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主管走之前还夸你来着,说一有机会肯定就是你的。”
“说什么呢。”林伊桐忙打断对方,脸颊飞上两坨红晕,牙关却咬得紧紧。这世道就是这样,不是你的便是我的,林伊桐在心里想,不争只有一辈子被欺压的命。
舒思涵走到格子间把包放下,然后去清洁室拿来拖把,拖了地、擦了灰,期间又遇到几位同事。忙完一圈,她终于不觉得冷了,洗干净手,办公室的人已渐渐来齐,人们彼此寒暄几句,转身忙起各自的事来。
“欸,这冠莲的事怎么没后续报导了?”舒思涵在隔板后敏感地竖起耳朵。
“不知道,”一个声音心不在焉地答道,“也许没什么料了吧。”
“不会吧,全国第一的生命科技企业啊,我还以为怎么着也能上一周热搜呢。”
第一个声音嘟嘟囔囔,透着股没乐子寻的失望。舒思涵打开终端,点开几个主流网站,发现冠莲确实从社会新闻榜消失了,不但消失,连几个相关的搜索也不见了踪影。
“赵主管!”
舒思涵一惊,猛然抬起头来。
“赵主管好!”
“赵主管好!”
众人纷纷起身,笑意盈盈地打招呼。
“好,好。”赵卓然乐呵呵地点头,他今年四十出头,皮肤保养得很好,一点也看不出中年男人的粗糙,眉眼依稀可见年轻时英俊的样子,可身材却疏于锻炼,虽然有皮带捆着,加上不知何时养成的吸气收腹习惯,啤酒肚仍然十分明显。
“小舒,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除了舒思涵,没人抬头,但不代表没人听见。
“赵主管。”舒思涵把门关上,规规矩矩地站在办公桌前喊了一声。
“小舒啊,来,坐。”赵卓然一指旁边的沙发椅,他看着对方,话还没说,眼睛先弯了起来。
“快毕业了吧?”赵卓然问。
“嗯,快了。”舒思涵老实地说,“下周一答辩,月底能拿到毕业证。”
“好,好。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舒思涵微微一愣,有点不明白赵卓然的意思,但还是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想留在海安,从一名客户经理做起,跟着您和前辈们好好干。”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瞬间紧张起来,慌张地问,“是之前的留用决定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是。”赵卓然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在判断她的表现有几分真几分假,“别紧张,你的留用没问题,海安对你很满意。”
舒思涵整个人放松下来,临近毕业,如果留用出了状况,那真是哭都没处哭去,她悄悄把手在裤子上按了按,擦掉刚刚冒出来的汗。
“你在揭发冠莲的事上功不可没,保护了投资者利益,又提高了我们公司的名声,董事长非常高兴。你可能也听说了,营业部最近有一个去总部的名额,我非常想给你。”赵卓然十指交叉,面带微笑。
“您过奖了,有您的指导和支持我才能完成任务。”舒思涵惶恐道。
“不,不。”赵卓然笑着否认,不知为何,舒思涵觉得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和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们不同,赵卓然在证券业已是一把老手,主管也做了七八年,用人手到擒来,关系网遍布大江南北。他们这种人会真正感到紧张的事无外乎三件:有没有犯根本性错误、前途和命,而后两者大多和前者相关。
“冠莲伪造账本、虚夸资产的事在国内很轰动,甚至国外也影响不小。”赵卓然评论道,“毕竟是行业巨头,带来的冲击巨大,甚至有人开始怀疑他们开发的产品有没有宣传得那么好,监管机构也要求他们把研发资料交给第三方检验。现在冠莲的股票已经停牌,复牌就要破发,要不是你事先发现端倪,提醒我们的客户,大家真得跟着一起玩完儿。”
接着,他话锋一转,“小舒,你在搜集证据的过程中,能保证一切举动都是合法的吧?”
舒思涵抬眼,和对方犀利的目光碰了个正着,要是以前,她早逃了,可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她发现也没什么可怕的,最害怕的事已经发生过了,她再没什么可失去的,舒思涵直视对方,肯定地答道,“我能保证,整个过程、所有行动都在法律允许范围内。”
赵卓然审视地盯了她几秒,表情渐渐放松下来,他又成了那个待人亲切的赵主管,“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舒思涵离开后,赵卓然闭上眼,他把额头靠在交叉的手上,右边的拇指关节一下下敲着眉心。几分钟后,他点开终端,发了条信息。
“赵主管,您喊我。”周飞林推门而入,在办公桌前站定,微微欠身。
“嗯,周助理。”赵卓然睁开眼,他把手放下来,敲了几下桌子。周飞林盯着桌腿,目不斜视,等他发话。
“你想办法打听一下冠莲的商业机|密泄|露案,在警方正式公告出来前告诉我。”
“是。”
“另外,”赵卓然斟酌道,“把舒思涵的留用决定扣下来,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
“明白,我这就去办。”
打发走人,赵卓然这才靠在椅子上,终端被他放在一边,热搜榜上全是些明星、游戏的消息,两天前还高居榜首的“冠莲造假”如同蒸发了一般。赵卓然明白这是个危险信号,尤其它和自己、公司扯上了关系,那就更加危险。他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防患未然。
第23章 出格
白天躲在星巴克监听,晚上回宾馆分析。朱谨曾经觉得当侦探一定又精彩又刺激,对比现在……她瞪着干涩的眼睛,脑子里困成一团浆糊。
“其实事件已经很明了了。”周宇的思维隔着墙壁传来。
“你说的没错。”朱谨揉了揉眼睛,看着终端上的记录,“如果是侦查任务,我们已经可以回去交报告了,剩下的交给警察就好。可现在我们要搞清楚舒思涵这样做的原因……我们还剩几天?”
“从明天起四天。”周宇答道,担忧和自责明白无误地顺着感通器传递而来,“你晚上还打算熬夜吗?”
“舒思涵睡了我就睡。”朱谨靠着柔软的床背,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似乎墙壁消失了,周宇的体温温暖而清晰。热意顺着脊柱扩散到整个背部,在蔓延到大脑之前,被朱谨强行掐断,“梦具有随意性和不可预测性,我也无法肯定就能从中拿到有用信息,而且从昨晚舒思涵的梦来看,她习惯通过逃避来缓解现实压力,估计有用的更少。”
“那你答应我,半夜醒了也继续好好睡觉,不要去开解析器。”周宇一针见血地说。
朱谨语塞,感通状态下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简直无处可藏。
“要是醒了睡不着,我就开一会儿。”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周宇无奈。
“嘿嘿,也许我不会醒呢?”朱谨打岔道,却被周宇立刻识破,她索性也不管了,坚持道,“就这么办,你别担心,我自己会把握好。”
周宇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