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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父亲依然很爱母皇的。

    竹生发现,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太过聪明,太过早熟。他们的父亲不同,甚至生出他们的母亲的肉身也不同,可却竟然有着微妙的相像之处。宇宙真是充满了神奇。

    她承认道:“是的,我接受不了他了。”

    “你的父亲,幼年很不幸。他少年时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对他付出足够的关心和教导。”竹生道,“我最近也常回想,发现自己一直都弄错了一件事。”

    她道:“你父亲有一项很强的能力,就是生存。他幼时生存环境极其艰辛恶劣,他都活了下来。后来在我身边,他也一直有生存的压力。我最近才想到,从前他在我身边,做的是我命令他做的事。他表现出来的,都符合我的要求。但这其实是因为他迫于生存和对我的畏惧所以才服从,而非是他认同了我。我一直都忽略了这一点。”

    她顿了顿,道:“但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力量,没有生存的危机,他就更多的表现出来‘自己’。”

    毛毛道:“但母皇不喜欢?”

    竹生道:“正是这样。”

    毛毛挠挠头。他虽然聪慧,到底是个孩子,面对这种复杂的男女情感,毫无头绪,最终只道:“父亲太笨了。”一直听母皇的话不就好了吗?

    竹生道:“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思想。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弱者或许会压抑自己,选择隐忍和服从,但是强者,一定会表达和展现自己。”

    这话题已经超纲,毛毛似懂非懂,这些理念还需要他慢慢成长,慢慢咀嚼着理解。

    后来焕郎、崇郎、宣郎先后入宫,竹生观察毛毛,见他对此并无异状,才放下心来。四美都十分聪慧,都知道毛毛是她的禁区,都十分注意尽量的回避毛毛。这一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

    今日毛毛撞到彦郎,也实属无奈。

    “这事你别管。”竹生道。

    毛毛道:“母皇为什么要把他们几个都赶走?”

    竹生道:“谁跟你说的?”

    毛毛不满道:“你们都不跟我说。我偷听的。我宫里有个宫人喜欢崇郎,知道他走了,伤心得躲起来哭。我听到别人劝她来着。”

    竹生也是无奈。崇郎天生的风流,极会撩拨。且他并非故意,常常是不经意间便撩了别人。也不止是他,四美各有千秋,宫中侍女,多是妙龄女子,也不忌婚嫁,爱慕四人的侍女一抓一大把。

    纵然四人有意识的回避,女官们也就不会与毛毛谈及竹君内宠,毛毛多多少少也还是会听到些。他问竹生:“母皇作什么要赶他们走?他们做错事了?”

    竹生答他:“并没有。我只是觉得没意思,原先也只是想尝试一下,后来发现或许并不适合我,就放他们归家了。”

    毛毛道:“母皇是想要小范相和杜将军那样的吗?”

    竹生抬眸看着八岁的儿子,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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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所了解的家庭和婚姻分为三种。

    一种便是他大多数的小伙伴家里的情况, 父亲同时有妻子和或多或少的姬妾。一种是阿狸家里, 小范相和杜将军只有彼此, 没有别人。最后一种是他的母皇, 除了有父亲, 还有内宠。

    “觉得好像就是母皇和别人家的父亲颠倒了。”他道。

    “那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竹生问他。

    毛毛想了想,道:“因为别人家, 父强母弱,我们家,是母皇强。”

    “阿狸家里呢?”竹生问。

    毛毛挠了挠头, 道:“势均力敌?平分秋色?半斤八两?”

    竹生被他逗笑。笑罢, 问他:“你觉得哪一种更好,或者你更喜欢哪一种?”

    毛毛道:“很难说。”

    竹生很感兴趣, 鼓励道:“说说看。”

    毛毛道:“我觉得阿狸家里挺好的,就阿狸的家里没听说过什么不好的事,别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前几天,阿钱才跟我说,他娘把他爹的脸挠破了,就是因为他爹又新纳了美姬。”

    他顿了顿道:“我觉得家里这样打打闹闹的, 挺不好的。可我又想, 既然不好, 为什么钱将军还要一房一房的纳美姬呢?一定是因为有好的地方, 让钱将军喜欢,他才这样的。可钱将军喜欢了,阿钱的娘就不欢喜了。在宫里, 母皇喜欢了,父亲就不欢喜了。所以,我觉得……好难说啊。”

    毛毛一脸的为难。

    以他这个年纪,能想到这么多,已是不易了。竹生不想逼迫他。

    毛毛说:“母皇,你告诉我到底哪一种才是更好的吧。”

    但竹生也不想说教他。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好”,最终还是要自身体会才能知道。别人以为为你好的,未必就真的是你的好。

    更何况,毛毛生下来就拥有权力和特权。指望通过说教和劝导让他自己放弃属于他的特权,就太天真了。哪怕他小时候听母亲的话这样做了,等他长大成人,一旦尝过权力和特权的滋味,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竹生摸了摸毛毛的头,转移了话题:“最近在看什么书?”

    这个话题可比上一个有趣得多了,毛毛立刻便回答道:“在看《醒世言》。里面的故事很有意思。”

    他兴致勃勃的给竹生讲起了其中的一个故事:“天降大水,有人扛着一袋金子逃上船,有人扛着一袋面饼逃上船。抗金子的人骂扛饼的人傻,饼又不值钱。可大水茫茫,找不到食物,金子不能吃。扛金子的人只好用金子换面饼。一开始,一块金子换一张饼,后来变成两块金子换一张饼,后来又变成五块金子。到最后,扛金子的人要用半袋金子换一块饼。扛饼的人却不肯换给他了。抗金子的人骂他傻,扛饼的人却道,你才傻,等你饿死了,你的金子全是我的了。”

    他口齿伶俐,把一个故事复述得很清楚。竹生听了不禁莞尔。

    毛毛又道:“老师说,让我们回去好好琢磨‘取舍’两个字。”

    “取舍……”竹生道,“的确是个好故事。”

    母子俩每天都这样度过一段亲密的亲子时光。待毛毛回了东宫,竹生唤来宫女:“把《醒世言》取来与我看看。”

    毛毛看的书,竹生都会翻一翻,好与儿子有共同语言,也能了解孩子都在学习什么,她一贯都如此。

    说罢,又道:“叫彦郎进来吧。”

    宫女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彦郎进来了。俊美的面孔叫太阳晒得通红,衣领和背心都湿透了,不复往日仪容整洁雅致的模样。

    他在外面站了不短的时间,竹生怕他中暑,中间已经叫人给他送过水。待看到他这副模样,轻叹一声,唤了宫女来先盛水给他喝。彦郎渴得狠了,顾不得斯文,咕咚咚饮了两盏水。宫女又将他带去