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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地气的打招呼,像是田间地头见面的庄稼汉子,浑然没有半点书生的儒雅跟讲究,一时引得附近的摇着扇子先作揖自谦再寒暄的书圣十分鄙夷。

    但许青珂看着这人,指尖点了下自己的衣领。

    张生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拉出自己的衣领一看,顿时脸红。

    “我内衬穿反了,还真是谢谢你了,许公子,我去换回来,你等我。”

    说罢不等许青珂反应就跑去换衣服。

    许青珂看着他离去,暗道这倒是一个不拘小节的,明明可以遮掩不说的,非要说出来,仿若不在意他人看法。

    不过她也不以为意,跟着人到了聚会的地方。

    碧海蓝天,百花争艳,周遭是清雅别致的书阁院落,也有进学的学堂,占地十分宽敞,到处都可见风雅,的确不是县城学堂可比的。

    听说这里的教书先生要么是闲赋在家的官员,就是钻研学问的儒家学师,几乎笼络了整个江东区的饱学之士,在江东区自是最好的学堂,也是进士的发源地。

    许青珂见到了组织这次的府学院士林山,都称呼林院士,林院士身边还有一个年约二十多许的青年,一袭青衣,锦白的绸带束发,似乎是府学的老师。

    林院士跟他们见了一面,但也没多说,只是言谈之间的风趣知学惹得在场学子十分敬佩,许青珂坐在最偏角的椅子上,喝着茶,听着这些学子辩才,一边赏景,倒也十分不错。

    如果没有喝着喝着,她看到荷花池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冒出来的话。

    显然有人比她更早看大,比如坐在一张桌的张生。

    他本来就时不时多看那湖中,最终忍不住。“许公子,那到底是什么?什么冒出来,我怎么觉得像……”

    他嗓子一向不小,旁边有人听到也下意识看去。

    许青珂端着茶杯,转了一圈,说:“人头。”

    顿了下,她看向张生,“我也是寒门出身,不必唤我公子。”

    张生当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既是人头,你难道一点都不惊疑?不怕?怎么还记着……

    谢临云无疑是坐最前面的,而且跟一群世族子弟坐一起,听到后面吵闹声皱眉,回头便看到许青珂侧靠着栏杆,转着茶杯看着那湖中漂浮起来的人头。

    目光十分幽深。

    第19章 你怎知那是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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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学,清净圣洁之地,堪为一景的荷花池竟然浮出一个人头!

    本被聚集起来打算诗情画意的考生们都被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个不安得缩在荷花池边。

    但也不敢走,因他们算是第一波发现那人头的人,众目睽睽之下,怎么也逃不了干系。

    何况他们怎么说也是应试的考生,若是这点担当都没有,也会被人诟病。

    官府的人很快就到了,荷花池边被捕快包围起来了。

    这里得说一下,定远县的衙役们是惯用的,县衙里能使唤的也就他们,可致定府岂是定远县可比的,衙役归衙役,捕快归捕快,前者服侍杂役征赋,后者执行查案抓捕。

    说白了就是小地方缺人,而致定府人多。

    毕竟是府学,在致定府是极有脸面的,加上距离衙门不远,因此捕快来得很多,很快将荷花池隔离开来。

    林院士一直都在,知府还在赶来的路上,但已有师爷跟捕快刀头开始调查,首先要将那人头捞上来。

    府衙的刀头姓冯,这位刀头人高马大,腰间悬刀,步履稳重而带风,到地方后井然安排了一切,再吩咐一个捕快下去捞人头,那捕快才刚下水游向荷花池……

    所谓六月荷花,距离荷花开还有些时日,可池中已经有一片一片的碧绿,那捕快下水的时候,水波荡漾,引得荷叶随着水波微微摇摆。

    但还未等那捕快接近,那人头忽然沉下去了。

    这太突然,惹得那捕快也是大惊,怎么回事,不是还漂浮着,怎的忽然就沉下去了!

    “许公……许兄,那人头沉下去了!”张生惊呼。

    “看到了。”许青珂看了那人头沉下去冒出几个水花的地方,听到不远处那冯刀头说:“下水捞!”

    在场考生也看见那人头沉下去了,有个胆子小的经不住下,猛然喊:“鬼!肯定有鬼!”

    本来只是死了人,人头落池子里,被此人这么一喊,越发恐怖了,惹得闻声赶来的诸多府学学子都人心惶惶。

    那正欲下水捕捞人头的捕快幽怨得看了一眼那个喊叫的考生,这还让他怎么下水。

    “活人作祟!哪来的鬼妖之事,你习读圣人学问,怎还能如此怪力乱神!”

    冯刀头凶起来十分吓人,那考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惹得林院士多看了一眼——这等资质,就算能考出些许功名也没什么大出息。

    不过那捕快还是咬咬牙,潜水下去了。

    许青珂这些人自然是要被盘问情况的,本来这么多人也未必能轮到他们,但这些书生一致指认第一个看见人头的就是张生这一桌,谁让张生嗓门大呢,不提你才怪!

    于是那冷面的冯刀头跟师爷过来了。

    “这位公子,说下当时是什么情况,你是如何发现那人头的。”

    师爷这么一问,张生就开口了,这厮不怕生,向来自来熟,洋洋洒洒就解释了自己发现人头的前后……

    其实不外乎偶然看见而已,但那刀头跟师爷听到有一个考生忽然说:“其实是许青珂先认出那是人头的,她好像看一眼就认出了。”

    这话显然意味深长,刀头看了看他,“你是何人?”

    这考生没想到反而要把自己搭上,但在冯刀头的锐利目光下还是弱弱回答:“我叫许连根。”

    师爷把名字记上,“哪个是许青珂?”

    都是还没有功名的书生,不必太客气,维持不得罪就行了,所以师爷问的很官方。

    “是我。”许青珂回答。

    师爷跟刀头其实早留意到许青珂,容貌显眼,早前就一瞥留意了。

    “你怎知道那是人头,距离这么远,且有荷叶挡着,黑乎乎一团,你能一眼就看出来?”冯刀头可不会因为许青珂长得好就给什么好脸色,反而一贯看不上这种小白脸。

    一般人会看一眼就觉得那一团黑物是人头?

    彼时,林院士跟那知府也过来了,刚刚就听见那许连根指出了许青珂,众人本茫无头绪,虽知道许连根或许有私心,但怎么说许青珂的确是有些微疑点的。

    蒋信还坐在椅子上,面有不屑,似乎觉得这是场闹剧,但他却看到自己唯一在意的对手走了过去。

    谢临云并没有走近,而是在隔了一桌的地方停步,刚好看到众目睽睽之下的许青珂似乎想了一下,才说:“我前方五丈之外那位走过的学子腰上佩戴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