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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地约六、七十亩。院中主楼造得精巧,名曰“卧蚕听雨”。沿着装了雕栏隔扇的曲折花廊,二楼之上有一间极宽敞的内室,三面环水

    一面望山。当然,这山不是天地所设的山丘,而是造园工匠用太湖奇石叠出的假山。山高盈丈,峻峭有致,再加上芭蕉修篁衬映,倒也

    透出几分江南山林独有的秀美之姿。那三面之水,却是货真价实,一览无余的浩淼。主人靡费,竟用千人之力挖通院子旁边的镜湖,引

    活水入私院,再造曲桥小榭,蟹屿螺洲。化去无数钱财之后,终得人间仙境。

    院子偌大,却不见一个人影,想必是主人吩咐过了,要下人们回避。元玮快走了半步,亲自在前头带路。他一直小心窥探着赵长歌

    ,见他眼中露出极为克制的喜爱之情,不由心里得意。他在三年前便派戚舻秘密在各地置办了几个退身之所,留待日后避祸用。此处本

    是一位告老回乡大京官的私宅,他购得后根据自己喜好,又大加修葺。至于这引活水造人工岛屿的念头却是很久以前赵长歌闲聊时向他

    提起的,当时还因为武威王府附近没有水源,不得实施这宏伟大计,两人遗憾了好一阵子。当初元玮一见到院子旁那个如珠玉般清澈美

    丽的镜湖,便决意要大干一场,其实也是隐隐存了纪念两人相识一场之意,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院中花卉不多,树木却高大茂盛,人工挖掘堆土而成的半岛上临水留了一块荒地,故意不去打理,数只水鸟在此筑巢孵卵,一派野

    趣天成。这一切都十分中赵长歌的心意,越看越觉得感慨,小玮啊,若不是鹰愁涧上绝情断义,此后数十年里你我时时来此地小住。出

    则与禅客雅士为伍分韵,入则扫雪烹茶对月弹琴,享受闲情逸致直至白发相对,岂不是人间第一等的乐事。可惜~~

    第五十二章

    茶是魁龙珠,极品中的极品,其珍贵程度不亚于当日两人共饮过的天下第一美酒——醉红。天色已近薄暮,元玮亲自烹茶,红泥小

    炉上,窖藏了大半年的梅花雪水堪堪将沸。他小心冲调,奉了一杯给赵长歌,见对方毫不犹豫地端起来浅尝,忍不住笑问:“你不怕我

    在茶里下毒?”

    长歌不说话,只张开了嘴,他舌下压着一片朱红色的小叶,那东西元玮熟识,正是可解天下百毒的九叶灵芝小叶。这下子元玮笑不

    出来了,喃喃地说:“原来你再不会相信我了~~”说着,眼泪已如断线珍珠般滴落。这眼泪他自己都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反正觉得

    心里委屈难受,无论如何止不住。

    “你早该知道的,又何必说出来让自己难堪。”赵长歌的声音依然很温柔,话也说得体贴。

    元玮听了有些欢喜,拭泪起身,从书架上取过一个白玉小瓶递给赵长歌。哀怨地说:“这‘明丹’是皇宫秘宝,普天下再没有第二

    颗了,天大的伤势只要不断气,都可救得回来。你时常与人动手,正好防身,欠你一条性命,现下我还给你。”

    赵长歌依旧保持沉默,只用两根手指捏住细细的瓶颈,在那里来回摇晃,若有所思。小玉瓶里只有一颗豆大的金色药丸,很轻,拿

    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重量。原来这就是十年眷顾,一条人命的全部价值。元玮被他晃得眼晕,跺脚说:“我人都在你面前了,骂也

    由你,打也由你,到底要怎样,给个痛快明白吧!”

    长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继续把玩那个玉瓶。元玮自悔失言,连忙又放软了声音说:“我错了,你同他们不一样,是我辜负~~

    辜负了你。”说完,身子已偎了过来,伏在长歌腿上轻轻饮泣。赵长歌伸手解开了他的玉冠,拔下翠簪,那一头油亮长发柔柔滑落,带

    着栀子花迷人的香气。长歌用指尖挑起一撮细看,他的发色黑中带赤,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柔软,与那一位满脑袋粗硬硌人的乌黑头发

    截然不同。此人貌柔,身体弱,性格却比荒野独狼更阴狠坚忍百倍,天下之大,真真无奇不有。他正想着,元玮已动手解了自己衣襟,

    透过大开的领口,那雪白颈子微微弯曲着,显出驯服模样,又似在邀请或等待。

    长歌的手已急不可待地探入,元玮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力,刚要露出得意的微笑,身上就被对方狠狠拧了两下,痛得他立时变了脸色

    。赵长歌舔了一下嘴角,嘲讽道:“殿下这么喜欢在人前脱衣,何不去秦淮河上挂只红灯笼,尝一尝万人宠爱的滋味。”

    元玮像是被冰锥子扎了一下心,整个人都凉透了,霍然起身,咬住下唇问:“你既无重新修好之心,那还跟我来这一趟做什么?”

    “因为我要毁掉阴疳蛊的蛊后!”赵长歌冷冷地回答道,“拿出来,我知道你有!越人敬畏鬼神,绝不敢涉及蛊术。他越重光不可

    能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弄出这些孽虫来,他身边也没有一个懂蛊的人,良无只会下毒,必定是别人养大了才送给他的。”

    元玮面色微微发白,强辩道:“那长歌凭什么认定就是我?也许是其他人!”

    “哼!‘牵情’比阴疳蛊更难驯养,你都使得炉火纯青,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戏。你交不交出来?”赵长歌于焰火台上发觉重光太子

    似不大能控制得住那些阴疳蛊,便有此念头,事后细心推敲下,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元玮。当年替两人穿针引线的便是赵长歌本人,后

    来他们联手打败太子元琛,交情不算浅,且一直互通声息。元玮狠,重光毒,同样的野心勃勃,又同样窥视着本不该属于他们的至尊宝

    座。长歌离京远赴边关之时,把越重光推荐给当时的秦王,固然是怕他势单力孤被元琛害死,可多少也存了两条狼圈一块,让他们相互

    牵制的念头。越重光人在南魏,得知嫡子重峰归越后必定忧心如焚,已失势的元玮便给他出了这样一条毒计,并献上阴疳蛊。元玮之所

    以慷慨相助,一则是需要对方这个奥援,另外也有心拿越人当实验品,试一试阴疳蛊的威力。赵长歌心思缜密,小心求证后,已把事情

    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没有那东西,你不要诬赖好人!”元玮不肯服软。这阴疳蛊是他苦心培养出来的杀手锏,全靠蛊后来控制,此物一失,好不容

    易养成的阴疳蛊很快便会相继死去。

    赵长歌冷笑数声,手指一翻,掏出一把闪闪发亮的金针。元玮大惊失色,想转身逃逸,却那里逃得出长歌的掌心。嗤嗤几声,十数

    枚金针被对方以指力弹出,刺中他四肢的穴位,人立刻就重重摔在地上,痛得他几乎咬破下唇。长歌端坐不动,淡淡地说:“一般人只

    知道人体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