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的寄宿学校,荷马史诗是古典文学课必修。”
梅衫衫忍不住扑哧一笑。看他的表情,当年一定读得非常痛苦,往事不堪回首。
“chimera——客迈拉,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怪兽,荷马在《伊利亚特》中描述,它有狮子的头颅、山羊的身体、蟒蛇的尾巴。在其他的神话传说中,也有说它有三个头,还有别的动物的部分构成。总之,是一个混合的怪物,生性残暴,吞噬人类。”
她指着画比划,“这幅画以客迈拉的形体,表达的主题是网络暴力。带着不同意图和用心的人,他们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像客迈拉一样,残忍地吞噬着受害者。艺术家的色彩使用非常有冲击力,甚至会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也是她的用意所在。”
卫修点点头,扫了眼署名,“新人?”
“是的,就是余氏上市酒会那晚,我遇到的那个服务生。她真的很有才华,不是吗?”
“那也得她运气好,遇到了伯乐。”
伯乐梅衫衫被夸得眉眼弯弯,踮起脚尖亲亲他的唇,“嘴真甜。”
卫修正要回吻,冷不防被一把推开。他不解地抬头,顺着梅衫衫的目光看过去。
门口,刘柳一脸尴尬,又被卫修冷冷的眼神盯得后背发毛,干笑两声,“你、你们好。”
天地良心,门没关啊!!
梅衫衫嗔了卫修一眼,转头问刘柳,“怎么了?”
还是关于a城国际艺术双年展的事情,有几件事情,需要梅衫衫拿主意。
见她要忙,卫修去了里间,拿出电脑,也开始办公。
梅衫衫带着刘柳,梳理出方案,按轻重缓急标记好,便让她去安排人处理。
刘柳抱着文件夹,面上满是羡慕,“老板,你和卫少感情真好啊!真让人羡慕……唉!”
她深深叹气,“我今天下班还要去相亲,搞不好又跟上回一样,是个妈宝直男癌呢?好绝望啊,我大概是要孤老终身了……”
“你不要着急,”梅衫衫安慰她,“要相信,一定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你。”
“谁?”刘柳丧气,“阎王爷吗?”
梅衫衫:“……”
……
尽力安慰过丧气少女,梅衫衫进到里间。
“你来的正好!”卫修笑道,“我刚才收到回报,弟弟伤得不重,只是抢球时被对手的护具撞到了额头,有轻度的脑震荡,但没有大碍,只是稳妥起见,要留院观察两天。”
“真的?”梅衫衫眼睛一亮,“不严重?”
卫修拉过她的手,肯定地点头。
梅衫衫先是高兴,随即又疑惑,“那怎么说得那么严重?”
卫修也蹙眉不解,“可能是传话有误?或者,是不是伯母听岔了?”
无论如何,人没事就好,真是虚惊一场。
“反正刚好妈妈的事情也都办好了,早点过去照顾昊昊也是好的……”梅衫衫念叨,“可惜她在飞机上,没法通知她。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呢,她得多担心啊……”
卫修说:“我们算好时间,她一下飞机,就打电话告诉她。这样,起码从机场去医院的这一段,她就不用再焦急了。”
梅衫衫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又抱住他,“你真好。”
卫修摩挲着她的后背,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场戏,可算是顺利落幕了。
未来岳母远在天边,她在他怀里。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该在的位置。
***
郑倚菱忧心儿子,一夜都没能安睡。
然而今天是那个榆木疙瘩一样的保镖,说什么也不肯放她出去,也不肯借手机给她一用。
直到第二日,又换了岗,她才终于能打电话给郑新河。
……已关机?
她不死心地再拨。试了不知道多少回,总是关机。
电光火石之间,郑倚菱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混账……郑新河那个混账!
他肯定是怕承望供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证词,趁机先跑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仿佛世界都在打着转,郑倚菱扶住桌子,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站直身子,看了眼时间,又拨通了昨天那个号码。
收到确认的回复后,她搬起一把椅子,猛地砸在橱柜门上。玻璃哗啦啦应声而碎,飞溅的碎片在她身上划出了不少小口子。
她若无所觉,蹲下身,捡起一块尖端锋利的碎片,伸出手腕,比划了几下。
一咬牙,狠狠地划了下去。
……
数小时后,几家媒体推送了一条新闻,迅速引发了热议——
「金艾奖影后郑倚菱疑自杀未遂:网络暴力,我们是否都是刽子手?」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老婆,快出来看戏精!
33:海娃已经死了十年了!吗!
虎摸小天使们,喝了好多热水,烧退了,现在开始咳嗽……坚强.jpg
☆、lx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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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永言和郑承望的亲子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显然, 郑承望的那根拇指, 绝对不是老卫家的基因突变。
然而此时, 卫修无心关心这个。
“……你确定?”他再次问周伯。
让他失望的是,周伯十分肯定。
“再三确认过, 周芷小姐确实是o型血,这是她的医疗档案。”
周伯递过两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接着道, “至于卫永言先生……他也是o型。”
卫修没有接。
沉默片刻, 他说:“你先出去吧。”
周伯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默默地把两个牛皮纸袋放下, 转身出去。
走到门口, 又听身后, “——等等。”
他回头,得到一句吩咐,没有任何迟疑,沉声应是。
轻轻地把门带上, 周伯想了想,给梅衫衫发了个短信,让她方便的话速速过来一趟。
……
梅衫衫赶到的时候, 卫修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过。
周伯面上的担忧之色,让她心头一紧, 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径直上楼,敲门。
“……卫修?是我,可以进去吗?”
房间里很安静,正当梅衫衫以为他可能睡着了,打算直接进去时,听见里面传来一句,“进来。”
嗓音沉沉,不似平日里的清亮朝气。
外面天光已暮,房间里没有开灯,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残存的最后一丝光,让这个封闭的空间昏暗又压抑。
梅衫衫心急之下,没留意脚下,不小心踢到椅子,险些被绊倒,发出一声痛呼。
几乎同时,一个人影从床上一跃而起,长腿跨步到了她身边,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