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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突发心肌梗塞,已经去了,你随我来,去见她最后一面。”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吓傻了,哇得一声想哭,却发觉眼睛干涩,根本流不下眼泪。

    小奶奶被停在长青寺的阴世间殿内,我刚触到她冰冷的两颊,眼睛就痛得不行。云旗大师说:“嘉秀性格烈,这辈子过得憋屈,下辈子千万不要再嫁到梁家了。”

    等到我和云旗大师做完遗体告别的仪式,即将跨出阴世间门槛的刹那,我又听见了一声清晰的“九儿”,我很确定,这一声是我小奶奶喊的,她在跟我道别。我很想回头,甚至已经准备回头,却被云旗大师按住了,她说:“斯人已去,请节哀,切莫徒增烦恼。”

    跨出阴世间后,只觉日头照面,异常炎热。云旗大师转身对我说:“你小奶奶昨天夜里跟我说了,并不想有亲人前来祭拜,你刚才和她道别,就是代表全家跟她道别了,她后半辈子潜心礼佛,西天路上佛祖定会好生照顾,给她留个好去处,你不用担心。”

    我默默点头,心中无限悲苦。这世上,疼我爱我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昨夜入你梦的,不光是一只魖,还有一只魍魉。”

    “魍魉是附在木石之中的妖怪,红发长耳,经常出来迷惑人。”

    我和云旗大师详细叙述了梦境,并将幼清的经历全盘托出,云旗大师眉

    心紧皱,良久才说:“你这个朋友,怕是不祥。”

    “什么不祥?”

    “我说的不祥,不是说不吉利,而是她死了以后,连魂魄都没了归处,阴间阳间都无处可查,就是按照阴司文书索命的鬼吏来了,都很难找到她的栖身之所。她来你的梦,说明对你还有眷恋,可她成了野鬼,你不能再以常理待她,她已经习得鬼怪的脾气,对你毫无益处。”

    “那我该怎么办,大师?”

    “你这几日吃住都跟着我吧,我教你一些防御之术,顺便也帮你除去身上沾染的戾气。”

    “小奶奶去世了,我想回趟老家,给家里报个信。”我犹豫再三,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虽然小奶奶不想再和家人联系,但她始终是我们梁家的媳妇,我们做小辈的,如果不祭拜不尊敬,就是不孝顺。”

    “百善孝为先,但是,这个‘孝’也要有所指,嘉秀在我寺出家,在我寺圆寂,就是我寺的人,与你梁家并无关系。”

    我点点头,称诺。

    云旗大师从左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戴在我的手上,说:“你四岁的时候就该给你了,那时候你的手腕太细了,带佛珠容易掉,就没有给你。”

    我一看,那佛珠的红珠线已然褪色,明显是带了很长时间,得道大师的贴身之物,毫无疑问是一份重中之重的贵礼。

    “你小的时候,你妈妈请我给你看过相,我一看到你的面相就想起一个故人,有很长有一段时间,我觉得你就是那位故人转世,但是后来我才发觉,我对她的执念是我的业障。”云旗大师静静说着,“你和来我们庙里的小孩都不同,很多小孩对庙里的大钟感兴趣,你却对庙里的流水最感兴趣,凡是有水的地方,你都要去踩一遍,连我们后门边的小溪都要弯下腰伸手去玩。”

    “那大师你觉得我这是好,还是不好?”

    “万事万物都有它的缘法,缘分没有好坏之分,只是说明你和水有缘,和水有缘的人,有韧劲。其实你跟嘉秀的性子很像,有时候烈,有时候温,估计你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的脾气。你妈妈有一次来找我,说一定要我照顾好你,我当时并不想答应,毕竟尘缘与我无益,但是你妈妈非常诚心,又经常做善事,我不得不答应她的请求。”

    听到云旗大师讲到我的妈妈,我不禁眼眶红了。

    “孩子你不要哭,人生在这世上,都有缘法。你和你妈妈的缘分浅,你不能陪她走过一生,但是你对她的爱却可以伴随你一生,只要你一直爱着她,她就永远活着。你的妈妈是一位好妈妈,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但是福报总是相平的,你妈妈的福报都会还到你身上,你会幸福的,孩子。”

    “我不想要我幸福,我只要我妈妈能活得更久一点……”我呜咽,“小时候每次爸爸出门倒货,都是妈妈照顾我,接送上学,烧菜做饭,带我上培训班……她就这样走了,都来不及让我好好尽孝。大师,您知道我每次看到身边的女孩跟自己的妈妈聊心里话时,我有多羡慕她们吗?”

    云旗大师用宽厚的手抚摸我的脸颊,静静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红尘事,永远无解,若你心自明了,对那浮沉不去计较,你也就能获得你想要的解脱。”

    ☆、白驹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已在微博回复过无数次,但还是想在这里说一下。

    大家经常问我一个问题:“这个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的回答始终是:“如果你信,这故事便是真,如果你不信,就当看个新奇故事呗”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评论,我就不回答啦~~ 也请大家别问我了~~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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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的更新基本会在白天~~

    好啦,我更新《候鸟》去了~~

    长青寺的早课并不好上,我在礼堂借了一件袈袍,跟着庙里的僧尼盘腿在袈座上坐了一个时辰。因我并不笃信神佛,所以就免去了诵经。大雄宝殿里的莲花番布从悬梁处垂落下来,避住了刺眼的阳光,殿内梵音潺潺,偶有敲罄之声,令我从一片迷糊之中醒神过来。

    诵经完毕后,我又跟着僧尼们绕着大殿继续游唱诵经。云旗大师领头,带着坐下的四位女弟子,由殿内的东面出发,绕着神作佛像一通跪拜。我跟着队伍前面的人疾走,又是下跪,又是磕头,一场仪式下来,只觉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待到僧尼们早课完毕,去斋堂用膳,我却被云旗大师拦了下来,独自往那供奉排位的灵阁敲钟。

    沉钟哀鸣,我抬眼望见不远处白鹿山和三清山交界之处腾起层层白雾,不由得呆了。云旗大师在我身后说:“那儿,就是三界的交界处,这几日白雾特别浓,想来也是冤魂太多。”

    我一愣,“哪三界?”

    “神、人、鬼。”云旗大师淡淡说,她从袈袍里拿出两个豆沙包同我吃,一边吃,一边给我讲些神佛的故事。谈话间,我和云旗大师说起童年算命的往事,还未待我说完幼清的命格,云旗大师便打算我:“你可有给他算命?”

    我摇摇头,“命越算越薄,我没有让他算。”

    云旗大师点点头,半响,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