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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求我好声好气地待你?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状态吗?你刚才是被我掐得缺氧了还是脑残了?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吗?”

    “你一个猎人,我问你要眼泪,你二话不说就给了。我被大枣攻击,你当时都瞎了,还硬是要掺和进来救我的命。就连旅店的大通铺,你都要抢我靠门的位置,好让我睡你身旁。刚才你胜券在握,明明可以一刀割了我,却只是掐住我的喉咙,看起来好像也并不是真的想杀我?你觉得,这些说明什么?嗯?到底是我在搞笑,还是你在搞笑?”魏延静静道。

    “说明什么?”我懵问道。

    “说明你喜欢我。”魏延的嘴角竟轻轻上扬了一度。

    “你大爷的,魏延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我死死闭着自己的眼睛,狼嚎道:“我梁砚活这么久,还没这样被人侮辱过!你对着一个猎人说出这样的话,你会后悔的,魏延!”

    “没事,感情这种事,可能你今天喜欢,明天就不喜欢了;可能我今天不喜欢,明天就喜欢了。说出来不丢人。恰巧我也中意你,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魏延嬉笑着道。

    “魏家悉心培养的继承人,精通道术,前途无量;梁家五世才出一个猎人,虽然是个窝囊废,可谁曾想,魏家的继承人却喜欢上了这个猎人。”我冷冷道:“要是你的祖宗们知道了,估计气得能从祠堂里爬出来。”

    “喂,明明是你先喜欢的我。”魏延哼了一声,松开我,摊开手变出一条赤鲤脚环,放到我手心里:“原先那条是阳性的,你戴着确实不合适,现在这条是阴性的,你戴不戴?”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脑中浑浑噩噩,一片空白。我伸手使劲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一个人从产生一个念头到愿意在人前承认这个念头,需要莫大的勇气。我望着魏延手上那条赤鲤,心底不知为何,如暗流般冒出一股不可理喻的欢喜。可那欢喜仅短暂存活了一瞬间。我将赤鲤脚环放回到魏延的手心,静静道:“魏延,我不能——”

    “我是真心的。”魏延打断我。

    “我……你……我觉得我不能欺骗你……”我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我……以前谈过一个男朋友,叫朱狄……我从来没有和……算了,你会读心,对吗?”

    我在心里将想说的话默想了一遍。

    魏延墨般的双瞳紧紧盯着我。片刻,他竟展颜笑了,“只要你能接受我,就没有问题。我不会强迫你的。”

    “对我来说,接受你或者其他任何男人,我心理上需要克服很多。”我道,“一旦我彻底接受了你,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也不是坏事”,魏延的脸上熠熠发光,弯下身将脚环帮我戴上,“不过,你爸爸一定会谢我。”

    “你是自然生发的吗?”魏延忽然问,“我知道很多东西是人生下来就决定好了的。”

    “不是。”我慢慢摇摇头,脑子里全是堂姐梁樱的笑靥,“我在高中之前一直都是正常的。”

    魏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其实你在白马寺望见我的第一眼,就看上我了对吗?不然你不会对一个陌生人那么慷慨。”

    我懵了,像心底最深处的一处被窥探了一般,脸刹那间通红。

    “其实我也是。我看见你第一眼,你在白马寺的榆树下坐着,手里捧着一本经书。寺内暑气逼人,香烛燃烧的焰气冲天,你就那样静静坐在树下看书,好像周围的热闹都打扰不到你,而你坐的那棵榆树,正是我小时候常坐看经书的那棵。我当时本要回美国,机票都订好了,但还是留了下来。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就那样走了的话,我和你的缘分就尽了。”

    “不会,我是猎人,我们一定会再遇,宿命嘛。”我笑着说。

    “后来陈昂驹给你开了天眼,他虽是好心,但,且不说你体质特异有一副孤魂野鬼都垂涎的皮囊,就说开天眼以后,你的视线里将会是满目的血腥和丑陋,非常人所能接受,于是我才设法封了你的眼。只是今夜你独自下楼,被魖啃食天眼,我的道封才失效。”

    我笑不出来了。

    “可能我不懂表达我自己的感情吧”,魏延垂下眼帘,“你越是恨我,就说明你越在意我,我就越高兴。其实那次我被大枣钳制,你冲过来拼死救我,我高兴地三个晚上没睡着。之后只要你坐在我身边,我的心就跳得厉害。虽然我总是骂你英雄主义,骂你蠢,但是不可否认,我被你的真挚深深吸引。”

    “哎,我今天晚上说了那么多话,你就没有一点表示?”魏延抬头,问我。

    我的眼角流下泪来,只觉心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紧紧压着:“魏延,我一直觉得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一项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为了这个使命我愿意冒险,愿意舍身。可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现在不能随便冒险了。”

    “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命里多出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能喜欢这章,快到结尾的地方我卖了一个关子,但是我相信大家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一二。

    下期更新时间 4月28日(每周四)早上九时。

    ☆、炬火

    第二日清晨,我醒得很早。睁开眼,便是橙黄色的竹壁天花板。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帘晒进来,通铺房间里鼾声不断。我悄悄下床,从背包里翻出牙刷和牙膏,到楼下的盥洗室刷牙。之前因眼盲而无法知晓全貌的旅馆,如今尽收眼底。日式风格的庭院里,小桥流水静静地淌着,荫蔽处设有顽石和欹器,前门立着两口大缸。我悄悄上前探视,只见大缸内盛着清水,水面上飘着翠绿的荷叶,几枝绽开的奶白芙蕖竟是掩蔽在水底之下。大缸附近本该残留的血迹,此刻也毫无踪影可寻,想必昨夜魏延定是花了心思打扫遮盖。

    “小姑娘,起得那么早。”

    我顺着声音来的方向回身,只见旅馆一楼的大厅里坐着一位老婆婆,她身着绸制卦衫,脚蹬黑色布鞋,一瞬不瞬地朝我微笑。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爱赖床,还不如这猢狲。”老婆婆的声音喑哑,在我听来竟有些刺耳。我眨了眨眼,只见石头一只手里握着半根香蕉,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头紧紧依着老奶奶垂下的双脚,模样甚是乖巧。石头听见我的脚步声,扭头朝我呲牙,我这才发觉,他头上戴着一朵巨大的白花。那白花似是拿纸捏的,于晨风中微微轻颤,很是扎眼。

    “阿婆,旅馆有早饭吗?我肚饿。”我问道。

    “你想吃什么一楼的厨房里都有,清粥小菜,手工酥饼,甜口的。”老奶奶道。

    我连声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