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人不少,因见到上头道上有伞影相继而过, 还有说话声随着雨声袅袅而过。
“四日前是玉善节, 信佛的人家多有家眷前来上香礼佛,巧遇上了大雨。”
“前头有道路塌方了?”许青珂忽问。
许子胥惊讶, 但也立刻低头看自己的裤腿,却听到许青珂轻飘飘说:“马腿陷入淤泥。”
腿?马腿?
许子胥默默收回目光,“许大人果然厉害。”
这话别人常说, 许青珂也没当它多特别,因此并未搭话,倒是上头树影绰绰中似乎有人细碎交谈。
言语间提及山中一姑娘跟几个公子的暧昧之事云云。
鄙薄姑娘, 爱慕公子家世跟俊俏等等。
许念胥听着都皱眉, 朝旁边的人看去, 后者却是冷漠得很。
也是, 官家权者哪里会对这种入不得眼的风花雪月上心半分。
但上头的人忽然缄声了,是听到许青珂他们的脚步声吗?
好像不是, 倒是许青珂听到几个姑娘颤颤喊了声。
见过谁?
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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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我们……”
公主姣瞥了三个贵女一眼,冷淡得很,“怕什么,我还会在意你们这点闲言碎语?左右说的也不是我。”
越是这样,三个贵女越是恐惧, 脸都煞白了。
公主姣腻歪了这种委屈脸,似是觉得没意思,便让她们退下了,却听到下头有脚步声,转眸看去。
自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骑马飞奔而来的人早已湿透,却难掩俊颜跟孝顺,大步上阶梯来行礼。
“阿胥?”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公主姣看到他便是又喜又心疼,还有些恼怒,“这样的天你来作甚,不过是在山中多住几日罢了,你怎一点都不稳重。”
许念胥也由着她骂,“快,快去换衣服沐下热……”公主姣的声音忽停了,她盯着跟在后头两三个步子上来的许青珂。
青色等烟雨,朦胧见仙姿。
她来的时候,仿佛这一山烟雨都多了几分姿色。
后头的人都是官家的随从,总得多认得几个朝中权贵,省的日后冲撞了,而许青珂皮囊色相皆是一流,哪里会认不得。
“见过许大人……”
许青珂也自得朝公主姣行礼。
却是等了半响也没得到公主姣回应,旁边的仆从有些紧张,虽说是君上妹妹,公主之尊,可如今谁不知道许青珂之厉害。
到底还是别得罪的好。
可今日公主怎么……
“母亲是不认得许大人了吗?”许念胥浅声问,却也是提醒,公主姣回神,却是变得十分冷漠,不咸不淡得应了声,“许大人这样的美色,本宫怎会不认得。”
也不多说,只带着许念胥走了。
许念胥回头看了看许青珂,却没能从她脸上看到任何恼色,但他感觉却有些复杂。
自己母亲刚刚那句话可谓有些轻慢了。
哪有这般说朝廷二品大员的。
仿佛许青珂也只有那般美色了。
公主姣对许青珂冷淡,倒是那三个贵女看到了许大人便是满面荣光□□,直到许青珂幽幽看向她们。
“刚刚三位提起的姑娘是?”
三女顿时面无血色,支支吾吾撤退了。
许青珂目光冷淡,转头瞥了寒山寺西南一侧,但也漠然收回目光。
护卫们连着骑马冒雨三日,早已疲乏,就是许青珂也有疲色,寺中不敢怠慢,厢房安排好,过了些会,每个房间都送来了好几万驱寒的姜汤。
“此地怕是常有权贵官僚来此为香客,这等待遇倒是习惯了似的。”赵娘子还想着自己得去忙活呢,没想到寒山寺都已经麻溜做好了,因此对这寺庙也观感不错。
许青珂回头指了下刚要进屋子的金元宝,“脏,出去洗洗。”
后者怂拉了脑袋,只得恹恹转身。
热水备好,许青珂脱下外袍,赵娘子看到她肩头一片乌青,而且还有血色从伤疤出。
顿时脸都绿了。
“也是该死,这几日没顾上那马车轱辘,端是差点就……”
“小伤而已,过几日就好了。”许青珂说的容易,赵娘子却嘟囔,“你这身体本就娇弱,平日里挨着碰着都得好些时候才好,就说那肩伤还没好头呢,你瞧着伤口又裂开了。”
许青珂无奈,入了浴桶,赵娘子站在身后替她按揉乌青之地,免得淤血不散……
过了一会,却见许青珂已经疲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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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醒来的时候,外面还在下着雨,但雨已经变得小了,淅淅沥沥的,不复之前肆虐,天却还阴沉的。
“什么时候了?”
许青珂从塌上坐起,眼底下有些青色,好像并没睡好,赵娘子暗道难道又做那噩梦了?
“已是傍晚时分了,该用晚饭的点儿,刚刚寺里的人来传,稍后可以过去,左右公子你之前以前也没吃就睡下了。”
许青珂刚披上衣服,却闻到一股清幽的淡香。
见桌子上有一手炉。
“非平时常用的,是寺里送来的?”
许青珂看着那手炉,若有所思。
赵娘子道:“是寺里差人送来的,我检查过,没有问题,没想到这寺中也有如此灵秀的人,用的是上号雨后鹃兰混合一些草药制成的香,挺醒神清新的,有空我去问问学一学。”
许青珂脑袋本有些昏沉,闻着也觉得清新了几分。
只是看着这手炉,暗道小炉子颇有些精致秀气,不像是寺里出的,倒像是……
那个人的确是有心了。
只是这种心……许青珂有些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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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斋堂颇有路数,什么人也都有,毕竟礼佛不将富贵贫穷,也不问权势卑贱,到了这儿,佛家多会给一口饭吃,尤是外面下着雨,虽困在山中,倒也能撇去一些红尘烦恼,一些女眷倒也颇为自得其乐,还有孩童绕膝玩闹。
但今日此时跟前两日又是有所不同的。
官妇们好生看了看女儿的妆容,嗯,甚好。
“娘,也是奇了,前几日这些官家千金虽也……但没今日这般……”贫家的儿郎少识字,一时也找不到形容的词儿。
穿着朴素的妇人不敢多看,只拍拍自己儿子的手,“官家的事儿,我们可管不着,吃饭吧。”
少年郎也知道自己配不得那些美貌优雅的官家千金,只能不舍得低下头,却忽听得有人低低喊。
来了。
他下意识转头。
许念胥已经跟公主姣到了,正吃着一个馒头,堂堂宗室出身的世子吃着馒头倒也自在,只听那些人嘀嘀咕咕有些烦躁,因此一个馒头好一会没吃下。
公主姣的胃口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