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满身都在洋溢着暖意。
她越发觉得手中没有那枚脂玉玉玦,空得难受。她想尽快问翟容将自己的那枚脂玉聘礼取回来。她希望能随时摩挲着自己的聘礼。
心头计较已好,她便观察着长清的举动。
她知道哥哥体质不算好,加上刚吃了热乎乎的夜宵,肯定会睡着的。待长清的呼吸变得匀净安稳之后,她便开展行动,脚上先轻轻蹬了翟容两脚,让他明白自己还有事。果然,翟容也很默契地没有睡觉,也反蹬了她一下。
两个人都偷偷高兴了起来。
秦嫣动作灵巧地穿过自己的毛毯,直接从翟容的脚边钻过去,如一只小猫儿一般,爬到了翟容的怀里。
翟容笑得脊背乱抖,忙用自己的被衾将她包住。
翟容轻声道:“你哥呢?”他抚摸着她柔软的脊背,纤细的腰身,让她的身子全都贴在自己的身上。
“他已经睡着了。”
翟容心中全是柔情:“你是不是太冷了,过来跟我睡?那就乖一点。”这间大堂里,睡着近百来号人,有些“事情”,他就是再想恐怕也得忍着。
“谁要跟你睡?”秦嫣一只手推他的身子,不让他贴太近;一只手则往他胸前摸过去。
第99章 秦公
“谁要跟你睡, ”秦嫣被他一句话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我是来问你要东西的。”一手将他的身子撑开一些,免得贴得太近了, 心里小兔儿又乱跳。同时在他胸前摸了摸。
“问我要什么东西?”翟容感觉着她的小手在自己颈窝中探摸, 笑道。
“我的聘礼你带在身上吗?上回交给你保管的,如今我想要回去。”秦嫣心神不宁之下, 也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思,摸到那块玉玦, 只得放弃了。
“带着。”翟容自己从脖子上, 将那枚独籽玉挂件取下来。客栈大堂屋远处的火把光线之下, 秦嫣终于见到了那块玉玦。
还是那般洁净无暇,如意云头雕工精湛。只是似乎比当初离开她手之前,显得要温润得多。秦嫣看得出, 这是白玉日日在人手中摸索才有的宝光。
翟容给她套在头上,还帮她将活扣拉紧。秦嫣道:“我自己带着就放心了,说明我们是有婚约的。我可不能被你随便占便宜!”
翟容捏她的鼻子:“听着就是你哥教你的话。”
“怎么啦?在家从兄,有错吗?”
“没错没错, 我们若若说什么都是对的。”翟容抱着她,两个人终于可以安稳地搂在一起睡一会儿了。其实他们盖的被褥是客栈无数人使用过的,柔远镇此处又是渍地为主, 没有足够的水源,这种低等客栈的通铺,其味道可想而知。
秦嫣一路上都在忍受这些异味,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可是在翟容的身边,她还是忍不住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想避开那些东西。
翟容却嫌弃她:“又脏又臭的,别在我身上乱钻。”
秦嫣嘟嘴:“你嫌弃我?”
“就是嫌弃你!”翟容低声跟她调笑,“好端端的少夫人不做,偏要去泥潭里滚着做什么卧底。”他抚摸着她风尘仆仆的头发,“也就我不嫌弃你,换别人早将你赶在门外,不见你了。”
如今他再说这样的话,秦嫣可不害怕了。她手攥着自己的聘礼,笑道:“没用的,你如今聘礼都在我手中。你敢不见我,我就告你背弃婚约,始乱终弃!”
两个人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里,埋在硬邦邦的羊毛毡中,又是一顿笑闹……
“若若,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翟容揽着她的腰,“你说,你可能叫秦嫣,你还记得此事吗?”
秦嫣对于自己叫什么,已经无所谓了。自从与郎君在一起,她觉得只要有哥哥,有郎君,是否还要认回那个在中原的“家”,似乎显得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浅浅“嗯”了一声。问道:“如何?”
“我替你去查了。”翟容说道,“的确有一位姓秦的先生,十一年前丢过女儿。而且就是叫秦嫣,族中排行十三。”他的语气很轻松。
但是唐国官员浩帙如斯,而且事情又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在唐国,家中男丁才会入族谱,记录在册;女儿一般都是不会有太多的关注。他人不在官场,又是少年郎君,为了打听一个似是而非的名字,不知道化了多少气力。
不过他相信,为了若若,肯定是值得的。
果然,方才还尽量显得云淡风轻的秦嫣,立时握紧他的衣衫,连声音都变了:“郎君,那秦先生是做什么的?”
“这位秦先生,是青州故献公,名讳是允安。”翟容道,“他是柱国公秦琼将军的从兄。曾经参加过河西之战。”
秦嫣对于唐国的情况,从长清那里是有些了解的。青州故献公,那是县公!她觉得这门第也太高了些吧?
“秦公为何会跟女儿离散呢?”她问道。
“他当时去朔方任职,想要接妻女团聚过中秋。遇上刘黑闼部叛乱河北,护送大娘子和孩子的军队车队,被打散了。”翟容说,“你还记得傅言川大侠吗?他当时就在秦公军中任职,与秦先生还是好友。后来秦夫人和小姐丢失之后,傅大侠受托,在河北找了不少时日。”
翟容道,“我就是通过傅大侠这条线索,才见到了秦都督。”当时翟容也觉得挺意外的,早知道傅言川大侠与秦都督之间有那样的交情,当初在夕照大城……
秦嫣趴在他怀里,想着这些事情。傅大侠那时似乎也提起,她与他的一位老友之女年龄相若。想到傅大侠的惨死,如果傅大侠尚在,说不定当她合盘托出自己星芒教徒身份的时候,傅大侠就能为她引荐自己的父亲。
“秦、秦公,好吗?”
“继娶了妻子,七年前有了个女儿,五年前生了一个稚儿。如今秦都督人在军中,一切都算安好。”翟容给她的回答,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十多年前失去了妻子,再娶一个,是天经地义的。
“那秦大娘子如何了呢?”秦嫣还不敢称呼对方为自己的母亲,毕竟这只是根据她记忆中的名姓,模糊寻到的线索。相对于父亲,她更关心自己的母亲,她能够记得那双为她梳头的手。
“秦娘子已经仙去,找到了尸身。女儿不曾找到,秦将军一直在找。”
尽管这是一件极其无法确定的消息,秦嫣还是觉得很痛苦。翟容感觉到了她的颤抖,轻轻抱着她。
秦嫣想,这个消息幸亏是在他身边听到的,如果是在旁的地方,她一定哭成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翟容在身边,所有的艰难繁恨,就显得不那么沉重了。她擦一把眼泪,又故意在他胸前衣襟上揉了揉。
“脏不脏?”翟容笑着揉她的辫子,她靠在他的怀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