叫“豆丁”,因为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觉着他小的可怜。

    豆丁饿了,陈洲看角落里盛猫粮的小盆已是空着,水也被舔的一干二净。可豆丁不吵不闹,就安安静静的等他醒。

    陈洲心里发酸,浑浑噩噩的顶着一颗脑袋,挠挠豆丁的下巴,对它说:“我给你做些好吃的吧。”

    陈洲不会做饭,但还是硬着头皮用前些日子特意给豆丁买的小鱼干煮了一锅吃的,他在手机上翻了好些教程,才选了一个最靠谱的做。效果不好,看样子不会太好吃,但豆丁很给面子,闷头吃了大半碗。陈洲蹲在猫盆前呆愣愣的看它吃东西,不知道想些什么。

    随后门铃响了起来,陈洲去开门,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陈志。

    陈洲的脑袋瞬间清醒,几秒之间他周身又披上了那件长满刺的战袍,“陈总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

    “不叫我进去说?”陈志拎着个塑料袋,朝他晃晃。

    陈洲看了一眼猫,然后退了两步,“不敢让您吃闭门羹,请进吧。”

    陈志推门进来,就听见一声猫叫,随后他便惊异的睁大了眼睛,“有猫!”

    豆丁不怎么怕人,但也下意识的往陈洲的脚后跟里挪。陈洲怕踩到它,弓着身子把它提溜上来,让它在自己胳膊上趴着。

    陈志看见陈洲手里的猫,瞬间打了个冷颤。

    陈洲看见了,朝他冷笑一下,说:“这回过来是想看看我过的怎么样?如果是想向我展示一下你胜利者的风采,我不介意跪着向你求饶。”陈洲认真的看着他,“如何?需要我配合你吗?”

    陈志不愿意看见这个样子的陈洲,陈洲三十多了,长得却很年轻,只是眉目间的阴沉更多,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容易被人接触。

    陈志揉揉鼻子,说:“爸去新西兰了,你知道吗?”

    “知道,他应该也找你谈话了吧。”说完他笑笑,显得很凉薄。

    陈父去新西兰之前特意把他叫到卧室,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人,陈父把人退避,让他跪在地上。

    陈洲照做,看着病床上有些虚弱的父亲,等着他交代自己什么。

    陈父没看他,只是盯着窗外,问:“你来到家里多少年了?”

    陈洲十几岁的时候就住了进来,但也计算的没那么清,“有些年头了,谢谢您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没有您,我早就饿死了。”

    听见这句话,老人把目光挪回来,看着跪在床下的男人。男人的头顶有两个旋,和自己的一样,但到底是不同的。

    过了半晌,男人听见老人对自己说:“陈洲,所以你得学会知足。”

    是啊,有什么可不知足的。他吃他的喝他的,住着从他那儿挣来的别墅,用着他交给他的人,穿着几万十几万一套的西装,出入有豪车接送,不再挨饿受冻,能够像个人一样的活着。这一切哪一件不是拜他所赐,自己有还什么不知足的。

    陈洲笑笑,说:“我都明白。”

    “这些日子你规矩些,不要在阿志那里动手脚,我能给你的东西自然也能够收回来,只要你听话,就依然能够享受现在的一切,毕竟你是从苦日子里过过来的,知道生活有多难,有了就得好好护住别丢了。既然想姓着我的姓,就得按着我的规矩做人。如果你要偏要拧着我的意思来,”陈父立着眼睛看他,“就别怪我不留父子情面。”

    陈洲抬头,半晌后认命的点了点,说:“知道了……公司那里我不去了,但是您别动我的人,他们都不容易,这个年纪再出去找工作也难,都有老婆孩子要养。您如果不放心就把他们换几个部门打散,但多少留口饭给他们吃。我……”他喉结动了一下,继续说,“您如果还需要我交什么,我都给您。”

    陈父把他手中的实权一一拿走,然后再也不愿意看他一眼似的摆摆手。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没开车,慢悠悠的往路上走,觉得自己就像是条丧家犬。

    所以当陈志问他“知不知道”的时候他就想笑,这个男人还真是被保护的很好,做爸爸的把一切都给他铺好,只要他肯走,这所有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陈志看着他的笑觉得刺眼,挪开目光继续问:“怎么不去公司了?”

    “我这是不碍你的眼了,现在你是掌门人,我就不过去捣乱了。”

    “真话假话?”

    “真话。”陈洲还是笑,“我知道爸爸给你留了些东西,关于我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