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因为你要通过我找一个人。
许青珂当然知道,“因为在我年少时,他曾见过我,且在我父母面前批定过我的命格,因为这个,你认定我与他有所牵扯……”
就为一个怀疑,就将她留到了现在,只能说他要找到这个人的执念有多深。
“你一向聪明,不如猜猜我找他是为了什么。”
他们这样好像不算仇敌似的,难道还是曾经的师徒?抑或是皆聪明绝顶的朋友?
许青珂并不愿费心去探索它的答案,因为没有意义。
“你既已查到他在大藏山,以你的手段,抓了所有人遍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可你并没有,要么是因为断定如此也不能让对方露出马脚,要么就是此人于你并非仇敌,反有密切关系,你并不愿伤他。”
许青珂的猜测并不能让弗阮动容,他只说:“仅此而已?”
“碧海潮生阁,《江川河图》,我,秦川,师宁远,还是埋伏诸国的一系列手段,都不外乎只是你棋局,棋局一盘,目的有三。一,涿鹿天下一统帝国,是为大业。二,向诸国的王朝或者世家复仇,比如清河白氏,比如师氏,比如另外几个在短短几十年间不断快速陨落的隐秘氏族。三,你是在用这些人的血来逼一个人现身,因为每次灭门都不曾遮掩,似要昭告天下。”
“不过因为这第三点,可以断定此人必然仁慈善良,见不得苍生受苦,也意味着我之前的第一判断是错误的,若他仁慈,那你抓了这寺中僧人,大有可能逼出他,但你没有,说明是第二种,这个人是你的亲友,而你要找他,却还有更深的一层目的。”
弗阮依旧波澜不惊,“继续说。”
许青珂于是缓缓念出像是诗歌,又不像是……
“梦时有落光,醒来雪染衣。”
她的嗓子一向好听,若是缱绻念了什么,那必然是缠绵隽永的。
这里……又提到了染衣,却多了落光。
似终于将他们联系了起来。
弗阮深沉不定,面无表情,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有动容。
像是触动了什么。
“你看见了……也只有那一次了。”他竟已知道许青珂如何知道这句话的。
许青珂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养父母死后,我回到了碧海潮生,你欲教我如何在朝堂中争□□势,但我当时走不出那道坎,或许你也明知我已对你起了疑心,所以将我投入笼中关禁闭,我却发了寒疾,于是,也是第一次,你将我带入药炉,你去找药,我当时却正好看见书桌上有你写好的字,便是这几个字。”
本来没有什么,直到多年后她从白月溪的口中听到染衣。
她才知道这句话里面蕴含了什么——至少是弗阮屠戮众生的根源。
“不是我写的,是她。”
“她喜欢养花草,喜欢写字,这句话里有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她哥哥的。”
但凡提起她,总是思念。
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思念妻子终归是悲情的,因意味着已经分离。
或者……难再见。
许青珂不会去感同身受一个仇敌的思念痛苦,只会捕捉最有用的信息。
“落光,你一直在找的人,是你妻子的哥哥?”
“是,落光,他的名字……他活下来了,但她不见了。”
弗阮弯下腰,盯着许青珂,一字一句:“我的妻不见了。”
冰凉凉的,怨恨入骨似的。
许青珂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对她影响力太大。
从骨子里……她是忌惮的。
弗阮恢复了冷静,眼神却深得空洞,“我睡了很久很久,醒来的时候她便不见了,一切也都化为飞灰……我唯一拥有的美好,不管是房子,田地,花草,一切一切,都不见了。”
许青珂心念猛跳了好几下,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滑过,却又抓不住。
正要抓住的时候,弗阮忽然皱眉,目光浅淡得从许青珂微敞开的睡袍领口移开。
视线里也就没了那精致雪白的锁骨。
不管是养着当诱饵,还是纯粹养着玩儿,这孩子终归是长大了,也会招男人了。
不,还有女人。
弗阮往外看的时候,圆窗外却见院子里有人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那目光直勾勾盯着。
表情相当深沉复杂。
轻挑眉,弗阮转眸回来瞧着许青珂。
“我这才来跟你说了几句话,从前本十分信我的小子就跟饿虎似的要把我撕了似的。”
“为师给你选了这么一个乘龙快婿,你可欢喜?”
许青珂也看到了外面的秦川,秀俊的眉头压着。
“我若从了他,怕是师傅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弗阮失笑:“枕边风么?”
这种玩笑话没有意义,许青珂也懒得再开。
她沉默了,弗阮也转身了,踱步出去。
“换好衣服,你可以跟我走了。”
许青珂目光一闪。
要去找那位扫地僧了。
他果然还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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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弗阮走出去,“君上来得挺早。”
掐准了他这徒儿午睡醒来的时间,也够上心的。
“国师比我想象来得晚。”秦川抬手作揖,算是对辅佐他登基的帝师尊重。
“无妨,肯跟我出去就行。”
秦川牙根顿时一紧,随便说了两句就走了。
走了没多远,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许青珂跟着弗阮出门,长袍翩翩,不见半点不情愿。
“君上,可需要我……”秦夜总觉得这位国师很神秘。
“不必。”秦川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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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领着弗阮到了百草园,“之前便在这里遇见他。”
不过现在人不在。
弗阮转头看向许青珂,似笑非笑, “让我守株待兔?”
许青珂走进百草园,拿了纸笔,画出了那人的样貌,画的时候,她说:“他已经聋哑,不过既是你妻子的哥哥 ,应该认得你。”
“未必会认我。”弗阮淡淡说着,语气有些冷淡。
很奇怪的语气,既冷淡,却又对那人足够尊重。
也只有一个原因——因为染衣。
许青珂也不再说话,只将画像画好,弗阮看了一眼画像,忽然皱眉,逐渐得,脸色变得深沉。
从前还好,今日见着总有几分阴晴不定,许青珂如今是阶下囚,也不能触他霉头,就将纸笔原位放好……
忽然,外面传来很轻的脚步声,缓缓的,摩擦声似的,在这静谧无人的地方显得有几分阴森恐怖。
许青珂不动,但弗阮冷漠走出去,似在走廊跟对方碰上了。
许青珂有心看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