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装置非法售卖给反心联网组织的人员两名;成功通过卫星接发阻断系统阻止了脑电波记录外传,并破解了记录接收地址;根据地址,抓获反心联网组织头目两人,成员若干。
根据苏武平与何淑娴证言,反心联网组织希望通过感通者的部分脑电波记录和盗取的资料来引起人们恐慌,进而引发对心联网的仇恨和敌对。他们承认,自己也参与了此次行动。审讯还发现,该组织长年以来通过买通或输入心理辅导师来引导感通者以及解析者心理崩溃,以阻挠我国心联网建设。
总的来说,此次行动取得了巨大成功,基本消灭了我国境内反心联网组织,维护了我国心联网发展事业和社会安定,保护了心联网使用者的身心安全。但行动也造成了惨重伤亡,包括在反心联网组织攻击下丧生的猎鹰兵团士兵。
我们将对此次事件进行深刻反思,目前,善后事宜还在进行中。
附件一:“破浪”行动决议书
附件二:行动小组成员表
负责人:沈渊
组长:刘志文
副组长:刘恒
组员:成鸿、叶城、吴箫、周清、陆启文、监察员q、记录员j
附件三:心联网设备使用情况表(已批准)
解析器:刘志文、刘恒、成鸿、吴箫、周清、陆启文
a级反解析器:陆启文
b级反解析器:刘志文、刘恒、成鸿、叶城、吴箫、周清
说明:监察员q、记录员j的设备不属于本次行动申报范围。
消失的猪的个人空间
想起来有人说过,如果你很生气,千万不要贸然开口,选择用终端发信息交流会是更好的选择,因为它会给你时间冷静下来思考。现在我坐在这里,打算在终端上整理这些天发生的事。一想到要用文字记录,不知道为什么,手就迟迟敲不下来,字打了又删,我只好问自己,你到底想写些什么?
写自己的愤怒、悲伤还有自责?
事情已经过去,记录这些毫无用处。
反思从中学到的经验教训?
连我自己都笑了。
说到底,我其实不想写这篇日志,大脑在逃避着回忆,但心里又有好多情绪渴望着发泄。我没法和别人说,整件事被列为机密,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唯一能倾诉的周宇因为王凡的事情痛苦不堪,我不想这个时候再去打扰他,所有只能通过日志的形式。这姑且也算一种交流吧,因为屏幕上的倒影正看着我。
那天回到基地后,我们第一个见到的是成鸿。
他看到周宇受了些伤,便直接带我们去了医院,在那里我们看见了叶城,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成鸿的爱人。
叶城伤得比较重,一直躺在床上,听说要住院,但精神很好,还趁成鸿不注意塞了个削好的苹果给我,因为他讨厌吃水果,又不敢当面抗议。我只好吃了,刚吃完成鸿就带着包扎好的周宇回来了,吓得我俩声都不敢出。成鸿看了我一眼,又威胁地瞪着叶城,我猜他一定是发现了。
后来他带我们去了旁边的值班室,里面没有人。房间里,成鸿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想问的,因为我们帮了大忙,算半个知情者,只要是能回答的,他都会告诉我们。
我想了半天,最后只问了他,“秦逸以后还会回来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回来了。
现在我知道,秦逸的真实身份是直接归心联网开发委员会机关管辖的监察员,上头派他来,是为了查明我们中有没有反心联网组织的间谍。他很早就发现何淑娴有问题,但为了钓出她背后的大鱼,一直没捅破。
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在猎鹰兵团,他故意把疑点告诉了余梓枫。也许是为了警告他,也许是为了引操纵者现身,因为一旦余梓枫说服了何淑娴,让她不再继续执行任务、甚至交出解析记录的话,对方就会满盘皆输,所以操纵者很可能会出现,拿走记录,或者,再抹杀证据。
我个人更倾向于前者。
而蒋玥嘉则是机器人。自从《反高级人工智能体协议》签订以来,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人工智能存在了,蒋玥嘉也不例外。她被开发用来执行人类不便完成的任务,情感更是被严格封锁,每个监察员都拥有自己的机器人。它们和市场上的功能型机器人不同,每次执行任务时会被输入一份虚拟人格,完成后清零;当没有人格时,它们更像一具具美丽的人偶。
但我觉得,秦逸没有把它当成人偶。
说完这些,成鸿问了我们一个问题。
他问,“你们认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的?”
我把我们的推断说了,听完他很惊讶,说你们基本上都猜到了,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周宇忽然开口。
他说,“很多事我们都没猜到,不然事情不会像现在这样。”
大家一时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周宇想到了王凡,他在怪自己。为了留给他一个人的空间,也让他好好休息,我们把感通器关了,但我很确信。
成鸿透过窗户看向走廊另一边的病房,他不是在看叶城,因为叶城在和我们同一侧的房间。
过了片刻,他忽然说道,“其实大部分事情我们都猜不到。”
“哪怕你做了选择,也猜不到它带来的结果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因为人心一直在变,人的情感又太过复杂。”
陆启文则是一到基地便不见了踪影,也许是有太多事情要忙。听说基地不少心理辅导师都受到了审查,一部分人从此再也没出现过。那天在电梯里,我偷偷把何淑娴的解析器塞给了陆启文,让他带给沈渊或刘志文,他很快解析到了我的思维,后来周宇有意让他先撤到安全地带。现在想想,可能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而解析器在陆启文手里明显会比在我或周宇手里安全。
周宇是在第三天恢复了正常。
之所以说正常,是因为当我看到他时,他给我的感觉和以前一样,沉稳坚定,仿佛什么都无法击倒他。
“去吃饭吧。”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第二句是:
“感通器戴了吗?”
再平常不过的两句话,我竟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似乎在告诉我,他回来了,一切都没事了。
屏幕散发的荧光在照射进来的光线中渐渐暗淡,朱谨看着屏幕,伸手点了“删除”。
窗外,旭日初升,光线明亮而悠长。
第69章 回家
夏日午后的街道,热浪熏人,闷热的空气让朱谨昏昏沉沉,她瞄了眼旁边扛着大包小包的周宇,脑子里一团乱。
到了门口,周宇默默退到朱谨身后。朱谨硬着头皮伸出手,想想又缩回来。
没按指纹,她敲了敲门,“我回来了!”
里面传来疯狂的犬吠和爪子挠门的急促声响。胡诗梅打开门,一个黄色的身影猛蹿而出。
“好好好好好。”朱谨迭声道,抱着狗头一顿猛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