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来的东西,周围都小心翼翼被保护得很好,让人一瞬间就能感受到,东西主人的珍重。
那东西实在是太眼熟了。
唐莎莎一张脸滚烫起来,觉得有些羞耻似的。
她缓缓走过去,直直看着,一时发怔。
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和秦知年写的交换日记。
作者有话要说:
先破后立。
好了其实是扯平了。
小顾把二傻送回去一次,二傻也把小顾送回去一次。
先破后立也没毛病,总得有个事情来打破两个人现在准备携手养老的境地。
第49章
她很搞不懂秦知年。
脑袋里面时不时会出现以前和秦知年在一起的画面, 也不得不说,那些画面都是美好的。她记得秦知年在运动场上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她记得秦知年时不时勾起的漫不经心的笑容,她记得秦知年手掌的灼热。
只是那时候觉得美好的画面,在沈怡加入之后,就渐渐扭曲。再往回看的时候, 就好像是布上了阴森黑雾, 生出些光怪陆离的感觉来。
唐莎莎心里感慨了几句, 不过回过神来, 还是特别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现在的评价——
厉害了我的哥!
以前为了在两家长辈的眼皮子下面偷偷摸摸约会, 他俩之间可是没少递过小纸条的。现在日记旁边还能看见那些小纸条摆得整整齐齐, 但是唐莎莎以前保存的那一沓, 早就在来来回回搬家当中,不知道被扔去了哪儿。
她摇了摇头, 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很不舒服的闷哼。
秦知年身子动了动, 一双英气的眉紧紧皱着, 只是睫毛抖动得更加厉害。
很不舒服?
唐莎莎打算过去帮他换下毛巾。这才刚刚把帕子从他额头上拿起, 还没转过身,她一只手便猛地被人拽住。
“唐莎莎!你又想离开?!”
唐莎莎被吓了一跳, 身子一僵,转过头来, 却见秦知年一双眼倏地睁开,眼尾飞挑,目光笔直而锐利, 似乎汹涌着戾气和疯狂。他手上力气很大,拽得唐莎莎生疼,倒抽了一口冷气。
秦知年的手却渐渐松了开,眼睛里面原本的波澜也渐渐收敛起来,化为绕指柔,他像是被抽干净了力气似的,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别走,莎莎,别走……”
嘶哑而微弱的声音在屋中响起,片刻后,又恢复寂静。
唐莎莎回过神来,见秦知年这会儿呼吸急促,胸膛有些起伏的样子,有些莫名。好像是又睡着了……那刚才那个算什么?梦魇?
她小心翼翼退出门外,又叹了口气。
麻烦。
她忙完一阵,就趴在阳台上,看外面灯光盏盏,唯独自己眼里星火俱灭。
她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错是对。
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会突然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兴许就是突然一场瓢泼大雨,热情灭了,衣服晾干了,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江水平缓地流过,汇入海洋里面。在夕阳下面,水面微微散发出金色的粼光,细碎耀眼,被傍晚的风轻轻一吹,便晃动起来。
风撩动着头发。
头顶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西琅坐在长椅的一端,旁边坐着个拿着饮料的女孩,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是陌生人,又仿佛认识彼此。
那女孩看起来像是个乖乖女,头发不过刚到肩膀的长度,乌黑柔顺,乖巧地垂落下来。
脸蛋没有年轻时的饱满了,但是依然清秀,山根略矮,年轻时像是邻居家可爱的妹妹,现在却像是亲切的姐姐。
邵琪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当时没能好好告诉你这件事情,选择这种方式突然离开,我觉得非常抱歉,对不起。”
顾西琅微微一笑:“嗯,我接受。”
不是没关系,而是我接受。
如果这时候对方说了没关系,才是真的让人难过。就好像此前种种都被拙劣地掩盖起来,然后轻飘飘扫开,实际上还是让人提心吊胆着。
他俩已经有两年没见了,但是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邵琪眼眶有点热,微微垂下眸子,视线落在江水上:“以前我不懂事,可能做出了伤害你的事,真的是非常抱歉。”
顾西琅轻轻叹息一声,“我也有做错的地方。”
邵琪慢慢斟酌着说道:“直到现在我也认为,你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会是最好的男朋友,也会是最好的丈夫,你很懂生活,很会包容一个人,也很会照顾一个人,但是……”
邵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顾西琅替她说了出来:“但是,你并不是需要被照顾被包容的类型。”
她沉默不语。
顾西琅似乎并没有要责备她的意思,心平气和地问道:“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邵琪低声说道:“他叫方璟瑜。比我小八岁,像是弟弟一样。很会撒娇,离不开人,会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就算是工作日也会赖着我不放,不会做饭,也不会做家务……”
顾西琅笑起来:“你是在养孩子吗?”
他低低的笑声很是迷人,嗓音干净清爽。
听他带了点毒舌似的开着玩笑,邵琪原本揪紧的心脏总算是渐渐平静下来,也笑了起来:“你以后的女朋友肯定也是差不多的类型。因为我们两个都是更需要照顾别人的类型。”
顾西琅并没有确切回答这个问题,不过随口说道:“是么。”
邵琪侧过脸看了看他。
顾西琅并没有面对着她,从她的角度,能够完全看到他的侧脸。眉眼鼻唇,线条起伏有致,全都在最动人的弧度上,恰到好处。睫毛长长的,眸子仿佛面前的江水,粼粼微光,铺着温柔的深洋。
这样的眸子,在很久以前,也盛着一个她。
邵琪转回脸,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个女孩呢?她是什么样的人?”
“嗯?”
顾西琅一时没反应过来,刹那后想到今天和邵琪坐在这里的原因,些微有些哂笑。
“她啊……”顾西琅想着,说道,“是个面子上喜欢虚张声势,里子却柔软又脆弱的女孩。”
邵琪没说话。
顾西琅缓缓说道:“日语里面有个词叫做一生悬命,你听说过吗?”
邵琪摇摇头。
顾西琅似乎并没有要和她解释这个词的意思,听得懂则矣,听不懂就算了,只是说道:“那是个一生悬命的家伙。生活没有方向,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但是,只要做起来的时候就很拼。如果不拼命努力的话就会觉得难受。她就是这样的人。”
邵琪笑笑:“果然是需要被照顾的类型。”
顾西琅笑着点点头。
她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